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是我暗恋了十年的人》五
五
路琮公司在市中心的in-X大厦,占地两层。这是符鸢第一次来,他特地叫了秘书下来接她。王秘书穿着白色衬衫和浅粉色蕾丝包臀裙,外面罩着一件驼色大衣。她踩着大约五厘米的高跟鞋,摇曳多姿朝她走来。身材高挑,气质出众,一看就是个优秀能干的职业女性。 符鸢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白色羽绒服,针织长裙,因为外面太冷,她还穿了加绒的打底裤。站在王秘书旁边,就像个刚进社会的大学生。 路琮好像一直都喜欢这个款的,漂亮又性感符鸢忍不瞥向王秘书的傲人的胸围,心里又嘀咕了一下,早知道今天就穿大衣过来了。 不过外面真的太冷了 你好,冒昧的问一下,你是路总的? 有时候女人的直觉很准,符鸢一听这话,就觉得敌意满满地扑面而来,她心里陡然响起警铃。 女朋友? 符鸢想了想,还是说:朋友。 王秘书略一点头,走出电梯先去自己的工位上拿了一叠文件,跟符鸢说了声抱歉,才领她去路琮办公室。 轻叩了门,听到门后一声沉稳进来,符鸢看见路琮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处理着工作。 符鸢,你先坐,稍等我一会儿。 符鸢嗯了声,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看两人交谈。这距离也太近了吧!那王秘书半个胸都掉出来了! 路琮似乎毫无察觉,听完王秘书的工作汇报,目光淡淡从她身上扫过,然后说:你先下去吧。 王秘书还有所留恋。 怎么了。路琮掀起眼皮,还有事吗? 这一对视,两人之间好似产生了无形的屏障,把符鸢隔在外头。符鸢心里泛酸,今天的好心情消散的一干二净。 路琮处理完工作是一个小时以后了,他揉了揉眉,仰靠在椅背上。符鸢正躺在沙发上看手机,他看了一会,拿起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到她面前。 不好意思,忙起来又忘记了时间。他说,今天想吃什么? 符鸢难得有些兴致缺缺,跟路琮出门时,心里还琢磨着那个秘书。 都行。 晚饭后,回家路上,符鸢想了又想,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必须要做出改变了。如果谁也不跨出第一步,那他们就永远都是这样平平淡淡、寡而无味。 于是,当路琮的车停在她小区楼下时。她提出他们接触以来的第一个要求。 路琮,那个你早上能来接我上班吗?说出这话,符鸢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 路琮愣了一下,第一反应,居然想起了温蔓净。女人大概都是这样,要求男人宠着爱着,若是现在做到了,以后但凡是疏忽了一次,那她就觉得你不爱她了,一哭二闹,威胁要分手。心里有些怪异,符鸢终究也是免不了俗的吧。 路琮又衡量了一番,她家离得不远,来回一天花费他一个小时,早上也要提早起床,这意味着要牺牲他的休息时间但毕竟是以结婚为目的交往,如果成了,那就是自己未来的妻子。这样一想,好像也不亏。 思前想后,路琮同意了。 符鸢在心里比了个胜利手势:那路琮,明天见! 路琮也露出个淡淡的笑:明天见。 第二天八点半,路琮准时来了。他面上带着倦色,眼底泛着青,看样子好像没睡够。 你昨天是不是又加班了?符鸢麻溜地钻进车,手上还提着一个卡通印花的保温袋,她对着暖气出风口不住地搓手。 路琮掠过一眼她手上提着的东西,把暖气开高几度:嗯,昨天稍微忙了一会儿。 符鸢点点头,车里陷入沉寂。 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符鸢讲完,路琮配合地笑了笑。 果然自己没有讲笑话的天分,符鸢又换了个话题:你之前出国后来怎么想着要回来?符鸢还以为他永远不会回来了呢。 那四年,太多不堪、无力符鸢的话打开了他的记忆匣子,某些画面在他的脑海重现。不过那些消极的情绪已随着时间的冲刷,渐渐被淡化。 也没什么,国外的东西太难吃,忍了四年,有一天终于忍不住,就回来了。 哦。符鸢点点头。 半小时后到符鸢的公司。 他看到副驾驶座落下的保温袋,按下窗子,外边刺骨的冷风吹到脸上,他喊了一声符鸢: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符鸢转过身,阳光落在她左颊边的梨涡,笑的真是荡漾。 