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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柔随着军队一同回到了王城,云焕见她没有马上离去,而是昼夜呆在王庭,以为她已经默认留下来,每天的心情都阳光灿烂的。只是在婚事上,孟怀柔却从未松口,每次云焕一提,她的回答都是拒绝的。云焕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恨不得把自己变小揣在孟怀柔的香包里,每时每刻都粘着她。如今顽火部族已灭,其治理疆域也都收归河照旗下,一些后续整顿都需要处理,这个隆冬显然比往年都要忙碌一些。因此,孟怀柔将云焕的时间盯得极为谨慎,省了罗桑总是苦口婆心地劝还劝不动。基本上,只要孟怀柔端着药碗出现,云焕就会自觉放下手头的事情,孟怀柔所交代的事情,他也会一一照办。而云焕自从发现亲近孟怀柔不会再有那两尊门神阻碍之后,就越来越放肆了,青天白日的就把人压着亲。不过云焕的春天也仅限于此,若是更进一步,孟怀柔就会用控诉的眼神瞪着他,直把他一腔火气瞪下去才算。有道是“堵不如疏”,云焕日渐累积的渴望,几乎要令自己的自持都溃散。孟怀柔每每都被他看得心肝直颤,待他伤口开始愈合后都不大敢往他跟前凑了。只是她不来,云焕总要去找她,日常换个绷带都要她亲手来。“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可以适当活动一下,总是久坐也不好。”云焕一听这个“活动”,顿时就跟吃了春药一样兴奋,抓住孟怀柔的手,两眼雪亮,“活动?”云焕对孟怀柔的欲望基本都写在脸上了,孟怀柔就是想不知道都难,当下脸色一窘,嗔道:“你想什么呢?还受着伤呢!”云焕的眼神又亮了一层,“伤好了就可以?”“我没——”不等孟怀柔说别的,云焕就急忙凑过去偷了个香,“就这么说定了!”孟怀柔分神去打他占自己便宜,被他一通胡搅蛮缠就将这事不清不楚地绕了过去。此后换药吃药,云焕都不需孟怀柔多说,还主动配合医官的叮嘱,在饮食上都颇多注意。孟怀柔放心的同时,每每都被他火烧一样的眼神看得心如擂鼓,深觉狼果真是狼,就是装得再乖巧,也是要筹谋着怎么把人吞下肚的。“柔柔,医官说我的伤已经没大碍了,连药都不必喝了!”对于云焕隔三差五的兴奋,孟怀柔已经开始习惯了,闻言淡淡得撩了下眼皮,“伤口才结痂,要是不小心崩裂,你这辈子都别想好了。”“那等血痂褪了就行了吧。”云焕自说自话,又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孟怀远也只当他是说梦话,反正她无论说什么,这人都不会听。只是孟怀柔高估了云焕的耐心,某一日发现他偷偷摸摸往下抠好了的痂,登时又气又想笑:“你到底多大了?不担心伤口留疤啊!”云焕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看着自己伤口上的痂还有些手痒地咕哝:“我一个大男人怕什么疤,要是能早点……才好。”虽然没有听清楚,孟怀柔想也知道是什么事,没好气道:“我可什么都没答应你,你抠掉了也是白疼一顿。”云焕大概早就清楚这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所以闻言也没有急得跳脚,只是颇为可惜地叹了口长气。这段时间都没下雪,路上的积雪也消融了一些。孟怀柔见云焕的伤势已稳,变打算在年前再去汐月城跑一趟。云焕从议事厅回来,得知孟怀柔离开的消息,下意识又是一阵心慌意乱,直到侍女告诉他,孟怀柔只是去探望一下故友,后日就会回来,才稍微安下了心。不过孟怀柔不在的这两天,云焕依旧是茶不思饭不想,整一个相思病的模样,就连鹞鹰也是没精打采的。