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没名字
第五章 没名字
问槐一时分不清构穗是真傻还是假蠢,竟想给差点强暴自己的男人超度。要说她是佛陀般慈悲,那看见李桂死在面前就不会是如今这副表现。 再想,构穗被李桂按住的时候,不知反抗还脱口言谢。行为之怪异,不似一般女子,当真让他猜不透。 他活了近两百年,手下玩弄过的女人,泼辣娇艳的、高洁忠贞的、天真无知的,各色各样不知凡几,真没遇见过这号奇葩。 问槐探出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营地。众人已经吃完饭,还在闲聊。约莫着是吴用和李莲未完事,故还在等着。 他扭回脸,视野里陡地出现构穗披头散发的脑袋,惊的他后仰。她是有样学样,也探头探脑朝营地打量。 怎么能看起来这么木呆?还他剑眉一皱,视线扫过构穗的身子,两只白花花的rou鸽在那里晃晃悠悠。 头顶注目盯的构穗难安,她微微抬脸,从乌发里露出一双闪亮的眼睛看问槐,发丝乱糟糟纠缠在她的睫毛和鼻梁上,像女鬼。 问槐皮笑rou不笑地说:构穗姑娘,您难道不知道人的衣服要好好穿着吗?咱们不是未开化的蛮人,何至于袒胸露乳? 构穗闻言垂眸。云肩被撕开后,已成两片破布挂在她腰间。西方诸天,菩萨罗汉多有露出胸膛的,她不知这有什么不妥。 罗汉尊者、弥勒菩萨不是蛮人她小声嘟哝,接着说:可我没有别的衣服了。 谁出门在外会不带几件衣服!问槐嘴角一抖,墟鼎里没备用的? 嗯。 这女人,还挺让人上火啊! 我绝不可能借你衣服。你看我做甚?无用。 构穗想法被看出,连忙攻防互换,面无表情断然摇头说:不问你借,你衣服很破烂了。 哎,你这是嫌我可怜,还是嫌我衣服脏?他没说她是个蠢的,她倒会反击他衣服不好。 构穗缓缓移开眼,不再看问槐。让他自己猜去,她可什么都没说。 那毛躁躁的小脑壳略有几分赌气扭开,小巧可爱,就是头发打结有碍观瞻。 小疯子,过来点。问槐勾勾手指,待人乖乖地站到身前对着他,揪着构穗腰间两片破布往她身上合了合,想看能不能补救一下。最后只断定李桂几十年没上过女人,才急色成这样。 构穗雪白胸脯上残留着几道李桂留下的淡红色抓痕。那痕迹随着呼吸缓慢起伏,问槐注意了几分。他恍若隔世,想到了人间青城山大雪初霁时,落在雪上的几瓣红梅,也是这般夺目地凋败着。 那算得上他朱颜翠发、意气风发时最美好的记忆之一,放在心里蒙尘许久,今日被翻了出来,原来这般怀念。 他玉笋般的手指一点点靠近构穗的胸脯,后者顿时木木地傻站不动。 他也要干这种不见人的事了吗!? 她堂皇地想,下一刻,被问槐捏住脸颊被迫抬起下巴。 我说,你眼睛滴溜溜地乱转什么?做贼一样。问槐瞪着构穗那比陀螺转的勤快的眼珠子。 扫兴,难得他有了点欲望。 我,我在看有没有人。构穗一边说一边四顾不止。 问槐哑然一笑,问:有人又怎样,无人又怎样? 构穗直言,要藏起来。 藏起来做什么,又为何要藏? 构穗反应如此逗趣,明明脸上没有表情,可就是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问槐觉得,她眼里的戏比那戏台子上的老生花旦还精彩。 他食指不安分地搔构穗下巴的软rou。滑滑嫩嫩的,手感不错。 构穗想,藏起来是为了不被看见。可是藏起来后,要做甚她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你都不会躲?难不成,是个男人摸你,你都喜欢?还道谢什么的。 那感恩戴德的模样,真挺好笑的。 他说他能让我快乐。构穗一派认真。 噗问槐嗤笑一声,你和他才认识了几天啊,就相信他会把你捧在手心里,还让你快乐? 难道他说的假话不成? 难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构穗黑极的眼珠迷惑地看着问槐,可菩萨说,人不应打诳语。 哈哈哈哈哈,菩萨说!问槐笑出声,气都喘不稳,你不会真是个佛修吧?我在这镇荒海五十年,从没见过佛修。你若没作恶,又怎么会在这里啊?!别装了,可好? 这几日构穗虽每日三次定醒参禅,问槐可不认为她是佛修。来得了镇荒海的能是好的?装什么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构穗咬着唇,感到了一股冒犯。问槐笑得这么灿烂,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而且那薄唇笑起来,很刺目,她不想看! 我没有作恶,我是找人来了。没人教过她什么该说,什么可以说,什么不需说。她虽然恼,还是照实说出。 找人,能让你快乐的? 问槐嘴角还噙着笑意,构穗点头,他道:行,寻人这行当我也干。就是不知道你说的是哪种快乐? 月老说,我需找能让女人快乐或我心生欢喜的人。 问槐扭脸哼笑一声。月老都搬出来了,这女人接下来是不是要请出玉帝了? 行,这种男人镇荒海一抓一大把,我现在就能给你揪出十个来。两千晶。 见构穗人傻笨,问槐直接狠宰她。 构穗在镇荒海待了几日,已知道所谓的晶是这里流通的钱。可她没有,她那些值钱的宝冠、宝钏、璎珞、簪花都被李莲借走了。 她心中一动,掌心一摊,一块玉牌从墟鼎取出。 我只有这个。 玉牌隐发白光,在昏黄的空气中若皎月般。 这是,玉帝的无字天令! 问槐脑海里,这个想法就像突然被植入的。那块玉牌上有法术,看过的人皆会自动通晓它的来历与作用。 你到底是何人?问槐笑意一敛,不动声色后撤半步。手垂在袍内,暗中解开身上压制修为的禁制。 构穗发觉气氛骤变。先前柔和轻松,如今,四周寒气四溢,隐有煞气流动。 我乃西方诸天大欲爱天女。 ! 问槐心惊。佛门中人竟拿着玉帝令牌? 他现在能拿捏住构穗性子,便直问道:你为何有道统仙界的令牌? 构穗是个不懂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的。一来她在西方诸天没人教她,二来佛与菩萨罗汉们也不会有什么要问她的。 因为玉帝说,若有人教会我情欲爱可算功劳一件,可将此物赠他。用此令牌可完成一件不大不小的心愿,若罪恶不深,亦能从此间解脱。 原来如此。 听罢,问槐视线幽幽,落在那近乎是空白圣旨的无字天令上。镇荒海没有人能拒绝此物。 若可以,他现在就想把释放二字与他的名字刻在上面。五十年间,他无时无刻不想出去。 我教你。他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