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们的玩物(22)-2
他为什么会对你好,是出自于什么目的。很可能,他对你好,就是要利用你,然 后害你呢。「九音摸索着去摸他的脸,想要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什 么表情,」五哥,你怎么了?怎么说这个?「 田午伊摇摇头,「没什么,我随便说说而已,不过九音你要记住了。人都是 自私的,你说对吗?」 九音掘了嘴,「五哥,你今天好奇怪啊!刚开始说的那些话就奇怪,我问你, 你又不说了。现在说的话,更奇怪,什么自私,什么欺骗的,你对我不就很好么。 五哥,我来这个家以后,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呢。上一次,你要带我走,我也知 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舍不得我姐,所以没跟你走。五哥你生我气了吧?」 田午伊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上一次,是啊,上一次我是生气了,所以做 了件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会想要带你走呢?幸好,你没跟我走。」 九音低下了头,果然五哥还是生气呢。她咬着唇,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田午伊却一直看着她,突然说了句,「九音我想抱抱你。」九音张开双臂去 抱他,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午伊的手有些僵硬,可也慢慢的抱住她。 他轻声的说道,「九音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有把你当成亲meimei的。」 「我相信。我也当你是我亲哥哥。」田午伊抱着她,长久都没有再说话,也不知 道过了多久,他才放开她,收敛了方才所有的温柔。「你知道田家发生了什么事 情吗?」 九音摇摇头,这是她一直想要知道的,却一直都没有人告诉她。 田午伊顿了顿,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的告诉她。九音听的心 惊胆战,田家的人果然是疯了吗?也开始怀疑,到底是谁,要害田家,怎么会一 夜之间,田家以前做过的所有违法乱纪的事情,都给抖了出去。 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是谁这么大的神通,能知道田家这么多的事情,又是 谁跟田家有这么大的仇恨,要害了这一家子的人。尽管,那些人,很可能都是话 该有这下场的。 田家的几位伯伯,在政局里的,都已经被去、揪出来查处,二伯和七伯是早 就下狱的,然后陆续又是贪污腐败案,就连田娆的父亲,也没能幸免。如今真可 谓是人心惶惶了。 许久之后,九音又问道:「七哥呢?他怎么样?」「栖墨?在国外。出事没 多久,他就被送出国了。他是大脑受创,在国外疗养总是比国内好一些的,现在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九音你没事就好了,很快你的眼睛也就能看见了。」 九音猛的想起,最开始田午伊的反常,再次追问,「五哥,你老实告诉我,我姐 到底做了什么?」 田午伊愣了一会儿,像是早就等着她来问了一样的说道:「你的眼睛一直没 康复的原因,其实大家都瞒着你。就算田思意从国外给你请了专家,你也没能复 明,是因为你的眼角膜受损,你只需要换上一对健康的眼角膜,你就能复明。田 娆就是给你弄到了这眼角膜。」九音浑身一惊,竟然是眼角膜吗?可是她还朦胧 的能看到一点点的,并不是完全的黑暗啊!不是说,只是时间的问题么,怎么会 扯上眼角膜呢?可那东西珍贵的很,全国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眼角膜的,去哪里 弄得?不过才几天的时间,田娆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 就弄到啊! 即便是如此想法,九音还是怯怯的问:「有人捐献是吗?」「你认为呢?」 「一定是这样的,对吧,五哥你说对吧!有人捐献给我的对吧?」「我也希望是。 可结果却不是。我刚才来找你,就是想让你阻止田娆,可是已经晚了。你知不知 道,什么样的人才可以捐献眼角膜这样的器官?是临死之人。田娆话生生的把一 个女孩给打死了,就是为了要她的一对眼角膜。我知道的时候,去阻止了,可是 没用。她告诉我,她给了钱的。可是,钱什么都能买的吗?」 田午伊始终没敢看她,自顾自的说着,拳头攥的死死地。「好了,都过去了, 九音,你就安安静静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既然有了眼角膜,你就等着做手术 吧!很快就恢复了。」