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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花软玉弄眠床09

    

姣花软玉弄眠床09



    哪,有什么不齐备的?回头再去置办!他递过去一摞学具,崭新崭新的,一支细瘦的竹管毛笔、两根红蓝铅笔、一管羽毛自来水笔、一方小巧秀气的砚台,下面是裁好的宣纸

    再下面是水湖色的书包,纺绸材质,挎带上缀着闪闪发亮的流苏。

    不是不用心,但他现在觉得如此用心很多余。

    越用心,她看他越讨厌。

    都说女子重情,和男人过到一起早晚会交出真心。熟料他讨了块木头,俩人一起生活半年有余,朝夕相处水rujiao融,浑不见她又半分情意!平日里踢天弄井也就罢了,今日公然嫌他,怎能不着恼!

    学具般般件件,都是好的,她不接,也不瞧,只顾低着头掉眼泪。

    豆大泪珠砰砰地掉着,她知道自己应该虚与委蛇,但就是忍不住,就是想哭,任凭泪珠儿吧嗒吧嗒往下掉。

    一路无话,司机也大气不敢出。

    车子行至法租界时,老远就听到呜啦呜啦的警笛声,再往前行就看到大马路被军警封了,长长的白色警戒线横在大太阳底下,着急赶路的黄包车纷纷掉头,轿车折返不容易,横七竖八地堵成了一片,加上看热闹的人们伸长脖子往里边凑,沸反盈天的,搞得维持秩序的巡捕乱了章法,挥着警棍不知该往哪里敲,没头苍蝇般地哔哔哔吹口哨。

    巡捕房的总捕头以及一辆辆警车陆续赶来,白人巡警和华捕全都出动了,甚至还有荷枪实弹的军警也赶来了,一个接一个地从车上跳下来,其中就包括带队而来的罗副官。

    显然是发生了重大事件,否则不会连戎长风的人也调过来。

    军警一来,场面立刻控制住了,人群和汽车统统被疏散到两边去,露出一条宽敞的通道,由这通道看过去才发现,警戒线内除了麦兰巡捕房的外籍总领外,还有上海政界的几个头脸人物。

    罗副官正在向总捕头了解情况,忽然扫见梧桐树影下静静地泊着一辆道奇,上海滩不挂牌照就可通行无阻的汽车除了57号这种机密单位没有别家,而四爷自打半年前遭人刺杀过一回后,行踪就十分谨慎,出入都是一辆八缸福特或这辆道奇轮换交替。

    罗副官意外,他想现在已经四点多了吧,这个点儿四爷不是应该在浦口车站吗?下午南京发来急电,命四爷即刻出发赶赴金陵公差,此行周期半个月,所以57号的事务全都交给他和另一位副官料理。

    由上海赶赴南京的火车今日只有一趟了,傍晚五点钟由浦口发车。

    可此时距发车仅余半个多钟头了,四爷却在这里。

    诧异之余,罗副官大步迎了过去,四爷。

    出什么事了?四爷问。

    拐卖团伙挟持了人质,要求巡捕房提供车辆把他们送出城外。

    他顿了顿,想提醒四爷尽快绕道而行去赶火车,不料四爷道:   继续讲!

    戎长风确实赶时间,下午接到南京急电后,本是距开车还有段时间,想着此行周期较长,打算回家跟月儿知会一声,公事房到家并不远,偏偏他一时起意想博月儿一笑,让司机绕路去棋盘街,买学具费了些时辰,再赶上这里封路,时间就更紧了,但他毕竟是57号当家的,现在这个阵仗哪里会是拐卖团伙劫持人贩那么简单。不仅连驻守闸北的第十九路军也出动了,57号这种独立机关竟然也被招呼到了,这其中必有所谓。

    果然,罗副官低声说了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四爷:他在上海?

    他不在,是家眷来上海省亲,逛永安商场时大意了,没有带警卫,竟被那伙人认作普通老百姓,设了个暗局把12岁的少爷给搬了石头。

    近年来长江流域连发洪涝灾害,灾民扶老携幼来沪避难者众多,竟催生了上海的人口贩卖行当,妇女孩童被害者不计其数,其中,贩卖男孩叫搬石头,贩卖女孩叫摘桑叶。

    戎长风看看腕表,距火车开发不过半个钟头了,公务不可耽搁,但吴主席的少爷在上海地面出事,他如果不作理会恐怕也说不过去,政治难免是要站队的,而他偏偏站的是吴主席这一队,他的青云直上不仅与自己家世背景有关,更与吴主席的大力提携有关。万一吴少爷解救无果出了意外,他的仕途也恐怕受影响。

    他沉吟数秒,问:匪徒什么情况?

    猖狂至极,他们总共劫持有三个小孩,吴少爷算一个,另两个五六岁,一口外地口音,大概是逃难来的灾民小孩。匪徒扬言二十分钟之内不满足他们的要求,就枪杀一个小孩。

    戎长风一面听着,一面向警戒带看去,市长旁边就是吴夫人,冷静克制,丝毫没有乱阵脚,不愧是大家风范。

    狙击手到位了吗?他问。

    到了,但匪徒计划周密,地势条件和掩体利用的十分老道,乃至于周边根本找不到适合狙击手伏击的角度,只有后街的一家阁楼勉强可以,现在正在协商。

    四爷一听就不靠谱,说:岂有此理,周边这么多制高点没有一处合适?

