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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h)

    

(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h)



    (四)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1

    雨是一定会停下来的,据说有个国度总是下雨,总是起雾,借着朦胧的雾气是否就可以中止无尽的思念,在想象中到达爱人的面前?

    你饲养过雏鸟吗?

    并非一定要光秃秃的rou粉色小鸟,羽翼尚未丰满的也可以,要那种嘴巴圆圆的嘴角黄黄的,这种小鸟能够自主进食,但依然会对陌生的人类感到好奇,从而去亲近她们,小鸟长着蓬松的羽,裸露出来的脚趾是温热的,当他们把脚趾踩在你手心上时,你会有一种被弱小所信任的自豪与满足。

    你的雏鸟依偎在你的身侧,他把头依偎进你的肩窝睡熟,你发烧出了一身的汗,又虚又累,也懒得伸手推开叫他爬远点睡。

    陆沉睡得很乖巧,少年发育到成年人的青年时期往往是最尴尬的时期,这个阶段他们会变得异常的瘦、拥有更明显的性特征,嗓音时粗时细,性格喜怒无常,这个时期的他们会从男孩子变成男人,他们在生活中对父权顶撞,并试图打败家庭中的父亲,成为新的独裁者,或者搬离家庭,组建新的能够掌握的家庭。

    看着这个睡着的美男子,你在想一些与破旧墙壁与漏水地砖牛马不相及的浪漫童话:王子离开城堡,前往凶恶的古堡拯救公主,公主据说被掠走后吃了很多苦,其实她正开心地和龙在一起喝酒耍拳,公主喝翻了所有的龙,醉醺醺的对王子说,你咋才来啊,罚两瓶!

    好吧,其实也没那么浪漫。

    小陆沉稍微动了动,他缠住了你的右手,你终于腾出一只手来抚摸他的额发,他睫毛浓密卷曲,像一簇簇平铺的蝶翼,看着他的脸,你想到了陆沉三十二岁的那个雨夜。

    那天事实上也只是你金丝雀生涯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天,白天购物,晚上保养,那时你的名字跟在大火的女主一起挂在热搜上,正是事业上升期,这边泡着澡喝饮料,那边就有经纪人发消息叫你接几个沐浴球的广告。

    你嫌弃那个厂商太小不愿意接,电话还没挂断就有人拧开浴室的门走进来,他身上还穿着得体的黑西装,来的似乎有点急,浴室的蒸汽糊了他的镜片,男人单手摘了镜片扯松领带,伸手去充满泡沫的浴缸里抱你。

    别别,我这都是泡沫,我冲一下...你躲开。

    陆沉无所谓:嗯,没关系,过会儿洗一下就可以了,给我抱一抱。

    你们就这样维持着奇怪的姿势拥抱,他浑身都被水打湿,西装衬衫紧绷绷的贴在勃发的肌rou上,你浑身赤裸,身上都是沐浴的泡泡,甜丝丝的趴在他怀里,男人在剧烈的呼吸,他不断起伏的胸膛昭示着他的不安与恐惧。

    正当你认为他接下来要与你浴室py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手,将衬衫脱去放进洗衣机,对你微笑:抱歉,冲干净后到书房来吧,想邀请你一起品尝一瓶新酒。

    你弄不明白金主的脑回路,照做就是,披着浴袍到了书房,他正好在醒红酒,草草扫了一眼标签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来,他一直在看你,看你的全部动作,观察你的细微神情,待他发现你并未对这瓶酒有什么想法时,竟然有点失望。

    你问他:怎么了?

    他笑:没怎么。

    酒喝一点,你问他要不要跳舞,于是两个人脱掉鞋子,在客厅里优雅的华尔兹,你已经学得很熟练,不会踩到他的脚,你们配合的也很好,二人的身影映在落地窗中是那么的登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默契十足、配合满分,只是少了一点什么。

    少了一点彼此之间的羞于启齿的爱意。

    斯卡布罗集市曲终,窗外下起暴雨,雨点来的急,滚雷阵阵在天边炸响,舞曲的声音消弱,舞步却加急,陆沉的动作变快起来,你攀着他的臂膀挪动脚尖,他进,你进,他退,你退,风吹动你的发丝,雨水落进他的眼眸,闪电自窗前炸响,瞬间的电光照亮了他隐匿于黑暗中的脸。