云焕一个人带着一条狗,没事的时候就在门口张望,可谓望眼欲穿。两天后,孟怀柔果然又回来了,马车里载了一些过冬穿的衣物。云焕巴巴地出去迎她,见状便道:“我已经命司衣坊给你做了冬装,你若有喜欢的样式,可以再告诉他们,何必大老远又带来,怪累的。”“这是岚倬阿妈给我做的冬衣,我总不好浪费了她的一片心意。”孟怀柔将装衣服的包裹拿下来自己带着,又回头叮嘱云焕,“你可不要让人在我身上浪费太多,大冬天的我也不怎么走动,那么多衣裳都穿不过来。”在孟怀柔身上,云焕不会吝啬,就是如今这般都觉得不够,岂会省下来。两人这次从中原回来后,云焕为了循序渐进地讨好孟怀柔,特意让人在自己的住所隔壁另辟了一所院子,孟怀柔把东西都搬了进去,见云焕还跟着自己,纳闷道:“你老跟着我干什么?没事做么?”云焕看她终于住了进来,一脸的心满意足。孟怀柔觉得他笑得怪瘆人的,忍不住警告:“你不准乱闯我的院子!”云焕面露无奈:“我又不是登徒子。”孟怀柔真想戳着他的鼻子问问,他说的这话他自己信不信。院子里一应东西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就连房里的梳妆台跟衣柜都摆得满满当当。孟怀柔只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了进去,又给鹞鹰收拾出来一个小窝,抱着移栽到花盆里的雪千株到院子里铲雪。云焕看她这么宝贝自己采来的雪千株,心情就越发好了,“等有时间,我再去给你采几株,种在院子里随时都能看到。”雪千株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且一到春天就会连根枯萎,孟怀柔可不想为了一时的私欲让云焕再去冒险,连说不用。“你给我这个东西,又不能摆到屋里,我还得天天给它出来挖雪当养料,你可别再给我找麻烦了。”原本挺珍稀的东西,云焕听孟怀柔这么一说,眉头一皱就有些不顺眼了,“比个人都娇贵,干脆扔了算了。”自己带着伤采回来的东西,说扔就要扔,孟怀柔着实搞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不禁看了他一眼,“那我也不好养呢,你干脆把我也扔了。”“那怎么可能。”云焕低下身,接过孟怀柔手里的小铲子,往花盆里轻轻盖了一层雪,“这花既不耐热,放到冰窖里去养着,兴许还能多活几个季节。”“花养着自然还是给人看的,放到冰窖里冰着又看不到,那多无趣。”云焕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果真是个难养的娇娇,话都给你说尽了,你说怎么办吧。”孟怀柔想了想,道:“用树脂凝起来吧,这样也不用担心它会枯萎了。”“这倒是个好主意,那我多给你采几株,你全凝起来摆着好看。”孟怀柔听他还在打着这个主意,十分无奈,“你当这是农家地里的韭菜呢,要多少有多少。”“即便少见,也并非就难求,届时重金张榜,肯定会有很多人送来。”“我可不想当红颜祸水,你别给我招骂名。”孟怀柔生怕他真这么做,紧张地拉住了他的袖子。“我哪里舍得。”云焕弯起眼睛,顺手将她的小手拢在了掌心。孟怀柔没有拒绝,不过被他牵得久了觉得热乎乎的,看着围栏上落下的晶莹白雪,由不得想上去抓两把。云焕先她一步伸手,团了一颗雪球放在掌心,看她要来抓,又往旁边挪了一下,“仔细手冷,给你看看。”孟怀柔嘟嘴:“冬天就要玩雪的,你光让我看有什么意思。”“那我玩给你看。”云焕话音刚落,就招来孟怀柔一记粉拳,不觉笑出了声。侍女们见他们王上逗美人逗得开心,眼观鼻鼻观心,悄声地退了出去。没有了旁人,云焕便情难自禁,趁着孟怀柔扑过来之际,钳着她的手腕低下头去,吻住了朝思暮想的粉唇。