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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的种种苦楚,想到此处南宫雪仙心下更慌,那似是盈绕耳鼓的种种异声,在在都提醒着她敌人就在身后,似近似远、时有时无,正在追索着她的行踪,吓得南宫雪仙只知夺路奔逃,也不知转过几个弯、奔了几里路,便腿脚酸软无力也不敢停下来。 一边跑着一边心下暗恨,说来此祸还真是天上飞来,那虎门三煞口口声声说的藏宝图,南宫雪仙可从没听南宫清提起过。二十年前南宫清得“玉燕子”裴婉兰垂青,意气风发地在此处建立泽天居,虽说分家之时从南宫世家本系取得了一批财货,但建立居处所费不赀,该也耗费大半了,除此之外泽天居内外更无什么宝贝可言,便是想要献图保命,也是无法可想。不知虎门三煞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竟为此攻上泽天居,平白就让泽天居蒙此灭门之祸。 慌不择路地跑了不知多久,不自觉问早已离开了大路。南宫雪仙猛一抬头,眼前所见尽是陌生景色,虽有个看来不算小的庄院就在前头,可四周看来也像个人迹罕至之处。 那庄院独立于此,表面上全无奇特之处,可不知怎地,在月光之下看来真有些怵人。南宫雪仙本想带了妙雪真人转身就走,与其上门求助、多生事端,不知会否引祸上门,还不如寻个隐密之处让妙雪真人好生休息一下,看看能否等到妙雪真人清醒再做打算。钟出一掌虽劲,但妙雪真人何等功力?既是脱出生天,光凭一掌之功该当不会让妙雪真人一蹶不振,万事都等她清醒之后再说。 可是伸手一试妙雪真人额角,南宫雪仙原已跨出的步子又缩了回来。不试还好,一试只觉妙雪真人额间冷汗涔涔,显是体内痛苦已极,不知是好强而勉力忍耐,还是已痛得晕厥才能一声不哼,可现在她体内却是时寒时热,寒时冰冷若霜雪,热时火烫如熔炉,间中还有其它奇特的表征,显然钟出这一掌内中暗劲万千。妙雪真人负伤极重,不赶快觅地休养就医是绝对不行的!南宫雪仙咬了咬牙,脚下微一使力,撑着妙雪真人瑜墙而入。 落地时脚下微震,触着的却是石地,而非一般庭院的泥土。计算有误,南宫雪仙脚下不由跟枪,猛一抬头竟不由得吓了一跳;眼前不过尺许之处,一个小姑娘正吃惊地打量着自己,那一身里衣未加外袍,一副睡不着出来晃晃,等有了睡意再进房就寝的模样,小小的脸蛋儿颇带几分丽色,姿色虽不如己,却也是个美人胚子,那目光精灵通透,看来虽比南宫雪怜还要小上一些,但那精灵劲儿却不是向来羞涩内向的南宫雪怜可比。 一惊之下也不知该如何说话是好,南宫雪仙心下打鼓;她原只想偷偷溜入,寻个无人之地帮师父运功疗伤,待得天明再说,但一进来就和当地主人打了个照面,也不知对方是否会把自己当成了梁上君子,一叫起来麻烦可就大了。引起误会还是小事,若声张起来让虎门三煞的追兵发现自己与妙雪真人躲在此处,也不知能否再逃出去。 她心下惊慌,反倒是那小姑娘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竟先平静了下来。她顽皮地伸手摸了摸妙雪真人的额角,似是吃了一惊,“她……受伤了?” “嗯……”也不知该怎么办才是,但见那小姑娘没有敌意,南宫雪仙倒不好动手或逃离。 “快进来吧!爹爹,”引着南宫雪仙走入客房,那小姑娘陡地拉高了声音,“爹爹,快出来,有人受伤了呢!” ※※※※※※※※※※ 卷第二章又见故人 “伤得重吗?”听到那小姑娘的叫喊,里面一个有点儿不耐烦的声音登即回应,随即一条身影缓缓步出。那人看来四十出头年纪,颔下胡须剃得干干净净,衣着打扮颇有些附庸风雅的味道,一副文士模样,面孔五官甚是平凡,模样看来毫无异常之处,仿佛走在路上随手可以抓上一把的乡村学究,仅眼神顾盼之间凛然有神,是唯一令人感到不寻常的地方。 