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子第五章
矮子第五章
第五章 闻怜的身上还带有情欲的粉红,可她本人已经完全脱离了情欲,她抱着自己,头埋在双膝之中,整个人缩在严代楠对面的座椅里,肩膀微微颤抖着。 怜儿,我..严代楠在惊愣中从座位底下起来,腰撞上了车锁扣,脑袋被车门玻璃磕得发懵,却也顾不上,急忙去触碰眼前赤裸的女孩,却被对方狠狠拍开了手。 别碰我!把衣服给我!闻怜抬也没抬头,咬牙恨道。 看闻怜这刺猬一样的状态,严代楠知道自己已经铸成大错,心里慌乱极了,颤着双手找裙子,不停喃喃自语:好,好好,衣服,衣服..她懊恼不已,回忆起刚刚发生过的一点一滴,恨不得给闻怜切腹赔罪。 找到了!衣服!很快,严代楠在副驾驶座上找到了闻怜的裙子,她连忙递过去,想帮忙穿衣,语气在这种时候开心得不正常。 我自己会穿。扯过裙子,闻怜转身背着严代楠穿起来。 穿好裙子,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可脚丫刚刚踩到地上又被严代楠拉了回去!上半身还被严代楠紧箍在怀里。 你干什么!你要怎样才够啊?怎样才放了我?严代楠,你是疯了吗?!你放开!闻怜本想逃离,装作成熟,选择沉默地吃下这个屈辱这个被当作泄欲工具的屈辱。 抹掉一切美好的回忆,然后记恨严代楠一辈子,结了婚后就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严代楠爱插在哪朵野花身上就随她去! 可严代楠的霸道固执,轻易激起了女孩破口大骂的冲动,她掰扯开严代楠的手指,推开严代楠颤抖着大声对严代楠吼着,吼着吼着便哭了。 严代楠看着女孩哭,透过女孩的眼泪感受到她的决绝,心都碎了。 头发散得乱七八糟,头摔得发疼,衣不蔽体,眼泪不停热热地滚向她的薄唇。 不敢轻举妄动,哭泣都是无声的,赔罪的犬一样跪伏在座椅上,捏着闻怜的裙角胡言乱语。 对不起,对不起,怜儿,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刚刚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起来你不理我我就慌了,不要走,不要不理我,怜儿,我再也不会了,我向你保证,你要我怎么保证,我就怎么保证,你现在可以打我骂我都可以,你不要走,别不要我,我求你了。 别装了,你把你的情深意重留着给外面那些omega吧,或者随便哪个够你耍的omega,你这样让我很恶心,你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情,包括你这个人,都让我失望!!拽回裙角,闻怜赤着脚坐在车门边的座椅上淡淡地说。 严代楠这样哀声乞求。闻怜没直接走。她还是有些期望严代楠的解释的。虽然严代楠今晚很过分,但是如果今天没有听到那些话,她们哪里用得着信息素,直接就会在车里干柴烈火了,毕竟禁欲了几天。期望容勤那些都是看错了,期望严代楠问自己在胡说什么。那就还有回旋余地,她会惩罚严代楠,但不至于不要她。 结果,老天和闻怜开了个玩笑。 什么?你知道什么了?你都知道了?恶心的事情!严代楠猛然抬头看向闻怜。 那是,她们的第一个夜晚。 闻怜在二楼休息间意外发热,严代楠就在门外,但她没有去喊佣人,也没有去通知别人或者找抑制药,而是卑鄙地走进去,脱了她的衣服。 当时,佣人就在门外,敲着门。 就是这样得到小妻子的,现在她都知道了,觉得自己恶心,让她失望,严代楠心砰砰砰地狂跳,顿时,哑口无言。 严代楠无言以对,这是默认了吗? 闻怜缓缓地转身看严代楠。 发现她目光呆滞,一副震惊模样,就像惊天秘密被发现。闻怜眨眨眼,再等等,再等等也许严代楠就解释了呢,可她沉默依旧... 这犹如一盆冰水,浇在闻怜心上,她的心脏凉了一截。 