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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名为芙蕾雅的海贼

    

与名为芙蕾雅的海贼



    芙蕾雅和库赞先升火,料理了野猪mama,找到能用的草药,给身上的伤口上药。

    不过,与其说是芙蕾雅和库赞一起干了这事,倒不如是他俩只是各自在自己的地盘里个干个的,只是他俩的地盘恰好挨得比较近而已。

    库赞在空地上找了块黑色的石头坐下,造了块薄冰,聚光升起火,又用冰刃杀猪。这时芙蕾雅抱着草药坐过来,在一边盘腿坐在地上,自顾自地撕开衣服,处理伤口。

    库赞斜眼看她,他腹部的伤口沁了海水泡发起来,腿上还有被毒草拉出来的伤口,都在呼疼,他以至于他有点眼馋芙蕾雅的草药。

    芙蕾雅龇牙咧嘴地裹完伤口,草药还剩下不少。她伸直胳膊,朝库赞递过去,同时要求:淡水。

    库赞犹豫了一下,制造出一块冰。

    你先吃一口。芙蕾雅两只眼睛盯着他。

    库赞啧了一声,咬下一小块冰,含进嘴里,脸颊鼓起一大块。

    冰块和草药交换。库赞的手指刚伸进衣服下沿,一顿,纠结地看了眼芙蕾雅,芙蕾雅正咔咔嚼冰,一无所觉,库赞微微侧过神,拉开衣服。

    两人没滋味地吃了顿饭,留下打断腿和翅膀的老母鸡,一窝鸡蛋和一个绑起来小猪仔,又商量晚上怎么睡。

    芙蕾雅恭谦友爱,十分关心库赞的伤口,提议道:当然是你睡了,你受伤比较严重,我来守夜就行了。

    库赞也关爱幼小,忙推辞:啊啦啦,这怎么行呢,小孩子需要八小时睡眠,还是海贼小姐睡吧。

    芙蕾雅不忍心让病患坚持守夜,痛心疾首:不行,还是你睡吧。不要因为我是个女孩就怜惜我,作为伟大的罗杰海贼团得一员,一晚上我还是熬得了的。

    库赞也拿出正义海军的道义,义正言辞地说:守护是海军的义务,我的正义可不会让我放下一个渴望睡眠的孩子不管,还是让身为海军大佐的我守夜吧。

    芙蕾雅硬扯出一个微笑:一个三等兵而已,还是让我来吧。

    库赞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区区见习海贼,没经过什么训练吧,还是我来吧。

    你睡!

    你睡!

    我来!

    我来!

    两张皮笑rou不笑的脸相对,眼神在空中噼里啪啦作响。两人坐在一棵叫不上名字宽叶高大树木的两条粗壮树枝上,互相瞪视,都不愿意在对方还醒着的时候入睡。结果就是两人互相瞪着,一晚上没睡。

    翌日清晨一看,库赞两条长腿折叠着放在身前,脸还朝着芙蕾雅,目光却已经游离,眼下泛青。芙蕾雅也没好到哪去,靠着树干,头一点一点,在不小心睡着和惊醒两种状态间来回反复。

    小猪仔倒是在他俩中间的地上睡得很好,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已经被烤着吃了的母亲。

    天已经大亮,丛林也苏醒过来,树影摇曳,物踩在草地上,唦唦唦唦

    芙蕾雅和库赞强撑着从树下下来,互相嫌弃地看了一眼。

    我负责淡水和草药。库赞冷淡地说。

    我去狩猎。芙蕾雅也说。

    芙蕾雅再看库赞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库赞还在那块石头上坐下,摸了摸腹部的伤口,揉着肿胀的太阳xue,叹了口气。

    芙蕾雅先慢吞吞地在海边转了一圈,沙滩上有很多被海岸冲上来的杂物,在阳光下闪烁。都是不幸闯进这片海域的倒霉蛋们所带来物品。

    芙蕾雅一边注意着海面,一边从其中捡着能用的东西。她希望能找到武器和食物,但却失望了。刀剑不是折断了,就是被海水泡锈了,枪炮更是浸了水,用不了了。只找到一个简易的弹弓,但弹弓她又不是自己做不了,再说她准头差的很,还不让她自己的拳头。

    食物更是没戏,侥幸逃过暴风雨的一丁点食物,不是在这个海滩放久了糟了就是被野兽啃食了。不过倒是有两瓶放在箱子里的金酒逃过了悲惨的命运。

    芙蕾雅扯开瓶盖喝了一口,品出来都是至少沉了五十年的烈酒,酒精度数不低。她嘟囔一声可惜了,巴基很喜欢这酒来着拉开临时充当绷带的衣服布条,把金酒全部倒到伤口上。她在地上趴了一会,等痛觉麻木,再把伤口裹回去。