    他哀伤、孤独,他的表情平淡、眼神涣散,他有难以言说的心事,他在犹豫,他在彷徨,他仿佛是穿梭在林海中的孤狼,他好似是星海之中不会发光的恒星,他的呼吸是他作为人类活着的证明,他的话语是他作为上位者达成目的的工具。

    只有他滴答滴答跳动的心跳声属于他自己,他不依赖,也不值得被依赖。

    下一秒你们开始接吻,是很用力地亲吻,男人低下头来搂抱你,发狂的汲取你胸腔里的残存空气,你们一边亲吻一边旋转,身影在暴雨中不断地交缠,酒一杯一杯的喝,喝到最后一滴时,你伸着粉嫩的舌尖对他娇笑:最后一点,我喝到了哦。

    他脸颊也是红的,他爬上你的床躺过来笑:嗯,好厉害。

    你们都困了,金主的睡眠一向很浅,今夜却是难得的深,他抱着你的腰缠上来,将脸埋进你的肩窝,四肢都挂上来贴贴,他睡得不安稳,看起来做了许多噩梦。

    当时还觉得新奇有趣,等和小陆沉一起睡之后,他几乎天天都是这个姿势,梦境可以反映人的意识,他下意识的要依偎在你身边,他的雏鸟情节被激发,男孩子看着你裸露的身体,看到的不仅仅是rufang与阴xue,而是美妙的造物与神圣的联想。

    他睁开眼醒来,第一反应是摸摸你的额头看看你还热不热。

    手心抚在脸上,微凉的触感传达到手心,陆沉又将额头凑过来贴你的脸,直至确认你真的退烧,他才放心下来端水给你喝,男孩子自己嘴巴都干干的裂开,却还捧着水杯叫你,你眼底有点酸涩,这几天生了一场病,烧的你脑子发昏,连带着让金主也受罪。

    我睡了几天?你吹着水杯里的热气问。

    两天,饿不饿?他问。

    你摇摇头,他买了粥端来喂你喝,你看着男孩子执着的样子也张口喝了,在他收拾碗筷时你忍不住问了问他:陆沉,你为什么不反抗?

    他没回头:反抗什么?

    你:在古堡,你明明没晕,也能够反抗,为什么装作被我打晕和我走?

    他笑笑: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jiejie,如果你想对我做什么,那就不会将下了毒的点心打翻了对么?

    他又坐回你的床前,握着你的手与你对视:我承诺要保护你,我一定会做到,但是或许我也需要一点额外的安慰与奖赏...jiejie,我对你一无所知,你却对我如此熟悉,这不公平。

    陆沉又问:你在透过我看谁?

    你不看他:我在看你,我还能看谁?

    你突然发现,仅仅不过是半年的同居,他的视线落在你的身上越来越粘,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控制你占有你,他敏感又多疑,在你无数次的呓语与下意识动作中发现了你梦境中的另一个男人,这使他嫉妒。

    他对所有物的认知与对女人的占有欲清晰了起来。

    这种嫉妒化成怒火蚕食他的狭小的心,又不能真的逼迫他做什么,因为他也是有秘密的,也是独立的个体,他想要拥有你,却又清晰地明白你不属于他,你甚至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他观察你,惊讶于你对任何事都了然的态度,同时他也开始恐慌,担忧你将他看穿。

    看穿他的谋划,他在古堡布下了属于自己的暗线,只待一个契机脱身,他在古堡中对你的一言一行都进行了监视,发现了你的小聪明小动作,早就知道你要借着厨房出行的道路逃脱,他在赌,赌你会为了另一个人对他做到什么地步。

    你果然在他的小算计下落网,只要给你一点真诚地信任,你就会反复推测反复怀疑反复洗脑自己,点心确实有毒,毒却是他自己下的,他拥有十足的耐心去等,等到你喂他的最后一秒,等待你做出决断。

    果然不出他所料,你下不去手。

    但这也不是因为他,你叫他名字的时候语调会有轻微的变化,他渐渐的学会在几百声陆沉中分辨哪一种是在叫他,最初是他用你来代餐他死去的兔子,现在反而转换成了他为你去代餐另一个陆沉而恼怒,你和兔子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但他们却是同一个人。