九音彻底的呆愣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双空洞的眼睛, 更加的空洞,像是一个黑暗的深渊。「你休息吧,我走了。」田午伊站起身,复 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舍,脚上的步子沉重的让他都快抬不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她说:「五哥,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田午伊忽然之间想起,在很小很小的时候,田娆也喜欢追着他,喊他五哥, 记忆中除了mama,也就只有田娆会对他笑了。可是在田娆十岁那一年之后,全都 变了模样。就连他自己,也变得自己都人不出自己来了。 田午伊冰冷的开口,「以后,不要再叫我五哥了。」医生兴冲冲的来跟九音 说,马上要给她动手木,手术成功的话,她就能够复明。 九音听了只是哦了一声,紧接着开始惶恐不安。医生走了以后,她就把自己 反锁在了病房里,甚至笨拙的挪了沙发过去,将门牢牢的挡住。 她蹲在一个门口看不到的角落里,厚重的窗帘将她与外界阻绝了,眼前黑漆 漆的一片,她紧紧地闭上双眼,抱住自己的双腿,在没遇到田娆的日子里,她经 常这样抱着自己,温暖自己,冷眼看着其他的孩子。那些平时刁钻刻薄,但是一 见到来领养的好心人家,就乖巧的像是书画一样的孩子。 可是,九音忽然发觉,自己只有代号的时候,她可以温暖自己,因为没有什 么牵挂。而如今,她有了田娆赐予的名字以后,却不能再温暖自己了。那股凉意 不是从脚底板涌上来的,而是从心里散发出来的。 她所有的恐惧,都是田娆带给她的。自从听了田午伊的话,他说田娆为了她 杀人了,他说为了一对眼角膜,田娆活生生的打死了一个人,然后在那个同样是 花季少女即将死亡之前,拉到手术室去,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眼角膜被人取走, 在眼睁睁的看着,换到别人的眼睛里,然后就此死去,因为她再也没有价值。 这种想法,像是种子一样发疯的滋长,爬满了九音的脑袋,她觉得脑袋就要 裂开了一样,因为那些种子的顽强,因为那些恨意。她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女孩, 也还没有换上她的眼角膜来观看这个世界,可是九音已经感觉到,那个女孩在恨 着自己。九音夺走的,不仅仅是另一个女孩的光明,还有她的性命,还有她全家 的希望。 她举起自己的这一双冰冷的手,竟然觉得上面染红了鲜血。比让她自己去杀 人还要可怖。若是真的要如此,她宁愿一辈子都只看这朦胧的世界。若是真的要 去杀人,那么她宁愿动手的是自己。九音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次见到田娆的 时候,她穿着洁白的公主裙,站在阳光里,对着自己甜甜的笑,那时候九音就觉 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天使。而不是现在为了她去杀人的魔鬼。 这份罪名,让她来承担,岂不是更好么?反正,在乎她的人,只有田娆,反 正疼爱她的人只有田娆。可为什么,要让天使一样的田娆来做些? 杀人偿命,这有什么异议吗?若是在几车前,她相信,田娆就算杀人了,田 家也可以帮她粉饰大平,可是如今风雨飘摇的田家,谁还有那个能力,为田娆解 决这一场祸端? 无休止的恐惧笼罩着九音,像是掉进了一个黑洞,找不到出口,好不容易看 到了类似光明的东西,走进了才知道是另一个深渊。 砰砰砰……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敲门声了,一次比一次激烈,一次比一次声音大,似 乎门外的人很着急,而这一次已经像是在撞门了。「田小姐您在吗?马上要手术 了,您倒是把门打开啊!」「田小姐您开门!别害怕,只是小手术而已!很快就 结束了,一点都不疼的!」…… 不断的有人来劝说,医生和护士安慰的声音交叉着传进来,他们以为这不过 是病人的恐惧症而已,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病人,害怕动手术,怕自己下不来手术 台,他们一遍遍的劝说着,甚至已经还是哄着她。好似用尽了自己一生所有的耐 性,来规劝着任性的田家九小姐开门。 可是九音只是将自己抱得更紧,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听不看不想,任由着他 们。她总觉得,只要自己不开门,不接受手术,那么田娆所作的一切就都还有挽 回的余地,那个被田娆无辜残害的女孩,就会活过来,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一切 都只不过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只要她熬过去今天,那么什么都好起来。 