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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我的星星2-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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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暑假快結束的時侯,艾莉的母親-姚芳琪-總算來接她回去。

    「我不走!」小女孩緊抱著高瘦的男孩不放。

    姚芳琪萬分苦腦的看著寶貝女兒說:「艾莉,我們下次再來找哥哥玩,現在得去趕飛機了,好嗎?」

    艾莉將男孩抱的更緊了,她皺眉說:「我不想走...   」

    一聽到要搭飛機,艾莉就知道這一走...   恐怕難再回來,媽媽回國的次數單隻手指都算的出來。

    姚芳琪想了想,決定搬出絕招:「艾莉,妳不想爸爸嗎?爸爸很想妳,他在機場等我們,準備要帶妳去吃漢堡。」

    「吃漢堡?真的?」艾莉的手微微鬆開了。

    姚芳琪連忙笑著說:「是啊!妳最喜歡的那家漢堡。如果再不趕快走...   我怕飛機都飛走了,爸爸等不到我們會很著急的。」

    蘇星河的腰被艾莉抱著,他低頭看著她紅紅的腦袋瓜,說:「妳爸爸肯定很想妳,快跟媽媽回去吧。」

    艾莉揚起頭,那茶色的眼珠子看著男孩幾秒,轉頭問媽媽:「星星能跟我們一起走嗎?」

    「星星?」姚芳琪一愣,什麼星星?

    「她說的是我。」蘇星河的臉有點尷尬。自從艾莉說他眼裡有星星後,就擅自開始叫他星星王子,他覺得莫名其妙...   不准她叫,王子、王子...   又不是在演童話故事。

    她想了想,現在是沒王子了,所以改口叫星星。

    星星,怎麼像在駡他是猩猩勒?他也不樂意讓她叫,但她就是莫名的堅持,最後他也懶的理她了。

    姚芳琪蹲下,笑著看了蘇星河一眼,才轉頭和女兒說:「星星哥哥不能跟我們走,他的家在這兒,家人也在這兒。」

    艾莉的神情明顯失落了起來,她真的好喜歡和星星一起玩...   想到一回國,又是自己在家裡玩玩具...   沒有人再帶她抓青蛙、看星星,也沒有人唱鄉村小曲給她聽...   女孩的眼框迅速積滿了淚水。

    「艾莉寶貝...   」姚芳琪心一軟,真的很想再讓她多待幾天,但機票是訂好的,要是改票期除了增加費用還可能沒有位置,畢竟現在是暑假,出國的直飛機票不好買。

    蘇星河看著姚芳琪軟聲軟語的安慰女孩,他心理有點羨慕...   他的爸媽不常回來,對他的教育也是鞭策多餘關愛...   每次回來都是看他網球有沒有進步。

    他低頭看著難過的女孩,再看看姚芳琪心疼又無奈的模樣...

    「艾莉,」他開口。

    「嗯?」艾莉淚眼汪汪的抬眼。

    「妳乖乖跟媽媽回家吧,」

    「我...   」艾莉的眼淚掉下來。

    「這個給妳。」蘇星河從口袋拿出了一根愛心圖案的棒棒糖。

    他摸摸女孩的頭,幫她擦掉眼淚,一本正經的說:「這可是我最喜歡的糖果,原本是要給...   」

    「給你的新娘嗎?」艾莉看著愛心的糖,自己腦補。

    「.........   」不是,是給他最好的朋友,隔壁村的許大彭。

    這糖是進口貨,他爸媽上回帶了一些回來,他沒注意就吃了剩這支愛心圖案的。

    可是,看著小女孩紅著鼻子,閃閃淚光的眼睛...   他有點說不出真話,只好硬著頭皮點點頭。

    艾莉抓著糖,開心的說:「星星,你願意讓我當你的新娘了!」

    蘇星河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說什麼,於是隨便的應付:「嗯,所以妳乖乖和媽媽回去,下次再來找我玩。」

    一根愛心的糖讓艾莉歡喜極了,她鬆開蘇星河的腰,吸了吸鼻子,笑說:「星星,我聽你的話...」她要當一個可愛乖巧的新娘。

    姚芳琪看著小孩子的童言童語,覺得很可愛...   她笑著牽起艾莉的手:「我們走吧?」

    「媽咪,」艾莉沒動半步。

    「怎麼了?」該不會又不願意離開了?

    艾莉認真無比的說:「妳得答應我,要常常回來看星星。」

    姚芳琪是個說到做到的母親,她想了一下才無奈笑說:「好,以後寒暑假就帶妳回來。」

    「謝謝媽咪!」艾莉開心的抬腳與母親準備離開。

    要跨出門時,艾莉停下腳步往回看,她手裡握著棒棒糖,跑回蘇星河身前說:「星星,拉勾。」

    「啊?」蘇星河低頭看著女孩。

    艾莉抬頭笑說:「你說我是你的新娘,拉勾勾,不能反悔。」

    蘇星河只好伸手...