    从那天开始的性爱有了质的转变,男孩子的占有欲来的那么强烈那么迅猛,他问你你再看谁,你说你再看陆沉,他问是他吗,你说是他,他不满。

    小陆沉的体力比你强出很多,他压着你在床榻上进入,将你的小腿叠起来握着你的腿腕cao弄,性器撞进来再拖着红嫩的软rou拔出去,啵唧啵唧的带出水液,床单薄软,被你们挪动的身体带着卷成几团,你超前爬,他就在后面握着你的手追,一下一下的钉进来,再握着你的脖子听你的喘息。

    啊...

    他眼睛红红的,在等你求饶,等你示弱,他很有快感,不仅是性器相连摩擦时带来的生理快感,还有逐渐掌握你的快感,他在zuoai的过程中挖掘到了你的兴奋点,了解到你的敏感值,他将属于他的临时印记留在你的腰窝、腿腹,听着你的哭泣感到餍足。

    圣灵托依于圣母的身体降生于世,圣子迅速的成长,并在布道的过程中招揽他的信徒,信徒上门来求道,人性cao控着他们渴求的心,有人背叛了耶稣,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rou,耶稣被挂上十字架,待他从十字架下来时,圣母抱着他哭泣。

    你的眼泪是那般的晶莹剔透,你在高潮时看他的眼神也是那般的怜悯,好似是同情,亦或者是某种赏赐,这让他更加不适。

    圣母无暇的爱让陆沉感到窒息,而他要的是自私的占有欲,是只属于他的血液和rou体,他要你的每一声都为他而叫,他要舔吻你的眼泪来回味甘甜,亚当的第一任妻子离开伊甸园,成为杀死婴儿的魔鬼,人们叫她莉莉丝,莉莉丝在基督教的神学与恶魔学中脱颖而出,她放弃了神的身份,是真正的吸血鬼。

    带着施虐的性虽然爽,但也激发了你们的争吵,你要他服从你,顺从你,他也照做,但你被满足后就是他用餐的时间,他的花样越来越多,带着精神的折磨和rou体的囚禁,他在动用他所能利用的一切,让你沉沦于性爱,让你对他产生依赖。

    这样的行为,三十二岁的陆沉也做过。

    2

    你们的矛盾还在升级。

    重来一次,本就对这条街道熟悉的你更是如鱼得水的在下九流的人群里穿梭,说不上是有意还是无意,你和赌鬼们勾肩搭背,又和小姐们喝酒抽烟,你想警告一发小陆沉,让他不要沉溺于你,你们本就不同,让他醒醒。

    你也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拐你出来纯粹是脑子发热,你要是死了我也得死,反倒是拐了你活着的几率大点,万一以后我们都被抓起码捏着你我还能活命。

    他听了,也没说什么,撕开一个套子拍拍你的屁股,叫你抬高一点。

    你抱着自己的屁股抬腰,一边挨cao一边还在思考,怎么回事,我说的不够狠?还是他不信?他不会真要跟我在这过一辈子吧,谁钱风刮?

    你又找了机会悄悄地去探望了几次你的继母,她的状态不怎么好,但也没有再轻生,街坊邻里说她死了赘婿,又死了女儿,是个克夫的命,别人家都不敢要她做工,现在还做上了皮rou生意,听说工地皮rou生意好做,不知道她会不会搬出去。

    剩下的你也不愿再听了,你在她家桌子上留下一把钱,放弃了继续观察她的想法,你又花了不少时间寻找父亲和幼年的你,也是凑巧,找人的你和找你的人遇了个正着,有个姓周的少年到你家来找到你,要和你谈一笔条件。

    他说要你放了陆沉。

    你都气笑了:他腿长我身上了?我有多大的本事能拦住个比我还高还壮的男孩子?我怎么就放了他了?好啊你这样说也行,给我一大笔钱,我立刻放人。

    周严年纪也不大,他欲言又止的看着你的身后,你倒是没发现陆沉已经站在你身后,从包里抽出一只细细的劣质烟草来点,吸了一口,你喷了口白雾,又说:我养他这么久,连吃喝带睡觉,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和全托育儿费,一次性结清吧,我拿到钱,你带走人,两全其美,行不?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