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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追儀凌同人:傾凌-番外:雲深深深深幾許05

    

【魔道祖師】追儀凌同人:傾凌-番外:雲深深深深幾許05



    05.

    在雲深不知處舉行喜宴,與其說舉辦的是喜宴,不如說是在祭天祈福,整個流程除了祭祀便是祭祖。

    從一大早的焚香沐浴開始,追儀凌三人便忙得玲瓏直轉,連早飯也管不上吃,天才微微亮便跟著藍啟仁前往後山祠堂。

    姑蘇藍氏的祠堂設置在後山隱密的石洞之中,只有配戴內門弟子專屬的卷雲紋抹額才得以進入。

    眾人之中只有金凌沒有抹額,藍啟仁本想替金凌解開禁制,卻看見對方腦袋上正用姑蘇藍氏抹額束著高高的馬尾,眼神一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整整截截地領著三人進了石洞。

    此石洞的山壁似乎參雜了特殊的岩質,牆面或粗糙或平滑或突出,粼峋穿插,別有洞天。

    沿著一排怪石叢生的石徑往內部走去,可以瞧見,在石洞深處,有一湖深水寒潭,寒潭中央以石製小道一分為二,道路盡頭有一道從石壁裂痕中打下,既輕且薄的水簾瀑布,而水瀑前方,便是姑蘇藍氏的祠堂。

    祠堂的照明,乃用鑿壁引光的方法,在牆上開洞,讓光線灑落在打石製成的石台上,台上楚楚有致地擺放著姑蘇藍氏歷代列祖列宗的靈位,顯得十分莊嚴肅穆。

    金凌等人往石台看去,卻發現姑蘇藍氏的眾先人靈位前,已經跪著兩抹身影。

    祠堂內的蒲團上,跪著忘羨二人,似乎已在此處等候多時。

    望著那跪在青蘅君靈位前的藍忘機及魏無羨,藍啟仁一本正經的臉上,頓時氣極敗壞,怒道:「你們怎麼在這裡?!」

    忘羨二人皆是一身正裝,魏無羨甚至刻意穿上全身素白的襦袍,其中訴求不言而喻。

    藍忘機看見藍啟仁,二話不說立即作伏下身,對著來人深深拜了下去,語氣一如過往的堅決,道:「忘機懇求叔父為我和魏嬰證婚。」

    魏無羨見了,也跟著低下身,難得做小伏低地對藍啟仁開口:「拜託您了藍老先生。」

    追儀凌三人根本沒見過如此低聲下氣模樣的含光君和夷陵老祖,紛紛錯愕不已。

    面對如此情況,藍啟仁更是氣得幾乎要吐血,一句「孽徒」還來不及說出口,身後卻傳來藍曦臣的聲音。

    「忘機、魏公子!你們真是胡鬧!」藍曦臣焦慮的腳步聲從眾人身後響起。

    他本來一大早前往靜室,想尋得忘機商談今日下午宴請賓客的事宜,結果人沒找到,倒是在靜室內撲了個空。

    心中疑惑的藍曦臣,在雲深不知處內到處遍尋不著忘羨二人,便心知要糟,立即和江澄一併趕往姑蘇藍氏祠堂。

    果不其然,祠堂內該到的和不該到的人,全都在這兒了。

    看見藍曦臣以及跟在他身後的江澄,三名小輩立即對著來人喚了聲:「澤蕪君、江宗主(舅舅)。」

    望著藍啟仁臉上,兩條眉毛都快擰成麻花了,藍曦臣滿臉全是無奈,走上前拍著忘機的肩頭,柔聲道:「忘機、魏公子此事急不得,你們先行起身吧」

    但藍忘機卻仍梗著背脊,搖了搖腦袋,對著藍啟仁又是一拜:「忘機心意已決,還請叔父成全。」

    一旁的魏無羨又跟著伏下了身:「還請藍老先生成全。」

    藍曦臣看著身旁藍啟仁逐漸鐵青的臉色,一個頭兩個大,還來不及勸上第二句話,卻意料不到地被他身後的江澄給打斷了去。

    江澄一身雲夢江氏禮袍,看著跪在藍忘機身邊的魏無羨,眼中神色閃動,忽然對藍啟仁拱手道:「藍老先生,可否聽小輩一語?」

    江澄一開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藍啟仁順著聲音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對方那張和他父親七分相似的臉,霎時間有些恍惚,皺著眉深吸了口氣道:「你說。」

