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境攻防
困境攻防
她不知道,是不是就這麼斷了希望。 或是讓莫魁發現了動機,他將她鎖進了暗房一間,待她愈發粗暴狠戾,除了凌辱,還是凌辱。 什麼本經,什麼營兵,她漸漸覺得麻木。只她,懷著隱隱的、連自己也不敢細想的期盼,憑著一扇窗,數著日轉星移。 十日。莫魁總要向月盟有所交待。 而月盟,確實也比他以為的耐打,北面秦瀟親自坐鎮拖延,這白棠,如今還活得好端端。 暗房裡,莫魁望著讓他馬蹄鐵一般折彎了,懸吊在室中的白棠,有一搭沒一搭的進退在她大開的羞處。這連日來,她承得下,便冷著一張臉;承不住,便是哭饒。一雙眼秋水瀅瀅,美得不凡,虐玩起來,仍是個爽快。這人,他本也無意要還。不如,先試試月盟那南林大兵有多少能耐。 於是,談定的十日,他發派了兩營兵入南林支援月盟。看上似善意,實是毀諾。 南林,快要抓狂的莫芙柔,正在帳裡對著守她的副長苑隼咆嘯。 「放開我!」 時運不濟,什麼鬼事都讓她遇上了。她衫褲下癸水涓涓涔涔,整日讓這月盟臭男人綁在椅上,要人命不成。 「胡嚷什麼?」帳簾一掀,苑隼一臉疲憊地望著這需求頗多的公主,若不是這人質辰昕萬分看重,他實想交代給屬下了事。 聽得那小婢女上來嚅嚅弱弱說了癸水二字,這鐵錚錚也沒個家室的男子漢,眉頭要皺不皺,嘴角要抽不抽,窮途末路地說了句:「妳不是個女將麼?」 「女將也是女人!」莫芙柔羞憤交加叫嚷不停,狠瞪著他道:「快放開我!要我汙了你一營穢氣麼?」從前要哪個下屬敢嫌她穢氣,定讓她砍了,這存亡之秋,卻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苑隼莫可奈何,入內起刀隨意挑了她身上的繩索,回頭幾步堵在帳門前,叉起手來盯著她。 「你,你給我滾出去!」莫芙柔剝掉了粗繩,見苑隼生了根一般杵著,一股怒氣又冒了上來。 「自己找處東西擋不會麼?」苑隼可不依她,這莫芙柔鬼靈精怪,要讓她溜了後果不堪設想。 饒是莫芙柔氣得咬牙切齒,也只能依言讓婢女拉了椅拉了裙,勉強將擋著。「要讓我出去了,第一刀殺了你。」 「那也要妳出得去,公主,再囉囉嗦嗦,那張椅我先砍了。」 雖然他嘴上掠著狠話,倒底是正正派派的男人,當莫芙柔真窸窸窣窣在那張椅後褪起下著來,他忽然手足無措,一顆心擂戰鼓似的發了狠不自在。所幸,這晦氣的鬼女人終究是個帶兵的,動作出其地快。他那冷靜面色下的兵荒馬亂還未弭平,她忽然先幾掌打了上來。 苑隼反應本快,冷冷幾式快掌架開,擒了她腕間一扭,立時壓回了椅上。正想著這公主果然鬼胎多,她竟又閃著眼睛擺了副可憐兮兮的小女人神色,央求著道:「不逃了不逃了,還是別綁了吧。」 苑隼鐵著臉,青筋一跳一跳,一語不發扯來了繩。自然得綁,還得綁得比先前都牢。 只當繞著粗繩纏在她玲瓏的身子上,他又忽然一陣面紅耳赤。 當真見鬼了。悻悻然打了結,甩了繩出帳,他直直埋頭走了幾步,險要一步撞上正疾行而過的辰昕。 辰昕面色正發沉,轉來望了望苑隼猴兒屁股似的紅臉,頓了頓,只道:「隨我去主帳。」 南林接到秦瀟來令,巖靖峰一陣猛攻殺出了南城,圍堵的路子開始不奏效。論生擒,對一個不怕死的狂徒而言並不可行,擒不得殺不得,秦瀟那快令顯得很火,月盟先時且收了不少森門人,他要洛青立時收兵北返,屏擋巖靖峰的擁主令。 而莫魁,送來兩營兵入了青川與南林地界,卻不見白棠。擎鹿擋著兵不接,請示辰昕。 「混帳!」帳裡洛青大怒,一拳怒槌在案上。「莫洹不出手,便逼他出手。把那莫芙柔堆上火架押出去,要他們還人!」 方跟著入帳的苑隼一楞。他還從未見洛青說過這辰昕一般的狠話。 「不行!」辰昕那眉頭也罕見歛得極深,這時日匆促,莫洹未必不肯出手,不能惹了他的人。思量半晌,定了主意道:「殺了兩營將士祭旗,知會桑易出兵地界擋上。」 擎鹿聽了眉頭一皺,道:「洛夫人還在谷內。」 辰昕鐵著臉,莫可奈何。「你以為那兵真是要助月盟麼?莫魁毀諾在先,若是不殺,他以為我們真沒人,只有趁勢起亂打南林主意。」 洛青聽得心寒,氣極敗壞拎起青冽劍便要出帳:「我要進谷救她。」 「洛青!」辰昕急步一擋,當著他吼道:「冷靜!你進谷是送死!救不了她!」 「怎麼冷靜!我就說這計賭面太大!不用南林換,莫魁怎肯幫她!」 「莫魁沒有把握,便不會輕易殺了白棠。」辰昕凜瞪著他道:「你既要抗大哥快令不回,不如再等幾日。真沒消息,我定設法幫你救人。」 幾日。洛青大痛,她又如何撐過所謂的幾日。 白棠的確再不計較所謂的幾日,信念一般的十日數也數過了,日月與時辰都失去了意義。她開始覺得生不如死。 昏昏沉沉,幾名侍從婢女上來,將她從繩上落了下來,又披了件雕花堪稱精緻的紗衣在她身上,隨手編了編她一頭散亂的長髮。一人打理完她一身衣著,面無表情道:「谷主開宴,要姑娘伺候。」 開宴。 她好久沒出這暗房了,說不定這什麼開宴,能見到說要救她的桑瑾。猶自茫茫然想著,她已讓侍從攙起,逼往寢殿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