包括田家,包括栖墨,包括五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没有钥匙吗?」 沉着冷静的声音,带了不耐烦。掩饰着她的焦虑,又是冰冷的,不怒自威, 天生的一种震慑力。是田娆的声音。「这是高级病房,里面锁了,就算我们有钥 匙,也打不开门。」医生唯唯诺诺的开口,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田家的这位大小 姐,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田家在他们面前,还是有威严的,之前千叮万嘱的 好好照顾九小姐,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害怕担责任。 田娆沉默了片刻,「把门撞开!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里面任何的东西坏 了,我十倍赔给你们!撞开!」三五个工人一起撞击着房门,奈何那房门结实得 很,听到巨响,却纹丝不动,最后是有人拿了斧头一下一下的将那扇门给劈烂了, 这才伸过手去,将门打开,又有几个人将沙发归置到一边去,闪开一条路来。 一时之间人涌进来,黑压压的,都在担心田家九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医 生和护士更是瞪大了眼睛在寻找着人的踪影,还有一些好事者瞧热闹。 田娆皱了眉,冷冷的说了句,「请你们在外面帮我把门给关上!然后请各干 各的!我要跟我meimei说几句知心话,不想让其他人听到!」遂客令下的还算客气, 众人不得不出去,顺便将那扁残破的门关上,各司其职去了,但是心里的疑惑还 是没有散去。 田娆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在窗帘,看到窗帘下的那个人在瑟瑟的发抖,她叹 了口气,心疼了起来。「九音,我是jiejie啊,你怎么了?闹什么脾气呢?乖乖出 来,让我看看。好不好?嗯?」田娆温柔的开口,最后的那声尾音,像是一个温 柔的蛊惑。 她慢慢的走过去,蹲在九音的面前,隔着窗帘抱住她,「你这傻孩子,躲起 来做什么呢?jiejie也不要了?让我看看,你这是在做什么。」说着田娆将窗审掀 开一部分,自己钻了进去,狭窄的空间里,田娆慢慢的靠近着九音。 九音的头埋在双腿之间,肩膀不断地抖动,一看便知是在哭,田娆叹了口气, 将她抱紧,手在她的背上摸索着,轻轻地拍她,「你这傻瓜,躲在这里哭什么呢? 把自己锁起来,不知道我会担心你吗?九音,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你来闹这样的脾气?抬起头来,让我看着,眼睛肿了没,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姐……」九音扑在田娆的怀里,将她抱得紧紧的,豆大的眼泪砸下来,流淌进 田娆的脖子里,田娆更是心酸。「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委屈,你就跟我说啊!谁 欺负你了?九音,到底是谁欺负你了?姐给你报仇去,你说话,别只是哭啊!」 田娆急得不行,她还没见过九音这样哭,总觉得这丫头坚强的很,倔强的很,哪 里会想到,也会哭成个泪人一样呢?不知不觉的,她将九音抱的更紧了。「好了, 你不想说,就先不说,只是不哭就好了,九音你这么苦,姐也想哭呢,不哭了好 吗?」田娆更加温柔的哄她,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替她擦去泪水,可那些泪水 开闸了一样,从她的眼眶里夺出,肆意的流淌着。 九音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张嘴全都是呜咽泣不成声,她看着田娆的那一双手, 好似上面沾染了血液一样,但是并没有觉得恐怖,只是觉得内疚。 田娆长长地叹气,然后笑了起来,捏了捏九音的脸颊,因为闷热,她的脸颊 红润的,剪水双瞳,梨花带雨的脸,我见犹怜,她咬着自己的嘴唇,红艳艳的, 娇羞可爱的模样。田娆抚摸着九音的脸颊,轻柔缓慢的,像是在擦拭一件陈年的 古董,那种细心的样子,看得人心潮澎湃,田娆沉静美好的脸,九音看不到,她 眸子里的情欲,九音也看不到,她度秒如年难耐的sao动,九音统统都看不到。 田娆慢慢的靠近了九音,唇边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的气息喷洒在九音的 脸上,慌乱而急促的呼吸。 一双温热的唇,吻住了一双冰冷的唇,电光火石一般,在这种冷热的交替, 冰与火的纠缠中,瞬间进发出一种激情。 好似压抑了漫长的岁月,这种情感从深渊里被人解救出来,迅速燃烧了那个 不清醒的灵魂,。 那双唇压过来的时候,九音脑子里发疯滋长的种子瞬间爆炸,脑子里成了一 片废墟,到处都是残骸,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遗留下来的。 她嘴唇上压着的,是谁的唇?