    她看了看同一个箱子里的另一瓶酒,想了想库赞,犹豫一下,最后还是把酒瓶打碎,纯香的亚力酒淌进海里。

    她舒了口气,在海边凝视,目光所及只有海水和风暴,但她总觉奥尔杰克斯森号红色的帆布藏在海平面之下,得下一秒就会携带着船员们呼喊她的声音出现在海水的尽头。

    然而都只是错觉而已。芙蕾雅吹了会海风,拎起棕红色酒瓶瓶嘴,在尖锐的玻璃边缘附上武装色,打起精神返回丛林。

    芙蕾雅抓了一头鹿回来。她把已经死掉的鹿扔到空地上,蹲在一边看库赞采集的草药。

    库赞看了眼鹿脖子上致命伤,锋利的锐器划开它的脖子,半个脖子都被直接切开。他隐蔽地打量了一下芙蕾雅,身上又多了不少伤,从形状上不难判断是这头鹿踢的。不过两手空空,没看见什么锐器。

    芙蕾雅捏起一颗锋利的草叶,转头叫他:喂,这个不是有毒的吗?

    啊啦拉,是吗?库赞摸着后脑勺。

    这是有毒的啊!芙蕾雅忿忿道,别想骗我,我见过有人吃下这种草之后拉了三天的肚子。

    啊,这样嘛库赞捻着头发,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不太认识草药来着。

    芙蕾雅怒了,连草药都不认识吗,你这混蛋!怪不得你一大把年纪只能混个三等兵啊!

    不我才二十二而已,而且我是大佐来着

    三等兵!三等兵!略略略

    你还想不想要淡水了?

    芙蕾雅一下闭上嘴,横眉怒目。

    库赞被逗笑了,制造出一块冰,朝她晃晃。芙蕾雅掀起上唇,龇出一口白牙,郁闷地把库赞采来的不能用的草都丢出去,只剩下一些能用的,仔细一看都是芙蕾雅昨天采集过的品种。

    芙蕾雅嘴角抽搐,这混蛋还真的不认识草药啊。怪不得说起合作来那么痛快。

    两人饭量都大,昨天吃了一整头野猪,今天又吃了一整只鹿。一点调料都没有,纯粹的熟rou,还带着动物身上的腥土味,味同嚼蜡,胡乱吃个饱而已。

    吃完饭,芙蕾雅一扭头就钻进了丛林里,低矮的身影一下就闪得看不见了。库赞不怎么在意,去海边坐了一下午,目光盯着海面,直至太阳西沉,金色的光辉撒在海面上。

    等库赞乘着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回来时,芙蕾雅已经坐在篝火前好一会了。见他回来,女孩猛地抬起头看他,又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大,把头埋回去,盯着篝火摇晃不定的火舌看。

    库赞在一旁踌躇一会,小心地也坐到篝火旁,离芙蕾雅有大概一人的距离。这已经是他们除了交手之外所靠的最近的距离了。

    他们谁都没说话,空气中静悄悄的,只有火焰燃烧细小的啪啦声,深沉的夜色中,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流荡,野兽从喉咙中发出的呼噜声,爬行动物贴着地面的窸窣声,鸟类振翅的风声。

    库赞和芙蕾雅在火暖橙色的光下看对方青黑的眼圈。

    你不睡嘛?库赞问。

    芙蕾雅说:您老人家先睡。

    小孩子先睡。

    老人家先睡。

    他俩强撑着眼皮斗嘴,非要管地方叫小孩子、老人家。都想睡想得眼睛发红,视线呆滞,但就是不愿意在对方醒着的时候睡,于是又呆坐了一晚,看着对方瞪眼睛。

    眼睛干涩,脑袋里晕乎乎,说一句要想六分钟,走起路来七倒八歪。

    第三天,芙蕾雅打猎的时候差点左脚踩右脚摔跤,兔子踩着武装色的后腿一蹦就消失了;库赞往篝火里添柴火的时候差点直接仰面睡倒进火里,半梦半醒间猛地一蹬脚,把燃烧的木头全都踢散了。

    芙蕾雅抓了只大雁,尴尬地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库赞鄙夷的目光,可等她一回来,只剩目瞪口呆。空地周遭烧得焦黑,没见火光,倒是寒冰结了好大一层,猪仔跑了,库赞抓着被烧了一半的头发,一副半生不死的颓废模样。

    他正等着芙蕾雅呢,一看见芙蕾雅,就露出一双通红的死鱼眼,自暴自弃对她飞速道:我不管了,我睡了,你随意吧。

    说完,不等芙蕾雅的反应,倒头就睡。嘭地一声,头磕到地上,像是蚕蛹把自己卷吧卷吧,卷成一团。

    喂喂芙蕾雅睁大眼睛,快步上前。但库赞已经睡着了,而且两天不睡的疲倦一次性卷过来,睡得极深,连芙蕾雅踢他也踢不起来。

    芙蕾雅恨恨地踩了他好几脚,扭头看一地狼藉,皱着眉鼓起脸颊。

    等库赞终于睡够了,慢悠悠地醒来,他不确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觉得阳光刺眼,天空蔚蓝,云层低低高高地飘了不少。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身体和天上的云一样轻。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马林梵多,正悠闲得享受自己的假期。但事实是他还在新世界的一个荒岛上,和一个见习海贼一起玩着荒野求生。