见到自己扶着妙雪真人,水蓝裙裳和道袍上头都沾染血迹,一看便知是江湖仇杀,那人倒也并不惊慌,只是招了招手,让自己扶着妙雪真人走了过去,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妙雪真人无力的身子则是放到了床上,靠着南宫雪仙在旁撑持才不至于倒了下去。 正要说明情况,突地南宫雪仙口中一涩,那人原先在外头没看清妙雪真人模样,现下妙雪真人坐到椅上,闭目晕厥的脸蛋儿抬了起来,那人看到妙雪真人面目,举止显然一顿,双眼都不由缩起了几分。 本来心思全放在师父身上,见那人一怔,南宫雪仙分了心,这才发觉无论是那文士或那小姑娘,呼吸均是漫长调匀,显然内功颇有根底,并非一般的山村中人,心下由微惊。自己才刚恶战过一阵,又兼负着妙真人长途奔行,一松下来心来疲惫涌现,手足兀自酸软,妙雪真人又无法动手,若眼前这人突起歹念,自己可真没法阻挡呢! 但那人却没有什么异动,只是快手快脚地从怀中取出几根金针搁在蜡烛旁边,让针尖就着烛火灼烧着,一边吩咐着女儿,“萍霜,你去找你娘出来,另外再找两件袍服,准备一点银两,要快!嗯,你也准备准备,待会儿和你娘出去晃晃,试试行走江湖的滋味儿,万事听娘吩咐,不许胡闹、不许妄为,否则这两位姑娘家给你连累了,麻烦事爹爹可没法帮你解决,知道吗?” “是。”虽说自幼便修习武功,但从来不曾下山走江湖,那名唤萍霜的小姑娘难得见到武林人出现,还是一副刚刚激战过的模样,虽说一看便知伤势不轻,原本还觉剌激,但见父亲神色严肃,不由得缩了缩头,一时也不敢多话;只是父亲后头的几句话,令她不由心中快活起来:在山上闷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下山看看了!她嘴角浮起嘻笑,高高兴兴地照着父亲之言下去准备。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发生了什么事?还请姑娘见示。”一边伸出手来,搭上妙雪真人腕脉,那文士眉头微皱,像是发觉了什么难以相信的事儿一般,一边却不忘记出口询问。 心悬师父安危,知这问话不能不答,又怕一个不小心让那文士分心,没看出师父体内伤势;所谓病急乱投医,现下南宫雪仙也只能相信此人了。她小心翼翼,既不敢说的太快,又怕有所遗漏,好一会儿才算把泽天居发生的事交代个大半,直到南宫雪仙话语已尽,那人才收回了手,似是若有所思。 “怎么了?瞧你急的,小霜儿,你也要下山吗?”那人还没来得及开口,里头一个矫甜如水的女声悠然飘来,光是声音就有种娇甜的令人身子发软的感觉;已晕厥的妙雪真人听到这声音,手指竟不自禁地颤了颤,似是有些儿清醒,但眼儿却是怎么也睁不开来。 向声音来处望去,听声辨人南宫雪仙原还以为是个年轻女子,那声线听来最多也只比自己大上个几岁,却没想到与那小姑娘一同走出的女子虽是容色清秀,可看来至少也三十六七了,容颜虽不若裴婉兰或妙雪真人娇艳如花,却也颇具姿色,眉宇之间荡漾的尽是似水温柔,八分容色与十二分气质相互衬托之下,较之清醒时英气迫人的妙雪真人犹胜三分成熟女子的妩媚。 虽说呼吸之间气脉悠长,不说手上功夫,内家本领只怕还在那文士之上,可外观上却比一般闺阁女子还要来得娇柔,若不是心有定见,又兼仔细观察,乍看之下绝不会发现她身具武功,还相当高明。 南宫雪仙虽是病急乱投医,但身为江湖人的警觉心还未全失。这般穷山僻壤竞有如此造诣的武林人隐居于此,她心下不能不疑;但见这女子如此柔媚,无论声音神色,连自己身为女子都有点儿心旌动摇,若换了像钟出颜设这等好色之徒见了,只怕绝不会有逍遥的日子。想来这些人也是怕惹上好色之徒才隐居于此,南宫雪仙心下的惊忧不由得消了几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