她嘴巴里纠缠着自己舌头的舌头,是谁的舌头? 抚摸着她脸颊的,是谁的手掌?甚至,正在解着自己衣服扣子的手,是谁的手? 竟然是田娆?!九音被这一切吓得不知所措,忘记了所有,忘记了挣扎,她瞪大 了那双眼睛,依旧是模糊的,可是她感觉到的是田娆越来越热的皮肤。 田娆压在了九音的身上,如同自己以往的那些梦境一样,如同每天夜里,九 音睡去了以后,她不止一次的想过,这样的抱着九音,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安静 的享受,那些想法,她从未觉得是可耻的,并没有什么不对,从见到这女孩 眼开始,她就觉得,这是另一个自己,是她必须去疼爱的。 修长的手指穿过衣服的束缚,抚摸上了九音光洁的身体,温热的手指,所到 之处,却没有为九音带来一丝一毫的热量,她只觉得更加彻骨寒冷更加恐惧。 「九音,你是我的,从来都是我的。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们两个就离开这里,我 们一起过日子,好好地过日子,我会赚钱养你,让你过最好的日子。九音,你说, 你喜欢我吗?」 田娆的吻落在九音的脸颊上,落在她的脖子上,落在她的胸口上,细细的吻 着自己曾经那个为她刺上去的那个九字,舌尖划过九音冰冷的皮肤,细腻的触感, 让她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娇笑,张开了嘴巴,渴望着这一场盛世的美味。「啊!」 九音尖叫着,一把将田娆推开,抓紧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田娆一下子坐在地上,闷哼一声,皱了眉头问她「你怎么了?你不喜欢我?」 九音摇着头,眼泪随着她剧烈的摆头而飞散,「姐,你是我jiejie啊!」「姐 姐?那么你不喜欢我?」「姐,你别这样,求你了,你别吓我!我是九音啊,你 看清楚了,我是你meimei呢!」九音看不清田娆的位置,但是知道她就在附近,恐 惧的心理丝毫没有减退,她向后缩了缩,竟然觉得恶心。「放屁!全都是放屁! 你敢说你不爱我?你敢说你不爱我吗?!我抱着你的时候,你难道没有怦然心动 吗?你跟我是一样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九音,你说你爱我,说啊!」田 娆一下子扑过来,楸住九音的头发,迫使她看着自己,也不管她的眼睛到底能不 能看清楚自己,田娆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撒谎。「姐,求求你了,你冷静 点,冷静一点啊,我是九音呢,我们是姐妹啊,你都忘了吗?姐,你别这样。」 九音哭喊着,努力的靠近她,让自己不那么疼,她只当田娆是突然发病,并不敢 往别的地方想。尽管,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田娆是同性恋。「我知道我 在做什么!我很清楚!只是你自己要看清楚!你难道一点都不爱我?你难道也喜 欢男人?那些肮脏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九音你别傻了!这世上只有我是真 心真意的对你!你以为平时跟你眉来眼去的那些人,都是真心的吗?他们不过是 想从你身上,取得一些好处而巳!你以为田午伊是真的对你好吗?他看着你的时 候,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你知道吗?男人想的都只是上床而巳!你想给谁充当一个 泄欲的工具吗?!」田娆大声的嘶吼着,在她的耳边,震慑着九音的耳膜,那些 不堪的话语,似乎是刺穿了她的耳膜,让她一阵件的疼痛着。「别作梦了!男人 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失明这么久,明明可以治好你的眼睛,他们有谁帮过你?九 音,只要你乖乖的,明天就可以看见了,跟我去做手术,很快就会过去的,等你 睁开眼睛,我们已经在另外的一个地方,只有你跟我,这样难道不好吗?」「不 ……」九音用力的捂住自己的耳朵,闭紧了双眼,脑袋里浮现出,田娆杀人的场 面,似乎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你杀人了!你怎么可以杀人?姐,宁愿一辈 子做个瞎子,也不要你去杀人!」田娆浑身一震,「杀人?什么杀人?田午伊跟 你说什么了?那个混蛋到底说了什么?」 九音拉着田娆的手,用力的摇晃着她,「姐,我不要那眼角膜了,我什么都 不要,你不要做错事,我们去自首吧,我陪你坐牢,好不好?」 田娆一把将她推开,「不好!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杀人了?我杀了谁?! 我要是说我没有呢?你信不信?你信我还是相信田午伊?」 九音再次爬过来,抱住她的腰身,「姐,不管什么后果,我都会陪着你的… …」田娆捏住了九音的下巴,逼视着她,「闭嘴!你这蠢货!你竟然相信一个男 人的话?你竟然相信一个私生子的话?