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办公室洗澡

    牧绥卿依旧是单膝跪地的姿势，他看着林冥把小奶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你是帝国唯一的黑暗哨兵，跟我走，我会训练你成为帝国首席哨兵。

    刚才的吻固然缱绻而美好，但牧绥卿心里想的，却是另有其事。

    之前被他赶走的三个向导有男有女，充分考虑了最顶级哨兵同学可能存在的对性别的偏好，这种待遇，在塔内可是独一份。

    向导本来就稀有而忙碌，无论是否结合，都需要承担塔里分配的哨兵精神维稳任务。安萍已经挑选了最杰出的、专业素质过硬的、甚至颜值超群的顶级向导来给他做精神凝视和评估，他竟然还看不上。

    那么如果要挑选结合对象候选人，就更是难上加难。

    牧绥卿站起来，舒展了下腰身，慢慢走到对面空荡的床边，坐在床沿，低头看着仍旧一语不发坐在地上的一人一豹。

    林冥没有抬头，过了一会儿，问道：那我可以拥有这只精神体吗？

    听到这个问题，牧绥卿不确定林冥是否猜到这只小奶豹是他自己的精神体。

    但牧绥卿已经给他展示过了自己的精神体，他凭什么认为手中这个不争气的小奶豹也是自己的呢？难道他已经猜出来自己还是一个向导？

    通过一个吻？

    牧绥卿有疑惑，但他并没有表示出来。

    他对林冥说：这只精神体的主人想让它回去的话，它肯定随时可以回去。如今它既然在你手中，你当然可以收留它。

    好。

    牧绥卿起身走向禁闭室的门，他停下，侧身回望林冥，发现他从地上站立起来。

    牧绥卿笑着补充了一句：收留它，也是你的本事。

    林冥抱着小奶豹，跟在牧绥卿身后走出了禁闭室。

    牧绥卿打开门的瞬间，除了安萍和值班的守卫，门外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瞅新鲜的哨兵和向导。

    他们见到牧绥卿打开门，立刻分散两排，站在门口两侧，对着牧绥卿恭敬地低声问好，一个个敬礼道：将军。

    牧绥卿点点头，并没有发脾气。

    杭州塔的哨兵，是将来和他一起上战场的直系部下。他一个以铁血手腕威震四方的帝国第一上将，在自己人内部既温柔又平和，完全没有对外那种唬人的架子。

    令人惊叹的是，却又让人不敢造作。

    被一路敬礼的牧绥卿和被一路敬注目礼的林冥，一起走向牧绥卿的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牧绥卿让秘书安排了林冥的哨兵预登记，把他直接放在了自己名下，军衔少尉。

    杭州塔的主建筑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楼，周围是室外训练场，包围着河流，草坪，甚至还有专供的花房温室。主建筑是灰白色，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然而剩余的建筑群围绕着主建筑，仿佛回归质朴田园的园林小院，保留着原始古朴的民间园林风格。

    哨兵的领地意识是觉醒之后的本能，尤其是高阶特级哨兵。

    所以官居高位的各个哨兵的办公院都是独立划分的。

    其中最隐秘的一个院子，就是牧绥卿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俏皮可爱的小院，依山傍水，假山和水池都精致可爱。水里还有游来游去的锦鲤鱼。

    这一切似乎和帝国第一上将的身份极为不搭，但每一届哨兵私下里都会口耳相传：将军是为了让自己显得随和。

    某个让自己看起来随和温柔的上将，带着某个初入茅庐的新生哨兵，踏进自己的办公室。

    天已经黑了。

    小院的门口站着四名A级哨兵守卫和两名A级向导，看到牧绥卿回来了，敬礼问好。

    走过回廊，绕过假山，是一个有暗红色窗棂门楣的两层的小阁楼，窗明几净，看起来赏心悦目。

    整个氛围和杭州塔的主建筑里的各个房间，确实完全不一样。

    踏进房间，牧绥卿对林冥说道：你先去洗个澡，然后我过来给你处理一下外伤。

    在牧绥卿看来，哨兵的身体恢复能力固然不错，但和平时期、正常状态下，扛着伤口不治而等待自愈，确实是没有必要的。

    更重要的是，这是他怀柔政策的一部分。

    对外铁血，对内怀柔，一直以来是牧绥卿的基本行事框架。

    对敌人异常冷酷，对战友异常温暖。对于现在的牧绥卿来说，林冥是他的任务，是国家的财富，是必须全力争取的战友。

    办公小院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般说来，完成每周例行的自慰事宜后，返回办公室，牧绥卿一定直奔浴室去洗澡。

    但今天特殊，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牧绥卿不可能完全放松警惕，放任一个黑暗哨兵在房间而自己去洗澡。

    他思考了半刻，改口道：我们一起洗吧。

    林冥自从在禁闭室抬头看他一眼之后，再也没有看过他。

    直到听到这句话，林冥第二次看了看他，确认牧绥卿确实是在认真地提议，然后慢慢地点了点头。

    因为林冥并没有关门，牧绥卿坐在盥洗室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手头上这个黑暗哨兵在自己的诱哄下乖乖地脱衣服，他想，这样的他，会是来卧底推翻我们的吗？

    刚才的提议，着实是个试探。无论提议时候的牧绥卿显得多么真诚，一副温言软语的亲切模样，然而本质无非是为了试探一下对方的反应。

    他一个双性人，怎么可能会和一个视力超常到人类极限的黑暗哨兵同浴？

    除非他色欲熏天，打算把这人从入幕之宾搞成入帐之客。

    这个念头一起，牧绥卿就顿觉不妙。在亲吻时候被刻意扼制的念头，瞬间变成了一颗种子，扎根在他的心头。

    他竟然很认真地开始考虑这种情况。

    透过层层蒸汽水雾，F级哨兵在沉思中否定掉了这个荒唐的想法。

    以真心换真心，以坦诚换坦诚。

    林冥很快地完成了他的战斗澡。

    牧绥卿也没有扭捏，他只不过趁着林冥洗澡的时候，在另外一个房间换好了睡衣，然后大大方方走出来。

    他给林冥递上自己平时换洗的衣物。然后直接走进了浴室。

    牧绥卿也没有关门。

    他是故意的。

    牧绥卿刚才坐的位置可以直接看到盥洗室里的浴室，半透明磨砂花纹的玻璃和雾气腾腾的热气，遮盖了大部分视线。

    他可以确定，林冥现在可以看到他。

    至于看的清晰程度，牧绥卿无所谓。因为他全程都是背对着林冥的方向。

    只要不是看出他是双性人，作为一名军人，洗澡什么的可以坦坦荡荡。

    水流声和茫茫雾气似乎构成了一个半隔离的空间。

    牧绥卿没有听到林冥加重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