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绵
她很绵
彭坤的声音并不发狠,但衣小湖觉得他干得出来。 于是连忙打开门。 门框矮,彭坤略一低头进来, 你怎么来了?衣小湖扫了眼闹钟,竟然已经十点多了,她不由得有点小鹿乱撞。 彭坤没答她,也无法跳过打量屋子这一环节,不像个房子,倒像个盒子,长条状的水泥盒子。 很小很小,容纳不了任何大的东西,比如彭坤。 身形高大的他,一进来就把这盒子衬得更加逼仄。而且清锅冷灶,又冷又潮。 他们所处的这座北方城市,每年三四月份的倒春寒气候不亚于寒冬腊月,通常到了四月中旬才停止供暖。而她这里压根就没有暖气设施,也不知道整个冬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就是这样一小只寒冷又寒酸的容身之处,衣小湖却把它收拾的整洁有度,一张小床,淡粉色的床单绷直,床角放着一张小书桌,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书本、水杯,以及一棵小小的仙人掌。靠近门口的地方用淡粉色的帘子隔出另一个空间,俨然就是个储物间兼厨房,里面分类摆放着米面粮油,一把蔬菜,一口小铁锅。 小小空间,五脏俱全。 越是这样越是叫人不落忍,连那小床都透着一分可怜见。 彭坤听到自己内心一声叹息。 但脸上却依旧端着。 衣小湖,报复你很没意思,我烦了,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你,你真好,我再也不会做两年前那种事了,我保证! 衣小湖声如蚊蚋,感恩戴德。 这样子立刻惹彭坤来气,她是故意在断章取义,试图阻断他的下文!仿佛他说给她一次机会就是毫无前提地宣布了结前嫌!狡猾得令人可恨!原本她已经打算放弃抵抗,现在看到曙光就立刻作死。 衣小湖你千万别再耍小聪明!彭坤在心中警告。 今天早上的事情让他狠不下心去了。其实早在来这座城市之前,他就知道所有的恨也许都会在见到她后土崩瓦解,究竟还是输了。 今晚他在衣小湖门外抽了足足一包烟才决定敲门,可她这个样子 她姿态很低,低到尘埃,可这一切都是演的,他已经太熟悉她演戏了,以至于任何伪装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比如现在,她是那么弱小,但狡黠就藏在她那双黑眼睛里,她是铁了心要把他人性的善良利用到底。 可他治不了她。 跟她周旋多久都注定是空转,浪费时间。 你把真相讲出来,然后你我再无瓜葛!我承诺,不论真相多么恶劣,绝不会跟你找后账。 衣小湖为难地咕哝:当时真的不是故意的,被警察找过去是个巧合 被打断,不要再狡辩,否则全是你不想听的。 衣小湖垂下头。 对于真相,我有知情权。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彭坤冷冷道。 衣小湖咬着下唇,讲出真相会送命,不讲真相会被报复到身败名裂,名和命做取舍,大概任谁也只能选择后者。但三天清静也难得,能拖一天算一天,以后的事情以后想。 她于是轻轻道:好的,我想想那,那你路上慢点。 最后一句是明显的逐客令。 她不这样还好! 彭坤说:你很会留人啊。 不是,我 衣小湖下意识退出一步,眼睛像小鹿一样首鼠两端。 说实话她觉得彭坤夜晚来访,绝不只为了说这样一件事情,想起那天他随手从口袋里拿出的安全套,觉得今晚好可怕 她看过网上的一些言论,男人对性的饥渴集中在十八九岁的时期,这阶段的男孩身体已经成熟,心理却处于可塑期,所以缺乏成年人的自控力,一旦有机可乘,即使违法也会铤而走险,更别说她孤身一人,被欺负了也无力伸冤 彭坤对她的心思猜的透透的,感觉特别无语,但他不知道的是衣小湖有最深层的忌讳她不能让仇人的儿子糟蹋身子! 莫说这种媾和是一种玩弄,即使是结婚也不可以,荒唐透顶的孽缘!嫁给要饭的也不能嫁给仇人的儿子。 没错,谁都可以,就是彭坤不可以,假使弱水三千,她也必须只取他这一瓢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