    罗副官尴尬了一下:倒不能说没有,但是每一个地方都或多或少会伤到吴少爷。

    戎长风一愣,意识到什么,忽然道:把望远镜给我!

    司机连忙取出望远镜递过来。

    镜头掠过吴夫人,落在远处匍匐在掩体后面的人影上,看清对方的排序位置后,戎长风明白了,他道:你说的那个适合狙击的阁楼是不是在西南九点钟方向?

    罗副官晓得四爷已经洞悉一切了,惭愧地说了声是。伏击方案已经研究了半个多钟头,周边任何一个制高点射击都会伤到吴少爷,唯有后街阁楼的射杀角度可以做到让吴少爷毫发无损,但不可避免的是要牺牲另外两个小孩,子弹将会穿过他们的身体射杀歹徒,这是唯一办法。

    这是谁的命令?四爷脸色铁青。

    赵司令提议的,并且

    从这条街疾冲过去射击损伤会很小,至多残一条胳膊,他看不出来?

    这但是,吴夫人只能接受后街阁楼那条方案。

    戎长风胸中蹿起一股怒火,自己孩子的一条胳膊比别人两条生命都金贵?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

    你马上去后街,必须给我阻止!

    四爷

    还不快滚!

    他拿起望远镜再次望过去,所谓掩体,不过是一些木头架子,漏洞很多,虽然匪徒拿人质当盾牌,但枪法精准的话,还是有机可趁的。

    他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射程和角度,又简单扫了眼那三个小人质,吴少爷一眼就认得出来,他和另两个小孩不一样,即使脸上蹭了灰,依旧一副优渥子弟的派头,而另两个小孩破衣烂衫、又瘦又小,整张脸上饿的仿佛只剩下一双大眼睛,俩人长相十分肖似,一看就是亲兄妹,其中稍微大一点的是哥哥,正挣扎着想要摆脱匪徒的桎梏去救meimei

    把配枪给我!他意识到再不动手来不及了,也许那边的狙击手已经准备就绪,一旦枪响,那两个小孩就没命了。

    司机也不问四爷的枪哪儿去了,二话不说摘下自己的配枪递上来。

    罗副官知道四爷要干什么,连忙阻止,但是他又不能直白地说得罪吴主席你的仕途也完蛋了,只好说:吴主席老来得子,金贵的很,万一

    四爷哪里肯听这些废话,咔咔手枪上膛,命令:开车,油门踩到底。

    谁也来不及反应,就只见一辆黑色道奇撞开警戒带,箭一样冲向歹徒掩体。

    正因为来势太急骤,歹徒完全没有预料到,更来不及反应。

    砰砰!

    砰砰砰!

    连开五枪,车子始终没停,亦没减速,枪声止,车未停,直接撞开木头掩体的侧角,绝尘而去。

    四爷把枪丢到前座,看了看腕表,说:去车站。

    如果开得快,应该还赶得上。

    四爷,那俩小喽啰死了,但那个主犯好像没死!司机说。

    为什么要死?四爷道。

    一枪挑了脚筋、一枪断了手骨,一枪穿过腰眼,但不伤其肾枪枪精准,枪枪不致命,不让他死,让他生不如死!

    月儿,月儿。四爷推推怀里的人。

    月儿不怕打不怕骂,但天生怕鬼怕狼怕雷声,还怕老鼠虫子等。是真怕,一点不带撒谎的,她那么嫌厌他,可遇着打雷下雨的夜晚,就往他怀里钻。

    听吴妈说是因为小时候玩炮仗给炸过脚指头,于是就怕一切响声大的事物。

    还有一次被窗户上的莲花影子吓晕过

    其实刚才行动时,四爷怕吓到她,开枪时就已经把她填入自己怀里,脸埋在他胸膛里。但毕竟还是吓到了,此时晕厥了过去。

    月儿,月儿!四爷拍她的脸。

    还好,她悠悠醒转了,睁眼第一秒就哇地哭了,然后瑟瑟缩缩道:四四爷,吾就是一时糊涂,侬没的还真生起吾的气来就值当要拿枪打吾

    戎长风看出来了,敢情封路这半晌,她神游天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映月确实不知道这半晌出了什么事,从汽车停在警戒线到四爷开枪,前后也就十分钟,她一直在低着头掉大眼泪珠子,心里一直在恨、在绝望,完全双耳不闻窗外事,直到四爷一把将她塞进怀里,然后砰砰两声枪响,她就晕过去了

    *这个稿子整理起来太艰难了,虽然全本都完成了,但两个版本,两套方案,我这是给自己找罪受,昨晚没睡觉,今晚还欠三千文债文中官职、番号、社会架构之类的严重架空了,因为实在顾不上查资料,有相关知识的妹纸请拨冗指正,没时间就算了,将就看吧,回头我再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