    「我這師哥,雖然吊兒郎當,老是惹人生氣,不管前輩子還是這輩子,都給姑蘇藍氏添了許多麻煩說起來,我雲夢江氏也是難辭其咎」江澄難得心平氣和地說道。

    魏無羨不無詫異地望著江澄,他從未聽江澄如此稱呼過他,也未曾見過對方向他人示軟過,不禁心中酸澀,脫口而出:「江澄,你不必」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江澄掀開衣襬,腰身一彎,竟跟著跪了下來。

    江澄目不斜視地望著藍啟仁,聲音低沉而平穩,似乎早已經過深思熟慮,接著道:「雖然他這人很不靠譜,不但不務正業,還修了鬼道,但我師哥他的本心卻是十分良善,寧可被天下人辜負,也不願走岔他所認為的正道。」

    在場眾人聽著這一席話,皆是啞口無言。

    江澄嘆了口氣,又道:「吾父生前時常提起,師哥比我更加明白雲夢江氏家訓所要闡明的道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活了兩輩子,所行所舉,皆是雲夢江氏家風,而我身為父親的獨兒,卻懵懵懂懂了一輩子直至今日,才明白其中一二」

    說到這,江澄深深伏下了身,對藍啟仁誠摯地道:「還請藍老先生,應允他們也應允我和藍渙吧」

    藍曦臣看著江澄,只覺心頭巨震。

    江澄那樣驕傲的一個人,竟能說出這般話語,那得放下多少矜持、打破多少長年堅持的成見,他這一席話,不僅僅是成全了對方,也終是放過了自己。

    既然晚吟都能放下,那他又有何放不下的?

    藍曦臣忽然笑了出來,跟著跪了下去,道:「還請叔父成全。」

    追儀凌三人眼見事情發展至此,竟有點當初金麟台上仨人同跪蘭陵金氏長老的既視感,彼此互望一眼,心有靈犀,對視而笑。

    接著,「噗通」聲連響,三人皆伏下身去,異口同聲道:「還請藍老先生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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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跪了滿祠堂的大大小小,藍啟仁仰天嘆息,心道造孽,耳邊依舊迴繞著江澄脫口而出的那句「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聲聲椎心,幾乎刺痛了他的腦殼。

    須臾,藍啟仁終究嘆了口氣,屈服道:「知道了,都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一個個跪成這樣是成何體統?!」

    聞言,一干眾人皆展顏歡笑,紛紛起身。

    藍忘機卻還有些不敢置信地望著藍啟仁,不知道要起來,傻呼呼的模樣有些可愛,被魏無羨笑著一把拉起身子。

    「藍湛!真是太好了!」魏無羨嘻嘻笑道。看來自己這出其不意的計畫,還真是管用!

