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女(二)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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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鸢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那里的世界顺遂如意,得偿所愿,让她舍不得不离开。 可是后来,时间长了,她的心口莫名就烧起了一团火,愈演愈烈,仿佛有什么要冲出胸膛般,是如此炽烈又汹涌地燃烧着。她被煎熬折磨,原本美好的梦境又幻化成长着獠牙的深渊巨口,她拼命挣扎逃脱,和虚构的巨兽厮打争斗,不知过了多久,才在终于趁着两败俱伤的当口,仓皇逃出了。 一睁眼,便见个月白长衫的年轻男人坐在床边大梦初醒,她尚在心有余悸地大口喘气,好一会儿才定睛去打量:深秋的月色打在他的脸上,映出深刻明晰的轮廓,还有一双孤高骄矜的眼。 似乎有些熟悉。 你终于醒了。男人露出爱怜的目光,伸手要碰,却被戒备地躲开,原先要摸头,结果只勾到一缕发丝。他便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下午的时候便说你醒了,结果是发高烧,医者说若是熬不过来,只怕要凶多吉少,我便守了你整整三个时辰。 一面说,一面就近摸出火折子,把附近的烛台点亮。 梁鸢歪着脑袋打量着来人,终于记起他是那天的那个敌国将领,此时的他不穿戎装,简直像个翩翩风流的英俊公子,只是话说得款款深情,却掩不住神情里的迫切,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只笑了两声,脖子就痒得厉害,刚要抓,却被及时地握住了。 有伤。他冲她的脖颈处微微一颔首,不能碰。 喔。那天差点被他一剑刺死来着。 少女尚有两分病容,偏偏那双眼睛,眼尾微扬,眼瞳乌黑,在略昏暗的火下闪着极其明亮的旺盛光芒。 霍星流见她不说话,还露出这种不该属于亡国女的表情,索性就开门见山了,那日火势太大,宫殿已经烧成灰了。这两日阴雨连绵,再不去找,便难找了。你身上没有,那它究竟藏在了何处? 梁鸢定定望着他,很快露出茫然的神情:什么它?谁? 少装蒜。 这位将军,你也说我方才高烧了。如今我虽是醒了,可还什么都不清楚。现在是在哪里?我是谁?你又是谁?脑子里一团浆糊,哪里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 这番说词并不是不可信,只是她的表情太直白,鬼精灵地望着自己,甚至连一分软弱都不肯装,都不知该说她聪明还是狂妄,活像只才化作人身,学得形像神不像的小狐狸。 霍星流生气又好笑,心念一转,原先凶巴巴的说辞又被压了回去,转而也换作一副浮夸的神态,虚伪的说道:我姓霍,名星流。表字一个青。是你的未来夫主。 梁鸢瞪大了眼睛,片刻后才说,我虽有些记得不大清楚,可如何会不认识你?你灭我大楚,杀我父母,是秦贼!而我是大楚王姬,与你有血海深仇,从前更是两不相干,怎么会有什么婚约? 谁说是婚约了。他见她急了,心里暗笑,继续编道,你大抵是忘了。那日宫中失火,我无意中撞见仓皇逃跑的你。你受了伤,还崴了脚,可怜兮兮地求我不要杀你,还说只要我肯饶过你,便愿意以身相许。唔,那时我见你确有几分姿色,便答应了。怎么,如今醒了,不认账? 你、你我你方才怎么不说?你、你不是问我要什么东西么? 霍星流强忍着笑意,故意执起她的手,与她掌心抵着掌心,十指交错,以恋人的才会有的方式紧紧相扣。同时贴近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尖,声调发腻,没什么。我说错了,你不要多想。我不要旁的,就像要你的人 少女不可抑制地发起抖,额间冷汗涔涔,那双精灵般的妙目浮现出几分无措羞赧,胡乱要推、要挣扎: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 你凭什么不信?霍星流不再演拙劣的把戏,只是紧紧叩住她的手不许她挣扎,饶有兴致地观察、欣赏她的慌乱。 梁鸢不语,憋着气专心和捏着自己的那只手较劲,拼死拼活挣扎了半刻多钟,结果把自己挣扎到了对方怀里。她意识到大事不妙,可实在没有脱身的法子了。自己尚在病中,连只手都较劲不过,更别提起其他了。 好,好!她忽然气急败坏地大叫一声,我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霍星流这才笑了,松开她的手,那连城 话没有说完,就被一张带着浓烈恨意的香软唇瓣封住了。 梁鸢根本不懂得什么吻,只是粗略的用嘴去撞他的嘴,重重地磕了一下,又飞快退开,红着脸,梗着脖子道:许就许,谁怕谁。 你霍星流万万没想到她竟这样选。他也是倔脾气,见她投怀送抱,不客气地把她往怀里揉,甚至故意用指节抵着她胸部那团软rou来回地蹭,我原以为你聪明,所以对你另眼相看。如今你这样做,是得不偿失,知道么?单单是美色,于我来说可一文不值。 梁鸢抖得更厉害了,可就是不躲,认命地往他臂弯上躺,仰着脖子,露出颈间那道骇人的伤口,用轻蔑的眼神瞪他:不值?你是和尚?还是阉官? 烛火被掌风带灭。 朦胧月色下,梁鸢的眉眼娇俏,乌沉沉的眸子亮晶晶的,鲜活又妩媚。 她咬着唇,眯着眼打量恼羞成怒压在自己身上的俊朗男子,从齿间漏出一丝笑意:怎么说着话,就生气了? 别嘴硬。霍星流拎起两条伶仃的腿,没有任何预兆地挺身顶了进去,看着如花的面容在一瞬间发白扭曲,心中的怒火才稍稍平息了一些,这是你自己求来的。 梁鸢脸色苍白,一双黛眉锁得死死的,声音在一下一下没有半分怜惜的抽插中变得支离破碎。 无所谓。她强忍着被破瓜的不适,即便疼得眼泪汪汪,还要扭曲着笑出来,你最好再将我杀了,不然不然、你、你且等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