孟怀柔回过神来,口鼻之间已全是他的气息,撩人又灼热。云焕的吻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不比他往日的霸道强势,却缠绵溺人,令孟怀柔的慌乱无所遁形。云焕吮着她的下唇稍加安抚,待她的唇瓣颤巍巍开启,才长驱直入。两人站在廊边皑皑白雪中,呼吸交融,将周身的冷意都驱散了好几分,分开时气息均有些紊乱。云焕看着她眼底清波,觉得一阵意动,不敢再挑战自己的耐力,将人紧紧扣入怀中,以解相思之苦。孟怀柔也羞于看他,顺从地埋在他怀里,虽相顾无言,确是情意绵绵。(素了好久了,我好想写rou啊~~~~~~~~~~~~~)除夕夜转眼已是年底,按照中原的习俗,这时节家家户户都已准备起了年货。草原这里虽然与中原有些不一样,不过年味倒是差不离,在王城各处,也随处可见喜气洋洋的臣民。王庭这里自然比较精致盛大一些,孟怀柔一早醒来,就看到王庭各处已经换上了喜庆的颜色,处处都透着年味。几个侍女在花厅的方毯上玩沙嘎,见孟怀柔来了,连忙起身行礼。孟怀柔忙摆摆手,脸上带着隐隐怀念的神情,“你们玩不必顾及我,我就是看着玩法熟悉,没想到这里有许多东西与中原也是相通的。”侍女给她在旁边放了几个厚厚的垫子,又端了点心瓜果,邀她一同加入,“姑娘会玩,一起来。”孟怀柔摸了摸光滑白净的羊拐骨,笑道:“我以前时常见师姐们玩,自己倒是没有玩过几回。这游戏在我们那里就叫羊拐。”侍女笑道:“这就是黄羊跟绵羊的骨头做的,这样倒也直白。”孟怀柔试着抛了一下,等抛起的羊拐落下之时,快速地在地毯上抓了一把。只不过她的手不大,勉强只能抓两三个。本就是闲来的游戏,只为图个开心,孟怀柔平日又待人温和,侍女们也没有刻意让着她,几个来回十分尽兴。只是云焕出现的时候,侍女们便没有如此自若了,连忙就低头告退了。云焕觉得侍女识趣,孟怀柔就不如此想了,抛了下手里的羊拐,觉得他扰人兴致:“你怎么来了,我玩得正高兴。”云焕还没意识到是自己的到来吓退了侍女,还以为是她又恼了自己,心里就由不得一咯噔。“那我把他们叫回来陪你玩。”孟怀柔见云焕就要去喊人的架势,连忙把他叫住。开玩笑,他这幅命令的样子把人叫来,谁还有心情再玩下去。“今天除夕,王庭里不摆宴么?你怎么还是这样闲得四处晃。”孟怀柔记得中原的礼节就颇多,一般这一天,有要职的文武百官还要入宫赴宴的。云焕见她不似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才道:“宴席在晚上,届时你与我一同出席。”“名不正言不顺,我不要。”云焕看着她,实在无奈,又耐着性子试探:“那在宴席上,我顺便就宣布我们成婚的消息?”孟怀柔还是摇头,“那也不要,我还不想成为有夫之妇。”这也不要那也不行,云焕实在拿这个磨人精没有办法,瘫在椅子上没了言语。“我现在是医药堂的负责人,还是王城医官的一把手,多少也算个官,你就不能以百官之礼邀请我?”云焕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二话不多就答应了。反正只要她答应去,怎么样的方式都无所谓。孟怀柔以百官之礼出席,自然就不会坐在云焕身边,而是随百官在下首的小方桌前。不过侍者都是懂行情的,把孟怀柔的座位安排在离王座最近的位置上,这样云焕虽然不能偷偷摸摸拉人小手,一抬头倒也能看见,也不算太过难受了。孟怀柔之前随军去了前线,许多将领对她也相当熟悉,对她身份恭敬之时也带着些许好感,席间对她礼遇有加。这里的文武将都擅饮酒,表达谢意或尊敬的方式也是敬酒,这对不怎么沾酒的孟怀柔来说,无疑就有些吃力了。将领们倒也体恤她,别人干一碗她只抿一口聊表意思便罢。只这样,一碗酒下肚,孟怀柔还是有些不胜酒力,脸上透出了一层红晕。