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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错得离谱。陆沉并没有因为她竖起的刺就对她有所改变,他清醒时那层温柔的外壳简直焊在脸上。 他说乖,不要闹了,待会儿有几个设计师会过来指导你的作品集。 她的放肆到底还是假模假式,面对陆沉这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态度,她感到狼狈又无措。 陆沉背对着她,并没有让她回避。他脱下睡袍,只留一件黑色的平角内裤,身材极好,肌rou形状漂亮,宽肩窄腰,背上有许多鞭子抽打后留下的疤痕,她曾经问过,他说是陆家的家法。 那些疤痕都是性感的。她缩在被子里只露一双眼睛,要看又不敢看。他套上衬衫西裤,裹住那具让人心神不定的rou体,回头看她:过来,帮我挑一根领带。 她起床过去,在衣帽间里挑了一根红色的,递给他。 帮我系上。他微微弯腰,喉结送到她面前。她配合着他的身高,双腿跪在床沿立着身子。她曾经学过领带的系法,现在却手忙脚乱,只打出一个歪歪扭扭的结。陆沉拆掉了它,然后握住她的手,手把手再打了一次。 会了吗?他的声音落在耳畔,很低。而他的手落在她的后腰,轻轻按住她的腰窝。那一块皮肤都发起烫来,又麻又痒。苦艾的香气缠绵地包围了她。 会了。她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感觉连耳朵都要红透了,也不明白这样暧昧的举动意味什么。 会了就好,他笑了一下,以后用得上。 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女孩在身后叫住他。 陆先生,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我不能明白,也很害怕会错意。 学服装设计能用得上,你在想什么?他的笑里有一点罕见的坏,是某种捉弄得逞的得意,不过被他藏得很好,语调平缓,笑意温柔,让她觉得那只是一个错觉。 是回礼。给她那声爸爸的,回礼。 她脚一软坐在了床上,倒下去,这一边是陆沉睡的,床单枕头还有轻微的凹陷。她脸贴上枕头,双腿轻轻地夹了夹。她简直像个瘾君子,吸着空气里的苦艾香气,眼尾濡湿,轻轻咬着下唇。 她轻轻的泄出一点气音。爸爸。爸爸。daddy 她才十七岁。不知道该下地狱的是谁。 而他强制着,让她在此沦陷。 她的申请和作品集已经提交,雅思分数也够,接下来就是等着考试和offer。这是真正焦头烂额的一段时间,她除了梦校没有保底选项,也算是孤注一掷。 所幸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三月份收到offer。那一刻陆沉刚好在她身边,一点开邮件,看到里面头一句we are delighted to offer you就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跳就坐在了陆沉的大腿上抱住他,大喊我考上了! 陆沉抱住她,给她顺毛,从头顶一直撸到后背,撸小猫似的。他显然为她高兴,说:我一直都相信你,只要你想做到的,一定都能实现。 她的泪水又落下来,她其实很少哭,但一落泪必然是在他的面前。她的头埋在他颈窝里,说:也不是都能实现。 陆沉明白她言下之意是什么,却不回答。 第二天她约了安安吃饭,到了傍晚接到萧逸的电话:来吧,带你看海。 她坐上地铁,萧逸在地铁站出口靠着墙等她。他没再骑摩托,只是和她一起走,走到海边。今天天气其实不如第一次来那么好,天是灰色的,萧逸伤刚好全,走得很慢。 他们到了上一次拍拍立得的地方,萧逸拆了一粒糖塞在嘴里。他问:你还记得欠我什么吗? 她看着他,灰的天空灰的海,好像天地间只有那一点苍绿色的眸子是唯一的色彩。 他没有等女孩的回答,说:我知道你要出国了,我也想好了要报海事学院,说不定哪天开船开到英国去呢? 但是现在,我们暂时要分开了,是不是?他笑了一下,好像也没在一起过。 他一步一步从海水边靠近她,像第一次在天台再见时一样,叫她小学妹。 你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还我一个吻,算我们两清。 他极力表现出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他没有说他不想放手,没有说过复健多苦,没有说喜欢。但是一切好像都要终结了。从他听说国际部一个女生拿到了世界最好的服设学院offer时,这一点年少时候青涩的心动,最后会变成发黄的拍立得塞在他的钱夹里,偶尔拿回来回忆一下会是柠檬糖的酸甜味吗? 她真的很笨。笨到连拒绝都不会。那个吻起初很克制,只是轻轻印在她的眉心,但他就是想在她身上留下点什么痕迹,咬着她的脖子留下一个吻痕。 他背对着她走向海边,没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