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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店收拾好东西,饭后没有多余的活动,从领队老师那里拿到房卡后,沈未晴去附近转了转。 考虑到就近原则,酒店的位置并不偏远,附近就有些商区。周末的街头熙熙攘攘,她一路扫视街边店铺,尝试一些当地小吃,无一例外地撒着辣椒。沈未晴不算很能吃辣,虽然香气令她总想继续,可舌头支撑不下去,强撑着再吃几口,明后天就是比赛,万一伤到肠胃得不偿失,她留恋地将所剩无几的食物扔进垃圾桶。 回酒店的路上江榆楷发来视频通话,应该是比赛已经结束,他急于分享结果。可惜时机不对,沈未晴没有接听到,挂断以后,他发来现场的照片。彩条飘扬,场内众人欢呼,可偏偏没有成绩。 沈未晴打字问他:赢了吗? 通话再度弹过来,她转成语音接听。 你在哪里,怎么不接?江榆楷发现接通后的屏幕没有出现晃动的镜头,才发现只是语音。他没有急着分享比赛后的战果,先问她。 以他那沉不住气的性格,如果是坏消息,失望的沮丧早就刻在声音里,不用多敏感都能发现。这么卖关子,沈未晴安下心,故意不再追问,回答:刚刚在外面逛了一下,现在在回酒店的路上。 噢他拉长话尾,期待她的下文。 沈未晴偏偏不再说话。 江榆楷等待片刻,手机那边依旧没再传来多余的声音。 喂?江榆楷试探一声,该不会手机信号不好,她说话没传过来吧。 嗯,在。她的声音却清晰得就像贴在耳边。 江榆楷在她看不见的时刻憋口气,继续等她问。 沈未晴却不配合,走进酒店大堂。这时间的客人不多,柜台前只有寥寥几个拖着行李箱的宾客,由于是赛组委统一安排的入住酒店,同龄人见到不少,应该都是参加比赛的选手。她掏出房卡,按下墙壁的上行键:我要进电梯了,可能信号会不太好。 说不定一会就会自动断联,江榆楷着急:你不问我什么吗? 沈未晴已有些憋不住笑意,敛起唇角装傻:问什么? 比赛结果啊!他皱起眉,小雨伞,你在故意逗我玩是不是? 我没有。睁着眼睛说瞎话,沈未晴虽不算擅长,却也不至于露馅,刚才不是问过你了,你不回答,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告诉我。 两句话将他打成那个罪人,轮语言艺术,还是她更胜一筹。江榆楷攥着手机鼓起脸,明明不小的身板,整个人却快缩成一团:我赢了比赛,你就这么不关心吗? 电梯已经到达一楼,沈未晴向侧挪动两步,让身后等待的客人先上去,自己则继续等候下一班。旁边无人后,她的声音比刚才提高一些,恍然大悟的语气:哦原来你赢了啊,恭喜恭喜,十六中很难打吧? 他这才发现自己一着急,竟然直接将答案说出口。 江榆楷垂头丧气地蹲在地上,有股埋怨:小雨伞,你就是故意的。 她还挺诚实,事已至此便不继续伪装:嗯,是啊。 他气更不打一处来:你还承认! 难道你想我骗你吗?或许是因为沈未晴不常与人开玩笑,这句反问显得无比真朴,好似她真的在疑惑。 江榆楷更无话可说。南方的水土真奇怪,刚刚出去好好一个正经的沈未晴,竟然突然换个性子,还会调侃他。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长凳上,周围的庆祝忽然无法入耳,整个人颓丧得几乎融入旁边输了比赛的对手。 他抓来背包上的挂坠在手里捏着,是一把迷你塑料雨伞和一个晴天娃娃。雨伞虽然只有拇指长,可构造完整,触碰按钮还能打开。队友看到时笑话,没想到江榆楷竟喜欢这么孩子气的东西。 听他半天不说话,沈未晴猜测这家伙可能在生闷气,需要哄一哄,于是她柔声补充:江榆楷,恭喜你,努力没有白费。 虽然沈未晴最近总是沉浸在竞赛的练习中,可也知道江榆楷为这次比赛做了多少准备。数次给她发消息时,他都是在篮球场加练,室内馆锁了,他便在数九寒天的日子身穿短袖短裤,去室外篮球场练得大汗淋漓。 最开始她还没注意,只是奇怪为何每次他跳到她房间都像刚刚洗过澡的样子。冬天还每天洗澡,她记忆中江榆楷没有这个喜欢。后来听父母讨论才注意,她沉浸在做题的这些时日,江榆楷也并不悠闲。 终于等来她这句话,江榆楷的情绪略微缓和了些。 其实上场前我都没把握的,一直安慰自己亚军也不错,但是这次队友真的配合得很好,几乎零失误,最后咬着比分拿下冠军。说到最后那个词,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语气中的得意,我厉害吧。 厉害。她从不吝啬夸奖。 不过你还没到电梯吗?江榆楷发现信号连接一直显示正常,又问她。 沈未晴看着自己错过的第三班电梯,再一次按下上行键,说:嗯,刚走到。你们一会是不是要去庆祝? 嗯,教练说请大家吃大餐。他的期待溢于言表,那你先回房间休息吧,哪天开始正式比赛呀? 明天是开幕式,比赛后天开始。沈未晴说。 你刚到外地,注意保暖,别到时候感冒了影响状态。要好好休息,都这时候就别再熬夜刷题了,保持精力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他又嘱咐个没完,好像平时她有多不让他省心似的。 沈未晴却没有打断他,一一应着。再叮咛几句话后,她挂掉通话。 一偏头,发现同房间的室友竟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同样等电梯。 你也刚回来?对方冲她打招呼。 嗯,出去吃了点东西,现在还不饿,可能晚饭都不用吃了。她寒暄道。 我也是,不过听说酒店的伙食其实还不错。但还有好几天时间呢,不知道吃什么了再去看看也来得及。她笑着答,又八卦地,你刚刚好像特别高兴的样子,遇到好事了? 不是我,是朋友的比赛拿了第一名。沈未晴解释。 她理解错误,瞪大眼睛:数竞成绩这么快就出了吗,不是上午才比完最后一门? 沈未晴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五大学科,是篮球的。不过我倒是也有同学才比完数竞,在等结果。反正室友与她并非同校,不认识江榆楷,就算认识也无法从这几句话中确认身份,沈未晴说话时便并不遮掩。 我姐妹也是。诶你是江大附的对吧,她刚刚还跟我说,好像这次数竞选手里有一个江大附的男生,学得怎么样不太清楚,反正长得挺好看,可惜她不敢偷拍,我没看到照片。好像是叫,什么星 许星辙。沈未晴接话。 对!你认识? 我们是同学。她只是说。 电梯到达,她们一起回到房间,插上卡后所有的机器开始运作,电视机自动打开播放广告。沈未晴坐在靠窗的床边,二十多层的高度把城市的一切都收为缩影,立交纵横。室友刚才的其他形容倒无所谓,她摸摸自己的脸,发现两颊的肌rou好像如她所说,有强烈挤压后的痕迹。 但今天确实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 她望向路上的车辆,所有人都在奔往各自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