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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夏末(十一)浴中交流

    

第十四章 夏末(十一)浴中交流



    江漫淼把地擦干净,上了个厕所,又走到泡澡房把浴缸的热水打开,出来脱了裙子和内衣裤放在外间洗手台顶部的架子上。她裸着身子刷牙,感觉颈脖有点僵硬,脑袋很乱地有很多声音在说话,她忙着思考,吐牙膏沫的时机太晚,有点噎住咳了一会儿。真恶心,这种想呕吐的感觉。出门前已经洗过头,她在淋浴头下冲凉洗脸,稍微用浴巾抹干,又回房间拿了乳液涂脸。

    江漫淼很喜欢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因为她能什么也不穿地在家晃来晃去,轻松又自由。她颈上的黑色渡鸦项链正埋在雪白的乳间。她上半身瘦窄,胸膛不宽,碗状A杯看起来很和谐,粉嫩的尖儿随着走动一翘一跳,像白色冰沙上缀一点小樱花,很美味。江漫淼手小,握住自己的刚刚好。

    没分班的时候,有的男生会说她对A要不起,她一般理都懒得理,以为是皇帝在选妃吗?一群loser罢了,连和他们认识的必要都没有。过几天那几个猥琐男就会去见教导主任,全校女生也会口耳相传默默把他们划到垃圾行列,保证他们能在学业期间心无旁骛。分了班后,班里基本都是可爱的女孩子,成绩好的男生不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至少做到了表面的礼貌。每次江漫淼跟池砚秋提到别人拿胸小羞辱她,池砚秋都说:这种人可以自己买一头奶牛供着。江漫淼接话:就他们,养奶牛的钱都赚不到。

    现在时尚貌似又变成了小胸反而穿衣服高级。江漫淼没怎么在意过这些,想穿什么就穿了。不过她经常想,要是能有更大的,她也想摸摸揉揉,她也好奇大些的是什么感觉。江漫淼以前经常追问池砚秋会不会因为摸不到大胸觉得亏,池砚秋反复保证没有用,被她问累了,干脆说:加倍的脂肪也还是脂肪,爱脂肪摸大腿、屁股和肚腩就行了。等我以后老了可能会长肚腩,到时候淼淼摸我的就知道了。她又会说大胸更好看,池砚秋就会说那他是不是也要担心自己肌rou不够健美眉毛不够浓眼睛不够大被淼淼嫌弃。江漫淼歪头想了想,有道理,反正池砚秋又不好色,这事儿就过了。

    江漫淼因为练跆拳道,平时又爱坐椅子边,臀部长得好,丘陵山包般隆起在长直的大腿边上。

    直肩兰胸,蜂腰长腿,江漫淼还算满意。非要挑剔,又有谁是完美的?

    江漫淼刚进浴缸,哗啦啦,池砚秋走过来淋浴了,窸窸窣窣换好衣服,唰啦啦又在洗手台洗他和江漫淼的脏衣服。有时候江漫淼懒,洗完澡内衣裤随手丢着泡会儿,想等刷牙的时候再洗,池砚秋见到都会洗好,久而久之,江漫淼的内衣裤几乎全是池砚秋洗的。

    池砚秋去阳台把衣服晒好,回来发现江漫淼还在浴室闷着,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觉得时间有点太久了,担心地唤她:淼淼?浴室门关着,没有水声,池砚秋敲门没得到回应,便按下把手走了进去。

    走近才看到江漫淼白花花的背,一节节脊椎骨耸立顶起皮肤,她正折叠身体坐在浅水浴缸里压腿,长手长脚,手掌贴着脚背,肩胛处蝴蝶骨振翅欲飞,两个腰窝之间臀缝闭得紧紧的。她扎了头发,侧着脸颊搭在膝上手臂间,水雾间眼神朦胧。江漫淼说:秋秋,浴缸边上本来有蚂蚁排着长队在爬,后来都被我冲走了。是不是有老鼠搬了好吃的东西过来,蚂蚁也想吃?

    也有可能是吃蟑螂的尸体,池砚秋答,淼淼,很晚了,你泡太久了,先出来吧。

    有吗?是你动作太快了吧。江漫淼用额头蹭了一下手上的运动手表,现在才十一点,浴缸壁太凉了,我想和你一起泡,就五分钟,行吗?她说的时候一动不动,视线还盯着浴缸边。

    池砚秋抬起江漫淼的手看了看,没泡皱,他打开热水,脱了衣服进了浴缸。池砚秋背后抵着浴缸壁,揽住江漫淼的肋下带她稍微往后坐一点,她柔软的臀部抵在他的腿间,再让她的背倚着他暖暖的厚实胸膛,头稳稳靠在他的肩上。为了让江漫淼的头不浸到水里,池砚秋胸膛都裸露在空气中,也省得伤口碰水了。江漫淼会嫌池砚秋的手放在肚子上重,所以一般他都搁在江漫淼胸下的肋骨处,江漫淼胖了瘦了他摸得都很直观。

    有点凉。江漫淼说,池砚秋伸脚将水龙头往热的反向再推过去些。

    就着水声,江漫淼开启了话题:蚂蚁的英语是ant。ant的词源是古德语里的mei?an,这个词是动词,有切断剪碎锯断的意思,和蚂蚁爬在树叶上用口器分食的景象贴合。为了区分切断肢体和切碎植物,他们又在词头加上了a,用那个词的名词形式ā?mei?a?命名蚂蚁,现代德语里的蚂蚁是Ameise,所以,蚂蚁在德国指不分尸的植物剪碎者。