    他还躺着,摸摸自己身上,没发现少了什么,放下心。又去看周遭。他还在自己倒下的位置,旁边不远处散落着不少木头和蔬菜菌类,母鸡不见了,大概是被那个小海贼吃掉了,猪仔不啊,对了,猪仔是被他放跑的。

    嗬一个嘶哑的声音在他极近的地方响起,你这混蛋终于醒了

    携带着无数怨念和怒意的声音,如同从地狱传来的鬼语。库赞吓了一跳,跳起来。

    芙蕾雅手臂杵着一颗树,腰背无力地下趴,姜红色的头发蓬乱堆积满了树叶和泥土,衣服已经脏的不看清之前的模样,身上乱糟糟的,乍一看就是个野人。她手里还拖着一头肌rou扎实,形状怪异的动物。库赞瞧着那个动物,不确定地说:袋鼠?

    谁知道啊她有气无力地说。脚步悬浮,走进空地就立马倒下去。

    上眼皮再也撑不住直直地掉下来,手臂如抓替死鬼一般朝库赞伸,嘴里呢喃:淡水记得多

    她一下睡死过去。

    库赞张了张嘴,复杂地看着狼狈的少女,难得得对一个海贼感到有点愧疚。

    芙蕾雅一睁眼就后悔了,甚至还没打量周围的环境,就杀气腾腾地蹦起来,要去找库赞算账。

    那家伙一觉睡了快两天,她又要升火,又要打猎,又要驱逐野兽。偏偏芙蕾雅从没升过火,也压根不会升火,怎么都打不起火星来,火就是点不着。夜里没有光,黑压压的环境压抑得差点让芙蕾雅崩溃,她还必须打足精神,盯着黑暗中的声响,片刻都不敢休息。一夜过去,她发现自己洞察力好了不少,但也是真的要死了。

    这都是库赞害的!!!

    那个家伙,睡得真他妈死啊!怎么踢都不醒!!!!

    她暴怒地一跃而起,一跳起来,她就惊了。

    库赞!!!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芙蕾雅抓狂。

    嘛嘛库赞抓着头发,扭头朝她笑,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芙蕾雅一把抓住他的领子,疯狂摇晃,别想糊弄过去啊为什么我们在树上啊?!!!

    因为树下有狮子啊。库赞理所应当地说。

    那为什么树下会有狮子啊?!!

    库赞目光飘移,好像、应该是烤rou的味道太香了,把他吸引来的吧

    啊啊啊芙蕾雅双手抓头,尖叫,我就睡了一觉,你就把狮子招来了!!!

    啊啦拉,看开一点嘛,幸好追我们的不是豹子,不然跑到树上也没用了。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不客气

    不是跟你客气啊!

    芙蕾雅蹲在树枝上向下看,威风凛凛的大狮子悠哉地在树下踱步,目光时不时扫一眼她和库赞所在的位置,伸出舌头舔舔唇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爬下,鬃毛披散下来。

    库赞也在她身边蹲下:它已经在这转了半天了,就是不走。

    芙蕾雅不明白:为什么,就这么想吃我们吗?

    应该是没吃过人类吧。库赞撑着下巴猜测。

    吃点传统的美食不好吗

    传统的在那呢。库赞指尖一指,芙蕾雅带回来的那头袋鼠趴在一边,开膛破肚,已经被吃掉了一小半。从那个狼藉的血色伤口和被拉得到处都是的肌rou来看,绝对不是库赞吃的。

    剩下的初步预计还够它吃个两三天吧。手指一碾,库赞口吻轻松地说。

    芙蕾雅瞪眼咋舌。

    你看它的武装色水平怎么样?库赞又问芙蕾雅。

    说来惭愧,他对武装色并没有十四岁的芙蕾雅熟悉,他其实都还不怎么会用武装色呢。但相对的,他的见闻色缠绕上芙蕾雅,连女孩汗水汗毛的细微抖动都被他捕获,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女孩对此一无所觉。这小鬼完全不会见闻色啊。

    女孩忽然扭了下头,疑惑地看着他。库赞一惊,收回见闻色,也作出疑惑的表情。芙蕾雅眯着眼看看他,什么都没说,低下头去看狮子。

    库赞先看狮子,又偷偷转动眼珠去看芙蕾雅。

    啊,这孩子好像开始摸到见闻色的边了啧,真是恐怖的天赋。偏偏是个海贼。

    芙蕾雅仔细地看了看它黑漆的爪子,嘴边肌rou不自主地抽动。

    跟雅萌的有一拼了。

    库赞回忆了一下雅萌这个名字,找到了对应的人。

    灰狼雅萌,罗杰海贼团战斗员,赏金二十四亿贝利。

    库赞一拍大腿,在树干上坐下。

    得了,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