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H
风起 H
夜阑听了,心头又是一跳。 他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如同堵了一团火;他想跳下去寻她,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他只能坐在树上,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在卧房里缠绵。 司珀是玩乐的老手,自然不甘于只在床上消遣。他抱着软得如同一团棉花的阮照秋下了床,将她放在窗口的大画案上。 那画案是紫檀的,许是她平日少做画的缘故,桌面上除了一架笔,便别无他物。 司珀将她稳稳放在桌上,教她双手在身侧撑好了,自己便在她腿间跪了下去。 她像是羞涩,推了他一下,司珀却不容她不肯,反牢牢将她手掌按在桌上。 夜阑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能看见她赤裸的后背渐渐发抖,手指也渐渐握紧了。 他更看不见司珀,可他知道他在做什么。 是他们两人曾无数次做过的事情,只想她快活,想她沉迷,想她再也离不开他们。 啊她在他的舔舐下发出甜蜜的叹息,仰起了头,长发落在后背,像是一匹漆黑的缎。 司珀的双手握着她的腿,牢牢地掐着她,不许她合上。 是的,每次这样,她总半是沉迷,半是羞涩,明明是喜欢的,却总要推拒,非得弄得她彻底神思迷乱了,才肯好好地躺在那里享受。 就像现在这样。 桌上那架子笔随着她的动作不住抖动,笔杆偶尔碰上,发出些响动。 她却充耳不闻似的,半仰着头,不住地喘息,你 我什么?司珀直起身,双臂撑在她身侧,低头看着她笑。 他唇间有些可疑的水痕,在昏暗的日光下亮晶晶的。 阮照秋抬头看他,瞧见那水痕,又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司珀笑着在她颈间印下一吻,我是司珀。 阮照秋半眯着眼,嗯了一声。 司珀却像是不高兴了,突然掐住了她的腰,猛地顶进她腿间,叫我。 她惊呼了一声,像是怕跌下去,忙一手扶住了他的肩头。 怕什么,有我在,还会让你摔着不成。他不依不饶,扶着她的腰身又是一阵猛送,眼见她神情迷离了,又说,乖,叫司珀。 司珀她半眯着眼睛喘息。 对了他又说,近乎狂暴地抽送,再叫,我是谁? 桌上那架笔不堪这力道,啪嗒一下倒了,散落一地。 阮照秋浑身发软,全靠司珀手臂的力气还不至于滑下去,只是低吟不止。 司珀却不肯,哄她道:照秋,再叫一声 嗯司珀 以后都陪着你,好不好?他在她耳边问,忽而抬眼看向窗外。 好她说,夜阑 没用夜阑他握着她的腰身,手掌抚过她的后背,又引得她一阵颤栗,只有我 司珀 乖。 司珀 窗外骤然起了一阵风,扫过她后背的长发。 司珀揽起她,环在怀里,起风了,别着凉。说完又抬眼看了一眼窗外,唇角勾起奇诡的笑,啪地一声关上了窗。 不用想,也知道卧房内是何等旖旎。 夜阑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只觉得头痛欲裂。 没有夜阑。 只有我。 他想着司珀的话。 这是他深藏在心底里最害怕的秘密。 要是她不认识司珀该多好,要是她别跟司珀一样喜欢那些风花雪月该多好。 可是他根本无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何况,那是司珀。 他愿意用性命相托的人。 他靠在树间陷入一阵恍惚,浑然不觉脚边的一根树藤不止何时缠住了他的脚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越刮越猛烈,吹起他火红的衣摆在黑下来的树间猎猎飞舞,如同燃烧的火焰。 * 黑色愈浓,而红色愈烈。 黑红之间如同陡峭石壁与浓烈的岩浆,伴着四溅的火星。 是赤渊火海啊,阮照秋想,神思混沌不清。 夜阑去哪儿了呢? 她终于想起方才在地道中闻见的气味,分明是永不湮灭的硝烟与血透海棠的香气。 原来她已经离开了赤渊那样久了,久到几乎忘却了这与生俱来的气息。 往事一幕幕飞速掠过脑海。 亲长,家人,夜阑,司珀,锁骨菩萨,牧林仙君,赤渊火海,九霄金殿。 都过去了,她想,如今她回来了。 这是她长长久久的归宿,她终于又回到了这血与火的魔境,属于她的地方。 她看见自己赤着脚,一步一步踩在包裹着岩浆的岩石上。 黑色的岩壳下有隐隐的红光流动。 而她竟不觉得烫,不觉得痛,只有无尽地平静和向往。 她看见了不远处的一片山岩,那是她的地方。 耳边又传来熟悉的低诉,有时凄厉有时哀怨,她看见不远处四处飞旋的黑色浓雾,在那一片山岩处舞动,像是在等她。 太好了,终于又回来了。 她大步走过去,靠在了她最熟悉的地方。 坚硬的岩石,炽热的烈焰,她的归途。 岩壁上有一片刀削的痕迹,那是当年牧林仙君把她挖走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他如今又在哪里呢? 管他呢,她想,她回来了,就够了。 她的脸庞靠在粗糙的岩壁上,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