如果说从别人口中听说,那是心里的一块疙瘩,那严代楠现在的态度,恰好剜掉了闻怜心上的那块rou,取而代之的是被伤害后,滔天的恨和愤怒。 她忍不住对这个沉默的alpha恶语相向。 呵,果然容勤没有骗我,严代楠你真是好样的!我真是眼瞎了,还觉得你好。现在看来你一文不值!任何alpha!包括你meimei都比你优秀千百倍,会让我幸福千万倍! 还有什么再狠的话,教养优良的女孩使劲酝酿着,她背着严代楠捂住脸,要继续说。 她现在就想让严代楠疼,让她痛,对她一切美好的幻想都没了,刚刚点燃的爱火也被严代楠扑灭了,剩下的只有被欺骗后的愤怒和难过。 你真,你真脏!我为我这辈子和你有过牵连而羞耻一辈子,严代楠你这个人渣!呜!越说越乱,闻怜哭着,受不了一样下了车,怕下一秒自己会暴揍严代楠,她不想脏了手。 女孩的一字一句钉在严代楠的心上。好不甘心,好气,好痛,她喘着粗气拉住女孩的手,阴阳怪气道:对,对,你说得对,任何alpha都比我好,我那么爱你,那么疼你,可我是卑鄙的,我是那么肮脏。现在你都知道了,你恶心我不愿被我碰,是想去哪? 你走出这辆车,是不是就开始想其他alpha了,一口一个别的alpha。你不喜欢我,我知道,现在呢?你知道了那件事,就解脱了?可以光明正大不要我了? 要去哪?去我meimei身边,还是去你老同学身边?容勤是吗?你喜欢她?她能满足你的所有吗?还是打算来一段露水情缘?你 啪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在停车场里爆发。 今晚之前没一个人会想到,原本和平相处的,即将结婚的alpha和omega,会在原本安安静静的停车场,发生这样揪心的争吵。 严代楠,你恶心,不代表所有人都要和你一样恶心。闻怜喘着粗气,指着女人印着红色巴掌痕的发愣的脸,用了她最理智的声音警告严代楠。 说完,她头也不回起身。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停车场。 片刻后,回过神的严代楠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座椅,趴在座椅上泣不成声。 怜儿...哈...我怎么这么笨...呜...哇.. 三更半夜时,严代楠已经躺在座椅上哭了许久。她的眼泪似乎流光了。只剩几滴泪珠挂在纤长的眼睫上。 车里没开暖气,初夏的夜里有些凉的,严代楠裸身只穿一件黑色胸罩,却也毫无知觉。 只睁着眼仰躺在座椅上呆呆地看着车厢顶。好像灵魂被抽去一般。她就那么躺着,目光空洞。 黑色的长发散在脑后,铺在黑色座椅上融为一体,严代楠白到不健康的肌肤被它们包围,心也快被黑暗吞噬。 今晚闻怜的一言一行刻在她脑海里散不去,她的眼泪,她的愤怒,她的厌恶、决绝。 严代楠在心里一遍遍反复问自己。该怎么办?她们之间的平衡打破,闻怜厌恶她的行为,排斥她的触碰,对她感到失望,不要她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 到底是如何说出口的?那样羞辱小妻子! 在闻怜的怒火之上,无情浇了一把油,彻底激化了她们之间的矛盾,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条要断不断的丝,本就经不起扯动,现在她全毁了。 无尽的悔恨、心痛排山倒海一般涌来,严代楠只能站在原地,任由那山海将她淹没,一点办法没有,她想,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该多好? 如果可以她不会说那些伤害小妻子的话。如果可以她会跪下求她原谅,无论怎样都不放手。 如果,如果,太多假设! 现实是她亲自伤害了一直让着捧着的宝贝,在自己亲自伤害她之后,到底有什么资格求她原谅?自己都厌恶,鄙视的自己怎么还有勇气求闻怜原谅。 