他mama是个贱货,是个到处勾引男人的第 三者,他也是个贱货!你不信我是不是?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你要相信男 人?你这贱人!为什么?你想要的,我一样可以给你,你为什么要相信男人的话? zuoai而已,你想要,我就给你!」九音本能的后退,想要离开她,却被田娆一下 子按在地上,田娆用力的撕扯着她的衣服,扒开她的裤子,分开她的双腿,手指 猛的插入她的私密部位,指甲划过她粉嫩的内壁,带来尖锐的疼痛,九音蜷缩着 身体,哀号声从唇齿间流淌出来。 田娆的手指畅通无阻的,没有丝毫的遮拦,她惊愕的抬起头来,盯着九音那 痛苦的脸,声嘶力竭的呐喊着,「你这贱人!你跟谁睡过了?你说!你跟谁睡了? 哪个男人做的?你到底跟谁做了?我那么爱你,你怎么不知道珍惜自己?你说啊!」 雨点一样的拳头落在九音的身上,丝毫没有怜惜一下此一下重,好像是要将人活 活打死一样。田娆疯了一样的对九音拳打脚踢,熟悉的咒骂再次在九音的耳边响 起。多少个雨夜,田娆曾经这样打骂过自己。 九音知道,田娆的病又犯了。「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个世界就安宁了!我 和我的娆娆就会幸福了!你这贱人,你该死!」田娆突然爬起来,去寻找一样利 器。 身上的束缚没有了,九音连滚带爬的逃走,眼前虽然模糊,可这病房她太过 熟悉,飞速的跑出去,也不管自己是否衣杉不整。 她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只是遇见路口就转弯,遇到楼梯就滚下去, 每一次都是不同的方向,她害怕自己转了一圈会回到原地。「九音?你这是做什 么?」突然被人抱住,九音疯狂的挣扎着,那人摇晃着她,又将她紧紧地拖住, 「九音,你别怕,是我啊!你别害怕,到底怎么了?」 九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将自己埋在他的怀里,「大哥……」田艺馨开始不 知所措,她这一身的狼狈,到底是怎么了?他下意识的抱紧她,轻轻地拍着她的 后背,「好了,别怕,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你这是怎么了?九音,乖,别哭 了。」九音只顾着趴在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心里还想着,方才田娆那狰狞的样 子。 田艺馨怎么问,她都只是哭,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好久没有见过她,忙的 没时间见她,不代表他不关心她,一直想着她,没想过,今天会这样见到,更没 想过,这一见面,就是这般的场景。 田艺謦捧起她的脸,为她擦丢脸上的泪水,温柔的看着她,「我送你回去吧。」 九音却突然猛地摇头,「大哥,我姐她……」田艺謦一惊,「娆娆?她怎么了?」 「贱人!你们这对狗男女!田锦西!你对得起我吗?!」田娆撕心裂肺的声音从 他们身后响起,好似整个胸膛都空荡了一般。 田艺馨心里咯噔一声,田锦西,那不是田娆父亲的名字吗?难道说,田娆又 发病了? 田娆盯着田艺謦身后的九音,仔细的看着两个人,他们拥抱在一起,他们相 濡以沫,他们背着她,在这里做苟且之事,她一步步逼近,脸上已经分不清是笑 还是怒。「你这贱人,你勾引一个还不够吗?田家的男人,你要爬几张床才罢休? 你那身体里住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九音躲在田艺謦的身后,这样的田娆陌生极了,比以往任何一次发病,都让 人害怕,她完全不清醒,她所看到的,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她在想什么,你也不 会猜到,绝对不要用正常的思维去跟她对话,不然倒霉的是你自己。 所以九音沉默着,尽量的躲着她。好似每一次田娆发病,都把九音当成另外 一个人,从字里行间也知道,是田娆父亲的外遇,是间接害死田娆母亲的那个女 人。这种时候,无论你说什么,都是错的,都会激怒田娆。所以沉默是最好的妥 协。「怎么不说话了?你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我告诉小贱人!你不就是个舞女 么!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别以为你床上功夫了得!今天这个男人能抱着你,明天 他就可以抱着别的女人,比你年轻漂亮的比比皆是!你也做个母亲?难怪你儿子 蠢得要命!你跟你那垃圾儿子,早晚是要被田家扫地出门的!」田娆一步步的逼 近了,空洞的一双眼晴,像是一个深渊,牢牢地锁住了你,她还要说什幺,却被 田艺謦打断了。「娆娆!你清醒点,娆娆,我是大哥啊!」田艺馨提醒着,防止 她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九音却听得有些迷茫,可来不及多想些什么。 田娆突然发疯一样的撕打着田艺馨,「滚!田锦西你给我滚!」