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归山苏醒
1-2-1,归山苏醒
「小鸟儿,不要让我知道你随便找个人嫁掉,不然你嫁一个我弄死一个,你可给我记牢了!」 . 「安心养着,孩子生下来以后我带回去。」 「我.想自己带。」 「别任性。」 「止渊..」 「你跟他们几个鬼混我不管你,你觉得我能容忍孩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三个爸爸?一个爸爸一个mama才叫做正常的家庭,你这算什麽?你让孩子以后怎麽见人?」 「我明白了。」 「抱歉,小鸟儿。不管他是谁的孩子,我会对他好的。」 . 「小鹤,你是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 「鹤儿,为什么?」 . 「小鸟儿,我希望你是真的想清楚了,而不是一时冲动。」 . 「小鹤,别嫁.」 . 「止渊,你生气吗?」 「你说呢?」 「那你会来吗?我的婚礼。」 「..我会。」 . 婚礼前的每一晚,这些对话都会在梦境裡出现,重复一次又一次,一张张脸带着不同的表情出现又消失。宁秋鹤不确定这个选择到底对不对,甚至不确定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不会选择这样结婚。可惜已经太迟,走到这一步,大家都不可能回头了。 他准备了盛大的婚礼,可惜来观礼的人却没多少个。 白色的婚纱,圣彼得大教堂,最好的仪乐队. ..好像有什么不对.. 到底有什么不对..? 宁秋鹤费劲地思考着,她的记忆停留在牵着他的手走在红地毯上的时刻,他本半在她的身侧,俯身为她整理裙?。对啊!她已经在婚礼上了,已经在婚礼上了啊! 有点冷.身体也动不了.. 为什么会这样 带着凉意的手覆上前额,片刻只后往下移动,轻轻的覆盖在宁秋鹤紧闭着的双眸之上,又慢慢抚过脸颊,滑过小巧的下巴,拇指攀上了圆润的下唇,缓缓的搓揉。 「醒来罢。」 吐息拂在耳畔,有柔软的长发在颈边擦过,呼吸间有着熟悉的气息,「快快醒来,莫要再睡了。」柔惑的男声又再催促。 床榻上的少女张开了双眼。 头有点晕..大约是不习惯突如其来的光线,眼前一片模煳,再次合上眼睛又慢慢张开,周遭影像才逐渐清晰起来。 眼前墨绿色的宽袖之间,伸出一截白玉般的手腕。额前的碎发被带着凉意的手指轻轻拨开,那只手的主人就坐在床边,墨发披散,一双狭长的凤目烟波流转,那斜着上挑的眼线堪堪没入鬂边的散发裡,鼻梁高而直,薄唇轻轻抿着,略为上挑的唇角,让人觉得这张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这张脸美得雌雄莫辨,却是她无比熟悉的,只除了额间多了一道细长的硃砂,以及那莹莹白玉一样的肤色,与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 「雾山?」宁秋鹤试着唤了一声。 床边人的脸彷彿刹那间明亮起来,眼裡淡淡的担忧变为欣喜,上挑的唇角染上真实的笑意,「嗯,是我。」 「我这是怎么了?」把目光从那张光彩夺目的脸上移开,宁秋鹤开始四处打量。 所在之处似是一处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套石做的桌椅,石壁边上是竹做的架子,上面放着林林种种不知何物。石室内并无灯火,只有壁上嶔着数个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 前一刻明明还在婚礼上,一张眼就到了现在这地方来,身体也不听使唤.. 宁秋鹤做了无数个设想又一一否定,只余下三个可能性,绑架,穿越,被耍了。 目光从床边人那一身墨绿色暗花织锦的宽袍大袖上掠过,暗暗把绑架一条也划走,现在只剩下穿越和被耍两个可能了。 「这是哪?」收回四处打量的眼光,宁秋鹤看着床边的人,从修长的手指,到脖颈中央微凸的喉结,薄唇,鼻尖,修长秀美的眉眼,最后落在额间的那一抹细长的硃砂上,约莫半厘米宽四厘米长,两头细中间粗,在额头莹白的肤色间彷彿亦带着微光。 男子没有答话,只坐着任她打量,见她目光落在他额间,便从锦被中拉出她的手,稍稍低头,带着她的指尖触往额间的硃砂。 先是牵着她的手,沿着朱红色的印记从上往下描了一遍,又按在印记正中央的地方施了点力往下压。 宁秋鹤大吃一惊,那一抹硃砂 根本不是画上去的,而是什么柔软的东西,嵌在了额骨裡头。这人的额骨中间有一道深深的凹槽,这红色半透明rou瘤一样的东西就这样嵌在骨头裡,随着他手上施压,她的指腹已经整个陷进了额骨的凹槽中间,将那一抹红色的东西按凹了下去,甚至能感受到指腹下按着的地方传来一下下规律的脉动。 宁秋鹤忽然想到四个字,脑门有坑 努力把那四个字甩出了脑外,又默默把被耍了的选项划掉。宁秋鹤不禁苦笑,只剩下穿越这一个选项了啊。 这时那人已松了手上的力度,仍执着她的手没放,又引着她的指尖沿着鼻樑往下滑,抚过薄唇,下巴,最后停在喉结处。狭长的双眼带了点笑意,开口问道:「还有别的地方想摸吗?」 宁秋鹤摇摇头,看着那人把她的手和伸出锦被外的前臂送回被子下,才把目光又定在那人脸上:「你.是雾山吗?」 「嗯,我是。」那人低头颔首,望着她的双眼,又道:「却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雾山。你懂我的意思吗?」 果然.. 虽然穿的有点突然,不过一穿来就有熟悉的人接引,好像也是不错的待遇?宁秋鹤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宁秋鹤开始觉得留在这裡里像也不错,或许一切都可以有个了断,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但她随即想起了她曾经承诺过,不会再逃。 「请问我怎样才能回去?」宁秋鹤苦笑道:「我还在婚礼途中,就这样走了好像不太好。」她答应过的,不会再一声不响地跑掉,即使要走,也要交待清楚,不能再次食言。 「婚礼?」那人神情一凝,眸子里随即染上悲色,轻声道:「抱歉,恐怕.是不能了。」 沉默了一阵,修长如玉的手再次抚上宁秋鹤的脸,那人却望向了别处,好几息以后才再次开口:「你在此间醒来,即是在彼间世界..寿元已尽。」 不!!!怎么可能!? 她肚子裡还有个孩子啊!怎么会?! 宁秋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浑身发抖,窒息一样的感觉在胸前漫延。 那双近乎没有温度的手再次掩住了她的眼,耳边有低柔的吐息,「听着,」那声音温柔得近乎魅惑,「你心中所想,那边的一切牵绊,都已成过去。诸般烦恼,皆是前生事,与你再无关联,亦无须再去担忧。」 「莫要再想了,」那声音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