    池砚秋边听边摸江漫淼的滑溜溜的身子,量她的腰围腕围臂围腿围。江漫淼嘴唇翕动,继续念经:有一句英文谚语When   an   ant   says   &039;o&039;,   he   is   talking   about   a   small   pool,和我们中国古诗文一样喜欢嘲笑蝼蚁的渺小,但所有国家又都得赞美蚂蚁勤劳,是大自然最厉害的建筑工程师之一。

    蚁力虽云小,能生万蚍蜉,蚂蚁是有社会性的,寿命能到十年,蚁后和工蚁分工明确,秩序井然,多代同堂,其乐融融。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中的绿蚁有时候也是蚁绿并不是指绿蚂蚁,而是说新酿的酒浮着的泡沫像绿蚂蚁,如果你语文考文言文看到蚁尊蚁瓮就把蚁当成酒字翻译就好了。

    江漫淼像打开记忆宫殿里有关蚂蚁的柜子一样,哗啦啦地往外倒有关的知识,池砚秋只是静静地听,她抛出个问题:池同学,请问我刚刚吟的第二首诗的后半部分是什么?

    池砚秋用手指刮了刮江漫淼摊平的乳rou上因为说话在水中动来动去的小红梅,引得江漫淼咿呀一声拉开他的手。

    池砚秋笑了笑,淡淡地答:天气晚来秋,能饮一杯无。你有段时间爱念,就记得了。说完池砚秋又避开rutou握住她的胸廓揉捏,乳rou在他指缝间变幻出各种形状,两点红梅在指间被挤得更加翘起,江漫淼rutou以外并不是很敏感,就不管他了。

    秋秋,这首诗是白居易的,他的可都是要考的,默写也很重要江漫淼思维发散像一张网,明明已经很累,索引和读取却根本停不下来。江漫淼向后转过身来,睁大眼笑出八颗牙齿问池砚秋:一起背吗?或者我用蚂蚁给你编一个童话吧?或者来讨论自由吧?蚂蚁不需要像人类一样寻找人生的意义,一出生便按部就班勤劳工作,它们是不是没有自由呢?

    池砚秋抓住江漫淼高谈阔论时洒水乱舞的手,皱着眉说:淼淼,你最近都这样吗?他觉得江漫淼半夜十一点多还在兴奋说话的情况不太普通。

    江漫淼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池砚秋亲了亲江漫淼的唇,小心翼翼地柔声问她:对不起,淼淼,需要我安慰你吗?

    江漫淼低头垂眼挣开他,厉声说:全是你的错,池砚秋!她握拳锤打池砚秋的肩和胸,咚噗咚噗,水溅上池砚秋的眼,他忍不住眨了眨。

    池砚秋复又睁眼时,江漫淼正抬头盯他,眸中水色潋滟,绯红的鼻子、脸颊和耳朵像三月山樱云霞。江漫淼咬唇呜咽:头好痛你这个月竟然真的不理我,秋秋,我好想你

    池砚秋瞳孔一缩,心脏揪紧,他秋低身凑近额头抵着她热热的脸,想抚平她被痛苦揉皱的眉,双手捧着她的颊,亲吻她墨中染水的眸,她泪凝于睫,颗颗坠下,嘀嗒嘀嗒,滴在水面荡出涟漪,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敲在池砚秋心上,让池砚秋心间又酸又疼,脊背僵硬难受。池砚秋在心里把自己怪了一万三千遍。

    江漫淼哭得全身颤抖发软。池砚秋越是道歉,她越是委屈,憋了一个月,恨不得哭干身体里的水分。

    她骂:我恨你。

    她咒:你去死。

    他接住:没关系,我爱你。不去,我要陪你。

    她嚎啕大哭:其实应该去死的是我。为什么对我那么好?我明明没有爱可以给你。

    他抱紧她答:你给过了,我收到了。她的乳挤压他硬邦邦的胸膛,乳尖摩擦得有些立起,心口传来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带着她慌张的心音逐渐和缓。

    她遮着泪眼道歉:我对不起爸爸mama和你,我是一个没有爱的人。

    池砚秋掰开江漫淼的手掌送上一个湿吻,两人双唇分开时银丝相连,yin靡亲密。他用暖暖的脸颊贴着她湿冷的面,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有的,我们都懂。只是你受伤了,想窝起来舔舐伤口。池砚秋把手贴在江漫淼的心口,像听诊一样。

    江漫淼愣住。池砚秋认真听了一会儿,他微笑着说:淼淼,它说你爱我,这就够了。他的剪水桃花眼弯弯,像灵魂都卖给了江漫淼的天使。

    江漫淼听罢又扁着嘴低声哭起来。池砚秋感觉江漫淼的哭声和泪水就像无数根针刺进他的心口,让他后悔自己为了一时被关注的快乐伤害了她,为了确认她爱他,他却失去了她的爱和爱她的资格。

    池砚秋抱紧江漫淼,头发蹭着江漫淼的耳廓。池砚秋在她耳后沉声说:对不起,淼淼,全是我的错,我万死难赎。浴室里回荡着江漫淼的抽咽声和他的压抑的喘息。

    在江漫淼看不到的背后,池砚秋红着眼落泪了:淼淼,我会改正,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让你难受再相信我一次,让我陪你,让我赎罪,好吗?

    江漫淼抽泣着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也伸手回抱他,小小的手掌用力抓他的背,瘦瘦的手肘硌得他心疼。池砚秋轻声问她:淼淼,你现在脑子很乱,我安慰你,让你舒服一点,好不好?江漫淼点点头,下巴轻轻磕在池砚秋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