田艺謦顺势 拖住她,「娆娆!你醒醒!」「怎么你们田家的丑事还不让人说了吗?滚开滚开! 你给我滚开!」田艺謦皱紧了眉头,扭头喊了声,「来人,医生!快点给她打镇 定剂!」田娆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断的摇头,「不要,我不 要,我没有病!我不要打镇定剂,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她声嘶力竭的 叫喊,引来了无数人的围观,却被田艺謦一声怒吼给呵退。 九音却突然不害怕了,她想靠前,听着田娆那可怕的声音,之前的恐惧全都 消散,只剩下心疼。可她才刚走了几步,就被田艺馨拉住,护在身后,「别靠近!」 田艺謦叮嘱着九音,自己却靠过去,柔声对田娆说道:「好了好了,不给你打针, 乖,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田娆抬头看了他一眼,咧开嘴笑了笑,「娆娆,我的娆娆呢?你把我的娆娆 藏哪里去了?把我女儿还给我,别抢走我女儿好不好?你玩多少个女人,我都不 管了,别抢走我女儿,我求求你好不好?」「没人抢你女儿,她在家里等着你呢, 我们回去好不好?」田艺馨温柔的对着她笑,像是一种蛊惑。 田娆眸子转动了下,瞥见了身后的九音,「娆娆,你怎么不过来?你躲起来 做什么?你也不要我了吗?我才是你妈!我才是!你给我过来!」九音本能的向 后缩了缩,田娆突然扑过来,张牙舞爪的。 田艺馨怒不可止,他已经心力憔悴了,经不起这样的吵闹,他将田娆抱住, 「够了!别在闹了!医生呢?都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带走!想办法让她安静下 来!你们……啊……」田艺馨后面的话语淹没了,他闷哼一声,利器刺入rou体的 声音,他咬紧了牙关,疼的满头是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田娆纤弱的手正 握着一把刀,刀的一头插在自己的胸口上,鲜红的血从伤口流出来,顺着刀流下, 染红了田娆的手,她的脸上还有星点的血迹。「哈哈……田锦西,你也有今天! 哈哈……」田娆一阵的狂笑,不可抑制的大笑着。 旁边一直看着的医生护士,乱成一团,小护士看到血,已经尖叫了起来。九 音整个人是呆傻的,站在原地,甚至连连的后退,她耳朵里充斥着他们的尖叫, 他们的怒吼,他们的咒骂,她捂住耳朵,却还是听的清晰。 田娆松了手,田艺謦瞬间倒下去,捂住自己的伤口。 田娆一个箭步冲过来,用沾了血的手抓住九音的手腕,「娆娆,跟mama走!」 九音还愣愣的,田娆就强行的拉着她奔跑了起来,她看不到路,踉跄的跟着她, 几乎就是被田娆拖着走,也不知道,瘦弱的田娆,是哪里来的力气,是什么在支 撑着她。 她们一直上了顶楼,高级住院部的楼层并不高,只有八层。田娆拉着九音跑 到楼的边缘,盛夏的风吹拂过,带来的本是暖意,可此刻却觉得寒冷无比。九音 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惊恐的不知所措。 田娆拉了拉九音,抚摸着她的脸,「娆娆,爸爸不要我们了。你爸爸要给你 找个后妈,你知道那后妈是谁吗?是你的伯母!是你五哥的mama!娆娆,mama没 用,看不住你爸爸!娆娆,以后mama不在了,你受苦怎么办?娆娆,你愿意跟妈 妈一起走吗?娆娆,mama带你走吧!」血腥味钻进九音的鼻子,让她觉得一阵阵 的反胃,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没吐出来,猛然听到田娆的话,吓得她腿都软了, 可是旋即发觉了她的不对劲,田娆似乎正在拉着她攀上栏杆,脑子里闪过一个骇 人的想法。田娆的mama似乎就是跳楼死的,死之前,似乎还要拉着田娆一起死! 她被这个想法吓呆了,用力的向后拽着田娆,「姐,我是九音啊,姐,你才 是田娆啊,姐,你醒醒,你醒醒啊!」「九音?哦对了,你有个meimei叫九音,是 我meimei的女儿。小时候,你们的感情很好呢,你很喜欢她呢。田娆笑了起来,脸 上梨涡乍现,忽然变换了神色,」可是,可是他们全家都死了!娆娆,是mama害 死他们的,如果不是我执意要开车送他们回家,如果不是我没有驾照,如果不是 我一意孤行,那么他们全家就不会死。娆娆,我们给他们偿命好不好?娆娆,我 知道你活得辛苦,mama带你解脱好不好?你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对吧。「你说什么?」 九音震惊,脑子里似乎有什么残破的记忆浮现,那些被她可以遗忘的,去孤 儿院以前的记忆慢慢的浮现,她记得,她原本的名字,她记得某一天的一场车祸, 整辆车翻了过来,她的爸爸mama被压在下面,汽油味越来越浓,有个漂亮的女人 艰难的从车里爬了出去,她的mama微乎其散的喊着,jiejie,帮我带走我的女儿, 求求你…… 可那个漂亮的女人丝毫没有理会,只顾着自己逃命。无奈之下,她的爸爸妈 妈,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才将她弄出去,告诉她快跑。