她可以卑鄙地和闻怜结合,可以想尽一切办法囚她在身边,可以接受闻怜不喜欢她的事实。 她很笨,不会说话不会哄人,但只要发现闻怜有任何喜欢的,就不顾一切去做。会学着好好爱闻怜,学着浪漫,每天赞美爱护她,闻怜是她心中那圣洁之地里居住的蓝色眼睛的黑发小精灵.. 不接受有人伤害闻怜,不接受所有的不愉快接近她,最无法接受有人摧毁闻怜的自尊,羞辱她的尊严,破坏她伤害她,都是绝不容许的。 可是,今晚,严代楠自己都做了,她的小妻子,心尖上的小人儿被她伤害了。 会失去她吗?她的妻子。 会吧.. 心中得到这个答案,严代楠眼里慢慢地渗出了一滴泪,眼泪渐渐滑过眼角,眼周那里已经发红的肌肤,立马被guntang的眼泪刺激得发疼起来。可这疼,和心里的疼相比如九牛一毛。 不想离开,怕一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抱着这样的念头,严代楠关上车门,在车里呆过了一夜。天大亮的时候,她琥珀色眼睛里带了些许红色血丝,隐形眼镜也因为干燥而脱落了。 轻微近视的严代楠失去了眼镜,看东西看不太清,于是她的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个狭窄的车厢。 一阵脚步声传来,严代楠眯眯眼抬头望去,远远地,迷糊看见一个男人的身影,走近时发现是老贾。 老贾敲响了她的车窗。 严代楠摁下了车窗,此时已经不是赤裸,贴身衣物穿着,上半身披着闻怜的破裙子,比闻怜矮的她完全足够遮蔽重点部位。 早。严代楠从喉中扯出一个难听沙哑的声音。 早,严总。我们家主想找您谈谈想,家里现在不便,约了您在闻氏,我来送您过去。瞥一眼破烂的衣服,老贾想拉女人从里头拉出来揍一顿,但他忍住了,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不能让严代楠有理由赖上闻家。 劳烦。吞了吞干涩的喉咙,严代楠关上了车窗。她想,该来的,来了。躲不了,也不想躲。她有罪。 严家和闻家联姻,两家之间是各取所需,不是非对方不可的。 严代楠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用信息素迷惑闻怜后还羞辱了她,就算有未婚妻这层关系在,在法律上闻家要计较起来她是无话可说的。 闻怜是掌上明珠独女,闻母没先让执法人员把她带走,就很宽容了。 至于交谈,严代楠清楚这是必然的。毕竟闻怜对她很失望。闻家二老不会让她们的女儿受这种委屈,她们的婚姻,没有开始就要结束了.. 到了闻氏,老贾好心给严代楠取了一套西装。严代楠见了闻氏主人闻母,和两位闻氏内部人员。昨天还一起吃早餐的未来岳母。转眼成了和她谈判解除婚约的幕后指挥者。 谈判完毕。按照约定,严代楠作为过错方,之前严家划给闻家的股份将不退换,而闻家之前送给严家的闻氏股份则统统收回。对此严代楠没有任何异议。 签字的时候严代楠停了下,她说:闻总,事关重大,能否容许我回去请示一下家主。 严总,据我所知。严氏现在的主人是你,不是你的父亲。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闻姨希望您能让我和父母事先交待下。 呵,好,明天我会亲自去严家。 好。 收起白纸黑字印好的文件,严代楠礼貌对闻母道了别,结果被白了一眼。 出了会议室严代楠的汗便冒了出来。其实她父母在严代楠的订婚宴结束便去环游世界了,压根不在本市。 一切都是严代楠为了逃避找的借口。当她看到解除婚约四个字的时候,她怕了,舍不得,舍不得闻怜。 不能拒绝只能逃了,严代楠落荒而逃。 就这样,严代楠逃了三个月,婚期过去了也没出现。而闻家和严家联姻,但没有如期举行婚礼,成了当下本市热议。 严家和闻家联姻,两家之间是各取所需,不是非对方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