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ade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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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cade (上) / 河劲这次决定要放蓝蝴蝶走,就连她走的这条路都清理干净透了。 徐枫、沈庭、翟潇,那些个有恨不得吃进她也有恨不得剥了她的人,一杆清掉并不轻松。但在河劲的理念里,没有钱不能解决的问题。 消失的徐枫被他送进了监狱,找他的把柄不算难,只需要其中一例就足够他在里面蹲到白鬓满头。河劲想的话,只是一个点头的示意。 仁慈与心软,从来不在他的字典里,所以后来照苏然费尽心机来到她面前,任她如何求他都无动于衷。临走前,照苏然计无可施只好以死相逼。河劲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三个字,等一下。照苏然以为有了转机,面露喜色,立马将抵上颈动脉的刀口松开,眼中闪着苦尽甘来似的期盼。可她错了。河劲拿起手机点了点,而后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开了扩音,音量调到最高,那头说话的声音照苏然听得一清二楚,河先生,我马上派人过去。河劲连视线都没往她身上落,连同纤细的指骨在手机屏幕上,昏黄的吊灯光晕里,男人陌生又冷峻,像是没有心的审判官。即使绝望至此求他放一马,他无动于衷,甚至事不关己般。明明,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蓝蝴蝶;明明是他的人,明明是她和徐枫,凭什么后果是徐枫一个人背。照苏然已经和徐枫离婚了,按理来说,徐枫现在的下场她应该觉得痛快。唯一能够让她改变态度的只有孩子。如果徐枫坐牢,她受到的影响绝不是一星半点。这些是照苏然的说辞,河劲听到了也就是听到了,毕竟没聋。他全程不抱理睬的态度,接通电话后才说情况,客厅监控的视频稍后我让人发给你,现在电话为辅证。照苏然眼中刚燃气的希望瞬间熄灭,如一堆死灰般抬眸在客厅的角落找到摄像头,原来如此,河劲不动声色地让她看清楚了局面,也封死了她的路。求他,没用。死也没用。 照苏然丢了刀,笑了起来,笑声癫颤讽刺,河先生。她故意咬字很重,扶着沙发面站直,依旧在笑,河先生? 你不怕报应吗?照苏然万念俱灰,闭眼咽下泪,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最后的体面,她今天来到这里已经是最险的一步,既然无望,她知道拧不过大腿的道理。 河劲不看她,漠然的姿态甚至当做这个屋子里没有她的存在。挂了电话,他点触屏幕。 事已至此。照苏然来的时候未经同意,走时自然也无人相送的礼待。 当天晚,照苏然就带着孩子出国了。徐枫最后判刑的那天,照苏然家没一人在场,甚至连消息照苏然都拒绝了收知。 类似徐枫这类的情况,河劲砸进去不少关系和金。照苏然找来,倒是意外情况。为此,河劲还把她找到他的这条路上的人一并清了。对于女人,河劲缺乏研究的兴趣,更别谈凭空生出怜悯与宽宏。徐枫的债,他只管问徐枫讨,细论,他没动过其他人分毫。贸然找来,那就是她的唐突不是。至于她背后的动机与和徐枫之间是真情还是假意,他自然无感。 报应么? 他不信上帝,亦不信鬼佛,若说这报应是因果轮回的话,他一直都在受。 * 翟潇那边,河劲亲自去了一趟。后者仍重伤住院,用了一周的时间才做到自己独立下床,刚接诊送到医院时,rou眼可见的伤处,数起来一双手都得用上才够。 正如对翟潇动手的人说得那样,咎由自取,动了她不该动的人。 看到进来的人是河劲,翟潇的第一反应是惊吓,随即是愤怒和害怕,立即伸手去摁床头的铃,河劲也没拦,只是无论翟潇摁得多急促,病房里始终都没人进来。翟潇便不白费功夫了。河劲不合时宜地点了根烟,他没习惯跟人站着讲话,毫不见外地拉过病床前的白色 看护椅,距离五米的位置坐下。 话是翟潇开始的,你还敢来? 翟潇攒了满肚子的火和怨,就等着痊愈后连本带利地讨回。现在倒好,河劲还有脸自己找上门来。 这个时候,自然是在翟潇这里看不到客气的脸色。但有,河劲也不要。所以无所谓。他之所以来这么一样,也是因为翟潇这根刺不一般。从她到现在还能气焰嚣张的模样中也能窥得一二。 她找上蓝蝴蝶也不是因为争夺沈庭,也是为了自己罢了。这点河劲虽不当回事,但他知道。他今天来谈交易,带了够诚意的筹码,而且亲自来。 他等翟潇撒泄完了,才开始与她的交流。 如果说和女人打交道需要多费周折,便是源于轻易失控的情绪了。 沈太太。河劲诚意十足:你先生跟我法朵的账,希望你别插手的好。话落,拿出他提前准备好的支票,起身,给到她面前,未等她接,似是不接受其它回应般,他将那张轻飘飘地纸放在她的手边。是一张差一分就十亿的最大面额支票。翟潇看清楚了金额,冷笑一声,嘶哑的声线扯痛声带,以至于再开口的时候停缓了几秒,河先生好大的手笔。竟不知我这一只手能这么值钱? 河劲重新坐回椅上,烟灰随手落在白色地板,他向来不多说废话。他在等她的态度。 如果我说不呢?翟潇没有拿起那张支票,反问。 河劲拿烟的手搭在椅把上,没抽了,医院的药水味太重,他失了心情。 沈太太是个聪明人。他饶有深意地提醒。 但翟潇气极,提高了嗓门,破了音,我说,如果我不呢! 河劲不想浪费时间,来这一趟的目的是想一劳永逸。 那成全你。河劲的语速慢下来,视线盯着指尖的青烟,声线冷得像薄刀片:分担沈庭一半的下场。 先礼后兵。翟潇看出来了。看来这张支票她收也是,不收也不是。河劲给她的选择,只有一个。 翟潇拿起那张支票,盯着上面眼花缭乱的9字,哪怕锦衣玉食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个金额的票子,挺讽刺。她从鼻腔冷哼出一声,笑了:行。 既然河先生的面子卖到这个程度了,我再不知好歹看来就是我的不对了。 只是。翟潇捏着支票的指腹收紧,抬起眸,头仍半垂着,向上看向河劲,话音降了半度:我有点好奇 翟潇又止了话音,她何其聪明又知利害,即使知道河劲做到这个份上不外乎也是为了蓝蝴蝶那个女人,既然拿了钱,收手闭嘴就是了。 没什么。 并未等翟潇的话音落,河劲利落起身,似再迟一秒都嫌多,也就压根没有机会给她多说什么。从来到走,不多过一根烟的功夫。 开门,河劲的身子已探出一半,突然止住。翟潇的视线锁在他身上,说没有担心是骗人的,也恐河劲临时有了其它的起意,虽说她有勇有势能拼,但伤敌五百自损一千的事儿,太亏。她得衡量着来。未等她的思绪琢磨出河劲的一二分,河劲只是说了一句:不是你的手值钱,是比起我的人来,钱不值。 再换句话说,翟潇能拿到这笔钱不是因为她。就是因为蓝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