她哭着跑出去,在她的身 后,那辆汽车爆炸了,火光满天。「你早就知道我是谁,所以才领养我的对吗?」 九音忽然沉着了下来,一字一顿的问着田娆。 楼下围观了一群的人,方才有人跑去报信通知田家其他的人,田尔嘉闻讯赶 来,昂着头看楼上,瞬间瞪大了眼睛,大声的叫喊着,「娆娆!你在上面做什么? 危险啊!快点回去!」田娆丝毫没听到他的声音,只盯着九音,一脸的茫然, 「你是谁?我的娆娆呢?你把我的娆娆藏起来了?」「田娆!你别再装疯卖傻了! 你回答我,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对不对?你对我好,只是因为你mama害死了我全 家,你内疚,你并不是真心的对我好,是不是?」「哒哒哒嘀哒……」田娆突然 哼唱起不知名的曲子,调子轻快地,带着欢脱的气氛,她忽然笑了起来,九音看 不到她的笑靥如花,也看不到此刻她有多么的妩媚动人。 田娆低下头来,突然狠狠地咬了九音的脖子,像是要活活的将她咬死。「啊 ……」九音尖叫着,挥舞着手臂,想要将她推开。 田娆的唇齿间,沾染了九音的血液,她在品尝到这腥甜之后,突然松了口。 九音刚好推了她一把,田娆的身体一个不稳,摇摇欲坠的翻过了低矮的栏杆,直 直的掉了下去。「娆娆!」耳朵里只剩下了田尔嘉的嘶吼,还有撞击在栏杆上的 声音,呼呼风声,最后是田娆摔在地上的闷响。 九音挥了挥手,向前走了一步,摸索着,「姐,你在哪里?你应我一声,姐, 你在哪里?姐……」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无休止的沉睡,不想醒过来,害怕醒 过来要面对的事情,所以选择逃避,这是鸵鸟的本性。 有些时候,九音还真的就希望,自己是个鸵鸟,是某种动物,是某个物品, 是什么都好,只要不是人。 脑海中残破的记忆全部回来,是去孤儿院之前的记忆,她记得小时候的田娆, 喜欢看着她笑,那时候,她就觉得田娆好看,而她那种爱美的心理作祟,她就越 来越喜欢粘着田娆。可后来的那一场惊变,让她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因为这个,田娆才在十六岁的那一年,领养了自己吗?或许并不是的,田娆 或许也不记得儿时的记忆了,她只是想要个玩具,刚好挑中了自己而已。 九音开始做梦,大段大段的噩梦,梦里面一直重复着田娆狰狞的样子,梦里 面,她可以看见了,她看到田娆拉着另外的一个自己上顶楼,然后是争吵,再然 后是田娆咬了自己,再然后是自己将她退下去。九音想要阻止另一个自己,可是 梦里面并没有实体,她跑过去拉住田娆,可是抓空了,田娆还是掉了下去。最后 看到另外的一个自己,站在顶楼上不断的哭喊,昏倒。 她甚至看到,田娆躺在楼下,血从她的身体下流出来,地面上小小的一滩, 却是刺眼的红。 这些真实的梦境,不断的纠缠着她,让她时刻的恐惧着,更加的不敢醒过来,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田娆,也在刻意的忽略一个问题,从八楼掉下去的人,还能不 能够存活,还能不能够健康的活着。 大概还是在病房,她问道消毒水的味道,隐约还有些嘈杂。「还没醒吗?」 「二少爷,九小姐她没醒。」「是不愿意醒?」「这个……」「拿盆冷水来。最 好加冰块的!」紧接着,九音浑身一个激灵,一盆冰水泼了过来,刺骨的寒冷, 她浑身湿透,房间里的窗户还开着,风灌进来,即使是暖风,也让她一阵的发抖。 「给她拆掉包扎。」九音不得不醒过来,在还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 有人这样说,然后有医生和护士过来,将她按住,强行的拆掉了她眼睛是缠绕着 的纱布。有细心的护士,在进行这些之前,已经将窗帘拉上,让房间里暗一些, 阻挡了并不算猛烈的阳光。 纱布被人一点点的拆下去,九音没有挣扎,这一过程他们做的缓慢,像是怕 伤了她。她紧闭着双眼,感觉到眼睛有些疼痛。 医生和护士散开了,识趣的出去。「睁开眼睛!」有人命令着。 九音愣愣的,并没有听从,抱紧了自己,缩在床上。 那人不耐烦了,走过去,抓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道:「睁开眼睛!」他的 手极其用力,九音似乎听到她的骨头咯吱咯吱的响了,好似他再用几分力,这肩 膀就会断掉一样。「瞎了眼睛,难道也变成聋子了吗?我叫你睁开眼睛!你有什 么不敢的?!」男人暴怒一声,火气十足,还带了愤恨。 九音缓缓地睁开眼睛,咬紧牙关,忍受着肩膀上的疼痛,眼前还是有些模糊, 却不像是以往那样朦胧的感觉,有些发红,她的眼睛轻微的疼,她缓缓地睁开眼 睛,眸子里有了焦距,她辨认出,面前这张愤怒的脸,来自她的二哥,田尔嘉。 她竟然,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的话,就把这衣服给我换上!然后跟我走!」 田尔嘉像丢弃垃圾一样的放开她的肩膀,将一套黑色的衣服扔在她的头上。 田尔嘉那双犀利的眼睛,瞬间定住九音的脸,恨不得吃人一样的目光,从墨 镜里透出来,「怎么?你不想去?」