    藍忘機茫然地對他點點頭,回了一句「嗯」。

    那迷茫的模樣,看得夷陵老祖差點顧不上在場眾人,跑去「輕薄」品性高潔的含光君。

    一旁的藍曦臣在扶起江澄後,偷偷在對方耳邊輕聲問了句:「晚吟,這是你和魏公子事先商量好的嗎?」

    可江澄卻沒好氣地狠狠瞪了樂樂陶陶模樣的魏無羨,嗤笑了聲:「誰有空跟他商量這種事!」說著別開了眼。

    藍思追則湊上前對著忘羨二人盈盈笑著,低聲道:「含光君、魏前輩,我們配合得還不錯吧?」

    魏無羨看了眼追儀凌三人,不得不讚了聲:「你們還真機靈!不愧我和藍湛平時這般關照你們!」

    一時間姑蘇藍氏的祠堂內,窸窸窣窣盡是交頭接耳的聲響。

    藍啟仁也不想去管那幾個嘀嘀咕咕的孩子了,抱著破罐子摔破的心態,燃了把線香,對青蘅君拜了拜。

    兄長是啟仁對不住您了

    望著裊裊飄著煙霧的香火,藍啟仁在心中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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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事情來得突然,雲深不知處只為追儀凌三人的婚宴做了準備,所以即使忘羨、曦澄四人也跟著祭了祖先、拜了天地,卻還是只能在婚宴上當個陪襯。

    所幸,雲深不知處的宴席,過程迂腐冗長得宛如在上藍啟仁的教課,提供的還是齋菜,多數賓客都在觀禮完後便早早離席,找藉口推託先行離去,倒也省下雲深不知處眾人接待上的麻煩。

    其中,最開心的還是屬三對「新婚夫夫(新婚夫夫夫)」。

    藍忘機和魏無羨不用說,宴席到中途,賓客還沒走光,藍曦臣已經再次找不著二人了。

    這次,他也不去尋人了,無奈地嘆口氣,繼續接待席上眾人。

    澤蕪君身負家主的責任,一直在席上待到了最後一刻。

    待到連追儀凌三人都被拱著送入洞房花燭、待到送走最後一名前來觀禮的某仙門世家宗主,藍曦臣這才筋疲力竭地癱倒在座位上。

    結親這事真是太折煞人了

    藍曦臣不禁慶幸,忘機和魏公子在開開心心拜完天地、得到叔父的祝福後,拒絕了他再為二人辦場婚宴的建議。

    「不必了兄長,這樣便足夠了。」

    藍曦臣還記得藍忘機那饜足得輕輕勾勒出一抹笑顏的面龐,猶如當初在觀音廟內眾人的驚鴻一瞥。

    能讓忘機露出那般打從心底愉悅的笑容,或許這世上僅剩魏公子一人了吧。

    藍曦臣心中謂嘆,揉了揉痠澀的雙眼,閉目間,聞得身後一道話聲。

    「忙完了?」

    看來是方才暫時離席的江澄又折返了回來,藍曦臣笑著睜眼,往身後望了去。

    只看一眼,便僵在了原地。

    只見江澄不知打哪弄來了一襲素白的儒袍,端端整整地穿在身上,腰間銀鈴叮鈴作響,臉上浮著不明顯的紅暈,朝藍曦臣大步走來。

    藍曦臣驚訝地張口:「晚吟你這是」

    江澄在藍曦臣面前站定,橫眉豎目地咬牙道:「魏無羨那廝給的」想起魏無羨一說「澤蕪君應該會很喜歡」,便傻傻換上這套衣服的自己,江澄便恨不得往自己臉上抽幾鞭紫電。

    望著江澄穿著姑蘇藍氏喜服的模樣,藍曦臣頓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眼見對方一聲不吭,江澄便覺丟臉,惡狠狠地道:「幹嘛?不好看嗎?!」

    藍曦臣卻是搖搖頭,笑道:「不會,晚吟很好看」說著,大手一拉,一把將人給橫抱了起來。

    驟然雙腳懸空,江澄嚇了一大跳,怒道:「你、你做甚?!」

    兩人身邊還有許多仍在打掃宴廳的弟子,見狀,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連手中的畚箕掉了都沒發覺。

    藍曦臣卻毫不在意地摟著江澄,枉顧對方羞憤的怒叱,笑嘻嘻地往寒室走去。

    「藍曦臣!你、你要帶我去哪裡?!」江澄在幾番掙扎無果後,只能徒勞地紅著臉嗔怒道。

    卻見對方依舊一張和緩輕笑的模樣,溫聲道:「去入洞房。」

    今夜的雲深不知處,注定無法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