这一室的觥筹交错,云焕的眼里就只有孟怀柔,此刻见她醉态微露,只觉得自己也跟着醉了,心里像有千百个sao动的小种子在破土发芽,挠得他一刻都坐不住。数年相同的除夕晚宴,云焕头一次觉得如此冗繁,恨不得当即就散席,让文武百官各回各家去。如此想着,云焕就开始合计着以后把这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撤了干脆。不过除夕之夜,有家室的百官也是要回家同妻子儿女一同守岁的,没有在王庭烂醉一夜的说法,因此亥时一到就散了。别人是美酒佳肴,云焕却是对着孟怀柔秀色可餐,起身之际晃了两晃,才意识到自己喝的酒不少。孟怀柔虽然觉得脸上燥热,头脑还是清醒的,见云焕喝得站都站不稳了,连忙让罗桑扶他去寝室休息,自己则去医官署,配了一些解酒的花草茶来。孟怀柔回来的时候,见云焕跟罗桑还在门口僵持,奇怪地上前,“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快些进去,我拿了花草茶,泡来解酒。”罗桑没来得及说是云焕没看见她不肯进去,因为云焕已经两眼发亮地跟在她身后了。罗桑直觉今天晚上王上不会再需要自己了,见孟怀柔能应付后,就招呼寝室的侍女一同离开了,不过当前也没敢走太远,以防有个什么万一,孟怀柔一时叫不到人。“你身上还有旧伤,就饮如此多的酒,仔细伤身。”孟怀柔将泡好的茶递到云焕面前,隐隐透露出几分不赞成。云焕仿佛没看见眼前的茶,满目只是孟怀柔芙蕖般娇艳的脸庞,不自觉就伸手去摸。孟怀柔躲了一下,眼含嗔怪:“你做什么,快些喝了!”云焕失落地垂下眼,看着茶杯里漂浮的花瓣,闷声耍流氓:“茶哪有你好喝。”云焕这话乍一听也不算什么,可细一想就无比不对劲。孟怀柔觉得自己那点酒劲儿一下子都到了脸上,扇着风都凉不下去。“胡说什么!”孟怀柔赧然瞪他一眼,将他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倾倒茶杯给他喂了过去。云焕一口吸溜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嘴唇挨着杯子不挪。“没有了。”孟怀柔无奈推开他的头,拿手帕擦了下他湿润的嘴角。“这里不是还有……”云焕眯瞪着眼睛,锁住孟怀柔微微翕张的粉润嘴唇,意图明显。孟怀柔被他盯得一阵发毛,忙转身放好杯子就要走,云焕从后面圈住她,语气缠人:“柔柔不要走。”虽然不否认自己的心意,可在同样的场景下应对可能亲密的事情,孟怀柔还是由不得心如擂鼓。云焕的呼吸喷薄在她颈侧,令她肌肤上不禁起了一层酥酥麻麻的小疙瘩。孟怀柔缩了缩脖子,转过身象征性地推了推他的胸膛,低垂的眼睫像栖息在花枝上的蝴蝶翅膀,呼扇呼扇。“你……你轻一些……”知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孟怀柔也没再多的勇气还能如现在这般去面对,心底下了极大的勇气。哪知云焕一愣,似是不可置信,抓着她的肩膀拉开了一些距离,去看她的眼神,“柔柔你……说什么?”孟怀柔不禁羞窘生气,觉得他是装傻充愣戏弄自己,眼一抬看见他惊诧又惊喜的神情,心里才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可能先他一步想岔了,连忙就要补救。“我……我什么都没说,我去休息了……”云焕确是实打实听在了耳朵里,原本只不过想让她留下陪自己守岁,却不想来了个这么大的便宜,哪里肯让她再溜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到床榻跟前就一个饿狼扑羊扑了下去。(过渡了一下,下章就上正菜了,让我去找点素材观摩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