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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慌忙拉离,转过身,快步离开电话亭。午间的废置车间,塔娅的声音由经每个角落。“桑德,以后不要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即使你留了和温礼安一模一样的发型,开了温礼安开过的车,你也永远成为不了温礼安。”金属类物体撞击在墙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声响刚落下,另一拨声响又响起,充满活力:“还有,以后不要送我这种东西了,即使你把马尼拉的金手镯都买下,我也不会看上你,我只收温礼安送给我的——”塔娅的声音被街道传来的机车声所覆盖,再走几步,所有声音无影无踪。由于光顾看路脚步又太快,导致于没看到横伸出来灌木,揉着扭伤的脚梁鳕心里不无后悔,刚刚为了躲避那横伸出来的灌木都把脚都扭伤了。一想到拉斯维加斯馆的楼梯梁鳕就感到头疼,真不该为了贪图省力而选择走这条路,如果不走这条路的话她就不会扭伤到脚。如果不走这条路的话……呸呸呸,猛地拍自己的头,她想那些没用的东西做什么。果然,一瘸一拐的腿让梁鳕遭受到领班的白眼,手就差没把她眼珠子抠下来了“为什么每次遇到奇奇怪怪事情的人都是你。”横抱胳膊,阴阳怪气“莉莉丝,说不定你是另外一个诺雅,不然我真的想不通你现在还能留在这里?”举起手,做发誓状:“我保证,我不是。”诺雅可是一逮到机会就偷懒的人,可她从不偷懒。饮料区忽然传来的尖叫声很好地引开领班的注意力,高跟鞋蹬蹬往尖叫声,低眉垂眼梁鳕紧随其后。今晚她收到客人的投诉,是那种级别较低的投诉,这类投诉一般都是领班在处理,如果她态度放好点,再说点讨喜的话也许可以不了了之。尖叫声来自于诺雅,传说中拉斯维加斯馆某高层的秘密情人的诺雅。诺雅的脚下是四分五裂的玻璃杯,她站在一堆碎片中发呆,饮料区的员工似乎也被诺雅传染了,诺雅呆看着玻璃碎片,员工呆看着诺雅。这状况让站在饮料区门口的领班皱起眉头,这是示好的好机会呢,梁鳕手磕门板,几声之后那些人这才回到各自工作岗位上。就诺雅站在那里发呆。梁鳕再磕门,诺雅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说:“从小到大,我一摔破杯子,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像是为了呼应这句话,刺耳的警笛声呼啸而过。二十分钟后,梁鳕一瘸一拐在街道上奔跑着,熊熊的火光覆盖住了整个天使城上空,无数灰烬四面八方扩散,眼望之处如末日场景。那是梁鳕至懂事以来见过最大的一场火,大到让她以为那是皮纳图博火山再次爆发,上个世纪末皮纳图博火山爆发激起的火山灰曾经把整个克拉克机场吞没。可那不是火山爆发,那是来自于太阳部落的火灾,那是温礼安工作的地方,温礼安工作时间为每天七点半到九点,现在是八点四十分,更让人心惊胆战地是这是太阳部落最引以为豪的“云霄飞车”表演时间点。巨大的火舌在风的驱散下如飞翔的龙,下一秒间仿佛就会延伸到你眼前。火舌把人们都引到街道上,一些人往火光处跑,一些从却从火光那头飞快逃窜,一边逃窜一边手朝往里跑的人挥舞“不要过去,太危险了。”梁鳕继续往前跑,更多人涌出,在涌出的人潮中不时听到孩子们的哭声,父母亲们在叫着自己孩子的名字。然后,有那么一个因为恐惧导致声线变形的声音刺入梁鳕耳朵里:“太可怕了,那辆机车连同驾驶机车人就从铁笼子飞出来,就掉落在我面前,我发誓我闻到尸体被烧焦的味道,真让人恶心,像在烧臭猪rou。”梁鳕停下脚步。又有一拨人挨着她肩膀往外飞奔,有一个人在她耳边大喊“还不快跑!”如梦方醒,转过头,拔腿就跑。这一次,真的不关她的事情,也许温礼安卖掉机车和她有关,也许温礼安和那些女人们调情和她有关。但这次真的和她没任何关系,火灾又不是她引起的。是的,火灾又不是她引起的。“梁鳕,你心里做过什么你自己最清楚。”这是费尔南迪.容女士说的,“梁鳕,你就是一个害人精,你害死了我的妮卡。”这是杂货店老板娘说着。不不,她没有。她问站在墙角处的那个孩子:“达也?”孩子抬起头看她:“小鳕jiejie,你把妮卡jiejie丢下了。”稚声稚气的童音让梁鳕停止奔跑,这时她也跑不动了,好在拉斯维加斯馆近在眼前。一瘸一拐往里走,此时这座天使城最大的娱乐中心正忙于梳散人员,没人注意她的离开。梁鳕往更衣室走,她现在还穿着服务生的服装呢,私自把服装穿出去得罚五美元,趁着没被发现,她得把制服挂回去,装成她没把制服穿出去的样子。火灾截断若干电线,导致于通往更衣室的通道十分幽暗,在幽暗的光线中,梁鳕板起手指头一一数着。也许妮卡的mama说得对,她就是一个害人精。这会儿,她不信都不行,她的朋友也就妮卡一个,妮卡没了,她的恋人叫君浣,君浣没了。最近和她交集的有两个人,麦至高和温礼安。麦至高遭遇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麦至高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肯定少不了和心理医生打交道,至于,温礼安……这个世界最懂事,最聪明,最漂亮的礼安呵。也没了。他最惨,被烧焦了,而且烧焦的味道闻起来还像在煮臭猪rou。眼角凉凉的,一摸,摸到了泪水。怎么,猫哭起耗子来了。通道另外一端出现了一抹身影,修长挺拔、似曾相识。身影正朝着她快速移动,越来越近了,近得她可以凭借着微光看清楚印在那件工作服上的车行联系电话。擦去眼底的泪光,睁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铺天盖地被那道身影缔造出来的阴影遮挡住,从头顶传来的声音有气急败坏的成份,连垃圾话都出来了。最后那句又重又钝:“你去哪里了?!”你去哪里了?这话不是应该由她来问他吗?“温礼安,你去哪里了?”但真正从嘴里吐出地也就前面一半,最终那个问题也就变成了类似于日常招呼“温礼安”,伸手触摸着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