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去找他
她忍不住去找他
辛淮月最近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新找的工作也提不起一丝热情。第一天上班还迟到了,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从分开的第一天开始,她疯狂的想念薛瑾度的人工闹钟服务,他的私人订制盒饭,还有那张看着就能让人心情变好的俊脸。 七点回到家,她要面对乱糟糟的卧室,一堆积了没洗的碗筷,还有昨晚洗了来不及晾干,被热气闷了一天甚至有可能已经开始发臭的衣服。 干完所有的活,她出了一身的汗,心情好了些,但没什么力气做饭,打开外卖软件逛了半小时,选择困难症适时发作,她愣是没点出来。 为什么呢,明明好饿。 有点累,她一身汗躺到床上,也没有人催她赶快去洗澡。 迷迷糊糊居然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时凌晨四点,身上黏糊糊的,她去冲了个澡,却再也睡不着了。 高考分数线 她点进这个热搜,看到同城的一个营销号发了E城几个重点大学的分数线,排在首位的就是E大。 678分。 她记得那年的薛瑾度好像是考了七百多分,反正挺牛的,把他赶出来的那所学校还坚持不懈地打了好几个电话,请他回母校做个演讲给下届的学弟学妹们。印着他名字和分数的红色横幅都在一中大门口挂了好久呢。 这次,应该也考的不错吧。 白天,被领导叫去跑腿,回去时路过一中,门口空荡荡的,哪有什么横幅。 难道这次,他没考好? 晚上领导组织去聚餐,有人提议,去城北那条特别有名的美食街,有家烤rou特别好吃。 刚好在她之前的那个区域。 应该,没那么巧吧。 就是这么巧。 拐角处有一家百货商店,门口处停着一辆卡车,有个灰色的瘦高背影正在快速地搬运货物,他的动作利落干净,一整车厢的货品很快就被他运完了大半。动作娴熟地让人心疼。他的下身很稳,每次搬起重物,手臂上的青筋就会鼓起来。应该很重吧,辛淮月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心头难言的涩意,他怎么在做这种活? 不过看样子腿没什么大碍了。 辛淮月从窗边望出去,他应该是卸完了,坐在台阶上擦汗休息呢。 小薛,你来,这人手不够,你过来帮忙上个菜呗!烤rou店的老板突然朝外面喊了一声。 他进来了。 她心头一紧,低下头。 进来的少年长手长脚,背被汗浸湿了,灰色短袖贴在他瘦削的脊背上。下身的牛仔裤都磨出了两个不规则的圆洞,露出毛边。脸上的灰也遮不住他的俊容。大堂安静了一阵,几桌年轻的女孩子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拿手机偷拍他,有胆大的还跑上前去搭讪。 他冷淡疏离的模样吓退了好几个人,年轻的女孩们也不放弃,趁他上菜时热情出击最后还是老板出面帮他解决那些麻烦。 他们桌还剩最后一道菜,薛瑾度端着盘子放下时,她一紧张挥掉了桌面上的手机,他捡起来给她,眼底淡漠,是面对陌生人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她一下就心痛了。 味同嚼蜡地吃完这顿饭,几位同事还相约去酒吧乐一乐,她借口说累了,出去后在对面街找了家奶茶店,趴在窗边看薛瑾度干活。 他在烤rou店帮完忙,又回到超市门口,卸那一车又一车的货品。 晚上十点,他总算下班了。 辛淮月只纠结了一会儿,在他快要消失在人海中时,跟了上去。 告诫自己,只看一会。 他应该很累,所以走的很慢,辛淮月很快跟上了。瘦了,她看着他被压弯的脊背,和被热风吹出身体形状的衣服。 跟着他走了两条街道,然后拐进了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她正奇怪,怎么越走越热闹了,他还不回去? 最后她停在两个小时前她的新同事相约来蹦的酒吧门口。 他又重cao旧业了? 一天打这么多工,他有这么缺钱么?还是说,他根本不打算花自己的钱呢。