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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人心

    

第三十六章 人心



    既要绕开核心,又要防止怨灵的反击,这对卿绣来说值得仔细考虑。

    尽管她手中的剑据说是不凡之物,也认了她为主,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未能完美地把握,做到万无一失的地步。她又不愿让白祈他们动手,所以她的内心其实还是有一点压力。

    不过清欢已经帮了她很多了,为了防止怨灵乱动,他将怨灵死死地固定住,减少了她因为怨灵乱动而出错的可能性。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尽可能平心静气地观察着要以什么角度才能找到除了核心以外的突破点。

    道士之前有提到过,对付鬼怪,如果出于需要不能直接将它毙命的话,腹部中间是一个很好地方,既可以卸掉它的攻击力,又能达到不让它直接死亡的目的。

    只是不知道对于灵来说这样的方式起不起作用。卿绣凝神,只能放手一搏了。

    她抬起手,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剑上,对准了怨灵的腹部,猛地朝前刺去。

    白清欢牢牢扼制着怨灵,尽量将它的腹部坦露出来供卿绣动手。

    刺入的一刹那,有一种滑腻感,感觉像刺入了什么无底的洞一样,虚虚实实,并不真切。

    但卿绣知道自己成功了。

    因为她看到刚才消失的那颗核心又出现在了她面前,同时还有那缠绕在上面的锁链。

    随着黑气的消散,那死死缠绕着的锁链也慢慢松开,核心得以完整地呈现在了卿绣面前。而被黑气笼罩着的人,也恢复了神志似的,对所发生的一切感到茫然,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锁链松开后,掉到了地上。紧接着便内里飘出一缕残魂,分明是一个妙龄女子的样子。

    她含着泪,带着无限的眷恋之情看着他,说,就这样吧,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本该早入轮回,只不过放心不下你,特意留了一缕残魂以免你受怨气的干扰。说着便飘向前,虚虚地揽了一下男人。

    男人这下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的眼眶里淌满泪水,栀画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你别走

    被叫作栀画的残魂摇了摇头,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只不过这辈子没有和你做夫妻的命,如果有机会的话,下辈子我们一定要在一起。

    一缕残魂不能在这世上呆太久。她说完这句话后,就整个消散在了天地之间,干净得像她从未来过这个世界一样。

    只能听到男人哀恸的哭声,在这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凄凉。

    村长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心痛地看着这一幕,爬满皱纹的脸上已经满是眼泪。

    卿姑娘,谢谢你,现在该是告诉你实情的时候了。

    卿绣等人只默默地听着村长将过往的事情一一道来。

    栀画和春生是青梅竹马,同时也早早订下了娃娃亲。

    栀画生得漂亮又活泼懂事,整个村子的人都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春生,在村子里他们两个是经常被打趣的对象。

    可是有一年村子大旱,所有的作物缺水枯萎。只有山茶花却开得很好,甚至好到了让人觉得诡异的地步,人们议论纷纷,都说是不是村子里面有什么妖怪,才会出现这样的景色,肯定是老天降罪了。

    这样的谣言越传越广,人人自危,看别人的眼神都带着怀疑和探究。

    而在这件事情中的直接受害者,就是栀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就传起来她平时那么喜欢山茶花,夜晚还偷偷摸摸在山茶花面前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什么话,说不定她就是妖女,害得村里大旱,大家都过得很是艰苦。

    在真正的利益面前,平时的喜爱似乎不值得一提了。人们明明知道这只是无稽之谈,不能因为这样就随随便便定了别人的罪,可是他们还是这样说了,完全不知道这样恶意的猜测给一个女孩子多大的伤害。

    而且栀画长着一张,不是平凡人能拥有的姣好的容颜。

    于是,更加中伤人的话从他们的嘴里吐出,仿佛这样的闲言碎语才能抚平他们心中对大旱的恐惧和焦虑。

    不管春生和栀画怎么解释原因,说在夜晚嘀嘀咕咕只是因为他们晚上在想办法怎么解决目前的问题,只是因为角度问题,只看到了栀画一个人。可是没有人相信。人们希望听到只是他们想要听到的,而不是事实的真相。

    后来又不知道哪里来了个远方高人,直言村里有个妖女,触怒了老天,应速速将其杀死,才能平息老天的怒气。

    就在春生出村的第二天晚上,栀画就被无知的村民们勒死,葬在了山茶花丛下。

    身为春生父亲的村长,却没能制止这场悲剧。因为这件事完全是背着村长进行,失去理智的村民们在悄无声息的夜晚,将栀画杀死。

    而后回来的春生,得知了村民们杀死了栀画的消息。他怒极悲极,疯狂地想要将山茶花下的栀画刨出来。

    那么爱干净爱美的栀画,怎么就被埋在了土里呢?

    他听信了村民们这是村长指示的一面之词。他没把村民们想得那么坏,不知道他们朴素的表面下深藏着这样一颗恶毒的心。

    如果村长没有指示的话,村民们怎么敢擅自行动呢?他是这样想的。

    他陷入了自己父亲和自己未婚妻的矛盾当中,痛苦不堪,他一方面难以置信,又为自己保护不了栀画而痛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