礼尚往来!这是车费。 路琮打开看了看。 两个保温盒。 小的那只装了粥和蛋饼。 大的有三个隔层,一荤一素,米饭上还盖了个荷包蛋。 路琮低低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别的什么。 到公司后,他看见符鸢发来的信息。 【我做的味道很一般,不要抱有期待,但至少比外卖干净点。】 符鸢有次在副驾上看见他没来得及收进去的胃药,从几次交谈中也差不多了解他的生活习惯。他公司刚起步那会儿,日夜颠倒,忙起来一天就吃个一餐,时间久了,身体也出现点小毛病。 有些坏习惯养成了就很难改掉。路琮不是不会做菜,只是觉得麻烦、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大概所有病人都是这心态,不疼的时候抱有侥幸心理,吃一次没事,那下次还这样。 于是,多油多盐的外卖吃多了,他又得进医院。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这胃病也就反反复复。 路琮每天还挺期待,想着她今天会做什么菜。就这样连着两周后的某一天,符鸢觉得自己可能有点低烧,早上脑子发沉睡过头了,没来得及给路琮做菜。 想着他在楼下等,还是强撑着起了床。 路琮,我睡过头了,今天没有盒饭了。 路琮看她脸色不对:你身体不舒服? 没事,我应该是有点小感冒。 她下了车后,路琮看她单薄的背影,想等会中午还是得再关心一下。 路琮刚走进办公室,肚子就咕噜叫了一下。才半个月,他这顽固的不吃早饭的坏习惯居然就被符鸢治好了? 习惯还是挺可怕的事,他中午下意识走向冰箱,才想起她今天没给他做菜,他自嘲般笑了笑,点了个外卖。 然后打电话过去问候,符鸢的声音分外虚弱:应该没事,睡个午觉就好了。 嗯,有需要打电话给我。等会下班来接你。 好。符鸢笑着,心想自己这段时间的辛苦还是值得的。 也不枉自己这个早起困难户特地为他早起一个小时。 结果路琮又忙忘了,开完夜会,他放松下来,一看时间十点了,咯噔一下,心想完了。回去看手机,自己给调静音了,有两通未接电话,一通六点,一通八点。 他拨过去电话,听着慢悠悠的嘟嘟声,有些心虚。 响了五声后,她接了。 喂,路琮。听声音比中午好多了。 抱歉,我刚才太忙了。你现在怎么样,还不舒服? 符鸢说话带着点鼻音:我吃了点药,好多了现在。 周末请你吃饭,赔罪。 好哦,我要吃酱鸭、五花rou嗯,还有奶茶。 嗯,你想吃什么都行。他支起腿,放松地靠在沙发上,现在在家么,干什么呢? 符鸢没马上回答,过了四五秒才说:看电视呢,马上睡了。 嗯,那你早点休息。 嗯,拜拜。 其实符鸢正在第一人民医院,挂着水呢。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她楼下没见路琮的车,打电话也不接。她知道他忙,所以理解。楼下吹了冷风让自己清醒了会,就打车回了家。洗了个澡,却不小心在浴缸里睡着了,醒来后觉得自己脑子都快烧糊涂了,一量体温居然都快飙到四十度。 抱有一丝希望又给路琮打了个电话,当然他又没接。 最终还是认命,裹上最厚实的羽绒服,自己打车去附近的医院。 医院人还多,挂号排队,缴费又排队,吊水还要排队,符鸢等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轮上自己。 眼皮有些酸,她闭上眼睛,盖住酸涩的液体。 她想起高中的事儿了。 路琮他初恋,陆蔓净,当时就跟她隔了一条小道。有天陆蔓净一条腿摔折了,他天天来一班报道,围着陆蔓净嘘寒问暖,为她忙上忙下,比去自己班级还勤快。随叫随到,陆蔓净骄气到去个厕所都要他背着。 两个人被叫过几次家长,可依旧我行我素,明目张胆秀恩爱,后来老师也懒得管了。有后台的学生开除不了,只能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了。 路琮长得又高又帅,好多女生都羡慕他对女朋友的体贴温柔,也羡慕他对陆蔓净的独一无二。 符鸢生病了就格外脆弱,手摸了摸湿湿的眼角。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对路琮的那份喜欢还能撑过这个冬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