「二哥,去……」九音顿住了,眼睛直勾勾 的盯着田尔嘉的手臂,黑色的衣服外,套了一截黑色的布,明明不是刺眼的颜色, 还是刺痛了九音的眼睛。她一把抓住田尔嘉的胳臂,急切的问他:「二哥,你这 是干什么?你戴这个做什么?」 田尔嘉原本觉得厌恶,想要推开她,突然看她发疯的样子,瞬间捏住了她的 下巴,「是你真的不知道?」 九音不顾田尔嘉的钳制,撕扯着田尔嘉手臂上的那一块黑色的布,「拿掉它! 我叫你拿掉它!」田尔嘉费力的抓住了疯了一样的九音,目光灼灼,「你敢再说 一次?」 九音只盯着那块黑色的布,眼睛刺痛着,依旧带了血色的模糊,再次扑过去, 咆哮着:「我叫你拿掉它!扔了,把这个扔了!你戴这个做什么?你扔了,扔了!」 「你在装傻吗?跟我去墓地!」「我不去,我什么地方都不去!」「你……」田 尔嘉的手掌高高的举起来,怒视着那个丫头,九音毫不畏惧的与他对望,田尔嘉 压着怒火,「你敢再说一次?」「说一万次也是我不去!我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二哥你也不许去,谁都不许去!」九音摇着头,她倔强的看着他,等着他的巴掌 落下来,就算是打死了她,她也不去,爷爷好好地,去墓地做什么,七哥好好地, 去墓地做什么?田娆也好好地,去墓地做什么?谁都好好地!原本不过是她的一 场梦,梦里的血腥画面,都只是虚幻而已。 可她又隐约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她只是不愿意去相信而已,好似她不相信, 就不存在。 啪的一声,清脆而决绝,他狠辣的巴掌,将九音打的七荤八素,直直的撞在 了床头上,然后不由分说的,田尔嘉将她按在床上,粗暴的撕扯她身上蓝白格子 的病号服,九音挣扎着,撕打着,叫喊着,都不能够让田尔嘉停下来,她疯了一 样的挣扎,他疯了一样的将她的衣服撕成了碎片。然后在她光溜溜的身上子,套 上了那件黑色的礼服,胳膊上戴着跟自己一样的黑布,胸前开出洁白色的花朵, 黑白分明。 直到这套衣服全都穿好了,九音才渐渐地安静下来,嘴巴里念念叨叨的。 「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在这里等我姐,我什么地方都不去……」田尔嘉 将她的头发挽起,中规中矩的发髻,像是古老村庄里的妇人。田尔嘉按住她的肩 膀,迫使她看着自己,「送她最后一程。也算你还有良心!」不记得是怎么到的 目的,不记得有多少人在场,九音什么都不记得,她站在人群的最末端,拒绝靠 前,田尔嘉也没再管她。 听说这座山的这一面全部都是田家的,好多年前买下来的,埋葬着田家所有 死去的人,空旷的山腰,黑压压的一群人,牧师站在最前端,捧着一本厚重的书, 嘴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阴沉的天空好似下一秒就要掉下来什么一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下雨, 从淅淅沥沥到最后的看不清人影,似乎总是如此,下葬总喜欢选择这样的天气, 雨水落下来,滴落在你的脸上,就分不清楚,到底谁在流泪,谁的脸上又只是雨 水。 人渐渐的散去,繁杂的仪式似乎是结束了。就要还站在人群的末尾,前面的 人越来越少,大多数都回去了。没人注意到她,有的是悲伤过度,有的不过是来 走个过长,这么大的雨,葬礼一结束,自然是飞速的离开了,这种地方,总让人 觉得阴森森的。 田尔嘉一直没有离开,他坐在墓碑前,雨水将他浑身淋的湿透,他也没说什 么,只是手机一遍遍的抚摸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明媚的笑脸,好似鲜活的一般。 眼睛是一阵阵的酸涩,他的肩膀不断的抖动着,抱着那块墓碑,一个字也说不出 来,明明是一肚子的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良久,雨还没有停下的趋势,田尔嘉站起身来,腿有些麻了,他将墨镜戴好, 转身看到九音还站在那里,皱紧了眉头,路过九音的时候,推了她一下,九音踉 跄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田尔嘉也没有去拉她,口气不善的说道:「可以走了!」 九音却没动,直勾勾的盯着那块墓碑,喃喃的问道:「二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 么?」 田尔嘉一把揪住了九音的衣领,「你到现在还要问我?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 楚!你看看那墓碑,你还不明白吗?你还有我亲口告诉你,娆娆她死了,她已经 死了!而你,她最爱的人,居然连她的葬礼都不肯参加!居然来了这里,连过去 看看她都不肯!你连一滴眼泪都不肯流!这样也就都算了,你还要一遍遍的来问 我,你他妈的也算十个人?田九音,娆娆她死了,我现在告诉你,她已经死了! 现在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