    兩個小孩的手指勾在一起,下了約定。

    此時10歲的蘇星河並不知道...   他現在無意的舉止,讓未來自己的身後...   永遠都有個女孩追逐。

    不追到手,不罷休的那種。

    姚芳琪的確遵守與孩子的承諾,每年的寒暑假都會帶艾莉回來一趟。

    艾莉每次回來都跟在蘇星河身邊,兩人早晨幫蘇爺爺下田摘菜,中午幫蘇奶奶準備中餐;睏了,兩個孩子就跑回房間睡個午覺...   睡的東倒西歪。

    下午蘇星河會被村裡的陳教練抓去練網球,艾莉就會拿著水壺在旁邊看,不時幫男孩遞水,一看兩個小時,一點也不嫌無聊。

    練完球的蘇星河累的癱躺在地,艾莉便主動幫他垂腿按腳,像個勤勞的小蜜蜂在男孩旁邊轉。

    夜晚吃完晚餐,蘇星河就會牽著艾莉去抓青蛙、看星星...

    在村子裡的孩子沒人敢再欺負外表不同的艾莉,每個人都知道...   她是蘇星河罩的,敢欺負她,隔天就等著被惡整。

    在艾莉的心中,蘇星河不只是她心裡的王子,也是保護她的騎士。她最喜歡在夜晚的星空下,聽著蘇星河唱著方言小調,每一個寒暑假都是艾莉最幸福的時候。

    蘇星河小學畢業的那年,父母帶著他去城市讀書,艾莉與他也暫時斷了聯絡,直到蘇星河15歲。

    ...........

    蘇星河用力發完最後一球,然後累的直接坐在地上。

    「今年的青少年組網球賽...   應該能拿不錯的成績。」蘇友勝滿意的笑著累癱在地對兒子說。

    「老爸,我接下來幾天能休息了吧?」蘇星河滿身大汗從地上爬起來撿球。

    「你又想跑去哪兒混?」蘇友勝將球拍收進球袋。

    蘇星河將球一顆一顆投入球籃,回答:「就想跟朋友出去露營。」

    「又是露營?」蘇友勝不懂露營的樂趣在哪裡。

    「嗯,」蘇星河壓下心虛之感,又說:「露營可以回憶一下我的童年。」他當然不是去露營,而是要和朋友去打工跑龍套,演一些小角色。

    蘇星河剛升中學時,一個同學的家長是從事幕後道具的,同學帶他去片場走走看看,那時正好有個童星身體不適...   無法演出,可這劇是小製作,經費不多,要是為此再補拍又得再花錢,導演正愁時...   就看見眉清目秀的蘇星河,立馬拜託他臨時演出,便是那一次的演出,讓他演出了興趣。

    從此,蘇星河有空便跟著同學去片場演一些小角色,由於他有張娃娃臉...   所以多數會讓他扮小演小孩,偶爾也會讓他演主角兒時的同伴,早死的那種。

    蘇爸、蘇媽並不喜歡看電視,所以幾乎不可能會發現兒子在幹嘛。

    蘇星河不說、也不願說,他知道父母一直希望他成網球國手,所以,不會同意讓他走這條路...

    蘇爸收拾完才說:「最近不能讓你亂跑,你得在家。」

    「為什麼?」他都跟朋友講好了。

    蘇爸笑了,他拍拍兒子的肩膀問:「還記得艾莉嗎?」

    「艾莉?」蘇星河一時沒反應過來。

    「兩、三年沒見,這就把她忘了?」蘇爸又提醒說:「之前放假都要跟著你的小女孩,忘了?她過幾天會回國,到時候會來找你。」

    蘇星河的腦袋浮現出一頭紅色頭髮、茶色的眼珠的女孩,總是笑著對他喊:「星星。」

    「啊...   是她。」三年沒見了,10歲了吧?三年級了?

    蘇友勝笑著和兒子說:「她媽媽說之前沒帶她回來,哭好幾天,要不是讓她寄信給你,不知道要鬧多久。」

    蘇星河才想起來,剛搬到城裡的那年...   他不適應也沒什麼朋友,心情很低落,艾莉的來信時讓他心情好不少。

    雖然,前幾次全是艾莉媽媽幫忙代寫的,但她自己在結尾處會簽名,還會畫上一個紅髮的公主和王子,王子身上畫上星星的圖案,提醒著他...   他們是在一起的。

    中文字對身在國外的艾莉來說...   真的太困難,故而,再後來她自己寫的信是英文夾雜中文字的,中文字還是硬寫的,筆順都不對,有時多一筆少一筆,對她而言...   就當畫圖一樣。所以,蘇星河每次看到她的中文都會想笑,可是心頭也會很溫暖...   她很努力在與自己聯絡。

    蘇星河剛開始也會回信,怕她看不懂還寫的特別簡單直白,後來上學交了新朋友就很少回信了,而艾莉交了新朋友後,也從每個月兩次的信件變成一年兩次,蘇星河的生日和聖誕節都會收到賀卡。

    .............

    蘇星河回到家裡,他打開櫃子裡的盒子...   裡面有一疊信件。

    他一張張打開來...   看到歪七扭八的中文,不禁一笑。不過,他有點心虛...   因為第二年開始,他只有寄一張卡片過去,第三年...   完全忘記要回信。

    艾莉對他來說,就像自己的meimei,雖然,在每張她寄來的卡片結尾處總是畫著公主與王子。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