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期间还被几个醉鬼摸了屁股,她反手几个巴掌打过去回礼,然后跑到人少的地方,点了杯酒精浓度较低的鸡尾酒,看着吧台。 没几分钟,换过衣服的薛瑾度出现了,跟调酒师换班。他穿着一身黑,头上还带了顶鸭舌帽。舞台绚丽的灯光偶尔会照到他脸上,映亮那令人惊叹的容貌。 妹子光顾吧台的频率都变高了,前凸后翘、肤白貌美,布料一个比一个少,有位胸都漏了一半,都快怼到薛瑾度手臂上去了。 他倒是来者不拒,对每个客人都很耐心。虽然表情始终是淡漠的。 可不可以加你微信?好几张红色人名币啪地拍在桌面上。 这个套路,辛淮月眼睛都瞪酸了。他修长的手指开始调酒,眼花缭乱的动作,美女趴在吧台上,痴迷地望着,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最后调完,他把酒杯和微信二维码一同推到美女面前。 美女加上微信,两指并拢送他一枚飞吻,满意离去。 看不下去了,辛淮月一口闷掉鸡尾酒,虽然度数很低,她好像还是有点醉了。本来想走的,真的,是因为她走到门口腿软了,才想蹲下来休息一会儿的。不是因为不争气地想再看看他。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酒吧里面一直很吵。她蹲了好久,脚麻,头也有点晕。 三点了。 她准备起来,却看见薛瑾度从里面出来,她腿一软摔下去。他不经意间往边上瞥了一眼,连脚步都没停顿。 薛瑾度。她委委屈屈叫了一声。 他明明看见了! 他终于停下,但也只是顿了一瞬,很快又迈起步子往前。 她敲了敲腿,追上,抓住他的手臂。 没有被甩开,他回过头:你干什么。很简单很冷淡的话语。他又变成了最开始的薛瑾度。 见她不说话,他表情更冷:放手。 她被他的冷漠击退,一松手,他便毫不留情离去。 他真的走了。 辛淮月蹲在路口打车,这个点了,车很难打,眼看着旁边有几个醉鬼成群结队走过来,还是她刚刚扇过巴掌的几个。她旁边是毫无遮蔽物的马路,身后那条路的路灯也坏了,黑漆漆的,看上去更危险。 她想起最近刷到的几条社会新闻,恐惧渐渐蔓延至心间。 恐慌、害怕,还有点委屈。 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等这么晚了。 一辆黑色的电瓶车猛然停在自己面前,她下意识捂住胸,后退戒备地看向开车的黑衣男人。 黑衣人摘下头盔,露出熟悉的一张俊脸。她一瞬间卸下防备。 上车。薛瑾度言简意赅,把头盔给她。 那你呢?只有一个头盔,他给她了。 上来。他只有两个字,好像她不带上,下一秒他会直接开走。 他开的这条路有很多减震带,把人都颠晕了,他的速度又快,刚开始她还抓着后座的扶环,被他猛地一刹车,整个人撞到他硬邦邦的背上。全是骨头,怪不得看上去瘦了那么多。 他被她撞的闷哼一声。 你怎么样,没事吧? 抓紧。风把他的声音传过来。 她捏住他两侧的衣服,没有触碰他的身体。 他没有问她住在哪,而是把她送到了他们原来的小区。把她放下之后,她连声谢谢都来不及说,他就开走了。 房间里属于他的衣服都被收走了,而她的东西,他都留着。那张卡,也放在原处。 所以他宁愿做那种浪费时间的苦力活,也不肯用她的钱。 接下来的一周,她每天都梦见薛瑾度。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又跑去找他,却没找到,百货商店没有,烤rou店也没有,老板说他今天不轮班。 本来只想远远看一眼,可连着去了好几天,他都不在。 她有些担心,又去问百货店的老板。那老板看她跑了好几趟,总算对她说了实话,说薛瑾度最近开车去外省跑单呢,估计要两个月后回来。 两个月? 一个月后都快开学了?他不上学? 她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找错人了吧小姑娘,小薛一个初中文凭,上哪门子大学? 浑身都被这话击中,她都懵了。 恍恍惚惚回了家。 发生什么事了? 他不去上大学,他落榜了? 可他再怎么发挥失常,都不至于连大学都考不上吧? 难道是意外,比如准考证丢了?比如考试前吃坏肚子? 可这些意外都不可能发生在他薛瑾度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