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告白

    英雯是在被抱上飞机的时候醒来的，顾西越一个趔趄差点带着她从梯子上摔下去。原因当然是这个家伙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伤口。

    鼻梁上架着金框眼镜的私人医生将他强行带到机舱后半部分的隔间接受治疗，临走的时候顾西越瞪了一眼西装整齐的小弟们，小弟们登机的脚欲登又止，果断地收了回来准备搭乘其他的飞机。

    顾西越拍拍她的头，让她自己在前半机舱随意就好。

    英雯自然不会跟他客气，顾西越的私人飞机不算大，但也五脏俱全，有个小小的淋浴间。她冲了个澡吃了点东西，裹着毯子，倒在拉开成平板的真皮座椅上睡着了。

    飞机一路飞行的十分平稳，直到降落，气压的变化才让英雯醒过来。

    为了不打扰到她的睡眠，机舱内的窗户都被遮光板挡起来了，只在顾西越头顶打着一盏聚光灯，照亮他身前的桌面。桌子上摊开着文件夹，里面是厚厚的一摞文件。

    顾西越的上身缠着绷带，外面松垮地套了一件黑色的衬衫，白色的绷带从衬衫领口露出来，冷漠又禁欲。他靠在座椅上，一手拿着笔，一手随意地翻着文件，注意力一直被身边女人安静的睡颜吸引，眼睛不由自主地漂到那边去，完全无法处理近日堆积的工作。

    黑帮老大的活真不好干。

    看到英雯睁开眼，向他伸出手，顾西越马上巴巴地凑了上去。

    英雯摸了摸他的头顶，好软，像自己小的时候养过的大丹犬。看起来凶巴巴的，实际上却乖巧又忠诚。

    我们快要到了么？我感觉飞机在降落英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顾西越按动旁边的按钮，电动座椅将靠背竖起来，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抱住英雯的机会，挤在了靠背和英雯之间，自己靠在椅背上，让英雯靠在他胸口。是的，M市是我的地盘，你可以安心。我们住在郊区的庄园，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你还没问过我愿不愿意。

    顾西越后背一僵。是的，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他强迫的，无论是逼她救他，赖在她家里不走，还是拉着她一起逃亡，他没考虑过英雯的意见。可是现在，他不想在英雯身上用黑帮社会那套强取豪夺的法则。

    可如果英雯不愿意的话他能怎么办呢，给英雯在A市买一套新的房子，再安排人暗中保护她？毕竟七海帮的人肯定会根据她的住址，查到她的资料不会轻易放过她。然后呢，尽力不打扰她的生活，在她看不见的角落注视着她，看着她工作，生活，恋爱。

    恋爱？恋爱可不行！他光是想一想英雯和别人恋爱就觉得无法接受。

    顾西越没了底气，但还是开口请求到：我想在今后的日子里和你一起生活，你可不可以和在一起？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可以陪你住在城里。

    英雯沉默着没讲话。

    你想自己住也可以，我可以在M市帮你安排住处。

    怀里的女人还是没有回应。

    A市也可以，不过你得同意我有你家的钥匙。

    顾西越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出了自己的底线。起码，你不可以和别的男人交往。

    扑哧。英雯的憋不住笑出了声。她把玩着顾西越修长的手指，低声说到：我愿意。

    顾西越反应了两秒，才想明白她说的是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兴奋的情绪瞬间颠覆了沮丧。他紧紧地抱住了她，头埋在她的颈窝，令人安心的清香萦绕着他的鼻尖。

    你真好，我想我爱上你了。

    英雯听到男人在她耳边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