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男女之情
08.男女之情
谢子澜听到她均匀又微弱的呼吸声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唇上还残留着她手指的触觉,那滴水珠不知被她揩去了没,他总觉得自己的嘴guntang得厉害,他无意识地抿了抿自己的嘴,体会了半会儿又似乎觉得在发麻。 他转过一点身子去看她,身下的椅子又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他吓得脊背一直,但榻子上的人并未动弹 白皙的手腕落在被褥外,他顺着手腕往上看寻到她的脸,她的皮肤不是很白,但也不似周围做农的人那般黑,鼻梁高挺,睫毛很长很密,笑起来的时候两把小扇子叠在她的眼皮上方很是好看。 心跳还是很快,就像有个小人攥着棒槌在他心脏里打鼓。 他一直都不明白她到底为什么救他。可经过今晚,经历过方才那旖旎万千的场景,他似乎明白了一点 她是不是对他有男女之意? 想到这里,他的刚刚慢下来的心跳又似复苏般剧烈跳动着。 脑中又浮现出刚才他看到的映在屏风上的黑色影子,那是她 谢子澜一夜无眠。听了一夜的风雨声,还有耳边不绝的心脏扑通声。 罗扶裕醒得早,天一亮她就悠悠地睁开了一眼。昨夜下过大雨,今早的太阳也有些恹恹,连带着投下来的阳光都带着凉意。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她被冷得打了个喷嚏。 她起身了才发现谢子澜已经不在躺椅上了。 她捏了捏鼻子,走了出去后,发现他已经在厨房里烧饭了,柴火都被昨晚的雨打湿,他弯腰盯着那团怎么都生不起的火暗自皱眉。 听到她的动静,他抬眼看她,和她视线交汇的那一刻,他的眸子闪了一下,彷徨和局促一闪而过。罗扶裕微怔,见他恢复正常后,她便也没多想,凑到他身边,抢过他手上的柴火,低声说:我来。 她的肩膀顶着他的手臂,谢子澜身子一愣,最后却是没移开,任由着她的衣物和他的衣物摩擦。 她弯着腰好一顿动作,那火才慢慢生了起来,她直起身子,或许是弯腰太久倏然起身,她的眼前一黑,身体晃悠了一下,她刚要伸手扶住灶子,就被人率先揽住了 他的手很大,对她来说很大,能裹住她的半边腰。 她下意识地抬头,眼前的黑色褪去,他的面容慢慢浮现在她的眼前。 清澈的眼眸正直直地盯着她,她的耳边突然炸开轰的一声,心脏猛地加速,她愣了一下,推了推他,尴尬地道了声:多谢。 谢子澜收回自己的手,淡淡地嗯了一声,之后便利落地低头去看火, 橙红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替他掩盖掉了耳朵泛红的这件事。 * 罗扶裕见他在做饭,便利落地收拾了自己,准备去修补客房的屋顶。 她站在破落的房子前,门板被昨晚的风雨肆虐得都有些摇摇欲坠,发出凄厉的吱吱声。她叉着腰,逡巡着这一间已经被凌虐得几乎看不出形的屋子,准备先把屋顶填了。 谢子澜在厨房里看粥,坐在椅子上便瞧见她忙前忙后的身影,她不知去哪里搬了许多茅草和竹子来,又去隔壁借了个梯子,正架在屋顶边上。 见她爬了上去,他担心地站起了身子,一双眸子寸步不离地盯着她,生怕她一个脚滑摔了。 可罗扶裕便是罗扶裕,手脚功夫一绝,三下五除二地便爬上了屋顶,又麻利地将茅草运了上来,开始修缮屋顶。 他坐了回去,一会儿盯眼前的粥,一会儿去看屋顶上的罗扶裕。 屋顶修了一半,他们家的大门开了,有人从外面进来。 罗扶裕眯起眼去看来者,登时便在屋顶上大喊道:路大哥,你回来啦?! 传递出来的喜悦和激动,连村口的那几只鸡似乎都能听清。 谢子澜看到来人后,下意识地站起来。 路韦一开始只瞧见在屋顶上像只鸟一样的罗扶裕,几月不见,还是瘦不垃圾的像只猴。他皱着眉喊她下来:屋顶被风掀了? 对啊,昨晚的雨可大了,我家差点发洪水。罗扶裕扯着嗓子回答。 下来,我来。路韦走进院子,急忙招手让她下来。 哎哟,那可真是谢谢路大哥了。罗扶裕卖乖,顺从地从屋顶上下来。 她从前没修过屋顶,只是知道个大概,若是真要修好这个顶,可能得等到月亮爬上天了,幸好路韦来了,她可以省下好多事。 路韦在下面帮她把着梯子,这时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一人。 罗扶裕落到地上,拍了拍自己沾满灰尘的手,抬眼便瞧见院里的两个男人正对着眼看。 她挡在路韦的面前,笑嘻嘻地跟他介绍谢子澜:这是我的远方亲戚。 又转过身跟谢子澜说:他是我从小玩到的哥哥,路韦。 谢子澜的表情不是很好看,但还是礼貌地扯了扯嘴角,点头示意,也没拆穿罗扶裕的谎。他也不知道她该如何来介绍他,谢家余孽还是用牛换回来的一个男人?他不知道。 路韦也笑了一下,你亲戚?我怎么不知道? 罗扶裕愣了一下,其实是我师傅的亲戚。 我今早回来,周围的邻居都说你把那头老牛卖了换了个俊公子,想来就这是那俊公子了?他打量的目光在谢子澜的身上转悠。 罗扶裕脸色一僵,站直身子,站到谢子澜的跟前,把他挡在身后:怕他们嘴碎我就没多说,你看我是那种沉迷男色的人吗?他就是我师傅的亲戚,处境艰难,所以我才用牛换了他。 谢子澜看着她挡在他身前的模样,尖锐的眼神不知不觉间软了许多。 你心地还真不错。路韦笑着说,似乎并没打算放过他,刚想再说些什么让眼前这个瘦弱无力的文弱书生难堪时,罗扶裕蹦到他面前,路大哥,赶紧帮我修屋顶!再不修,雨就又下来了。 路韦被她推着走,只能将口头上准备说的话暂且吞回肚子里。 路韦在修屋顶的时候,罗扶裕回了厨房和谢子澜并排坐着,她扭头对他说:路大哥就是嘴坏,心肠很好的。你看他还帮我修屋顶。 谢子澜盯着炉子里的火舌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回答她。 罗扶裕以为他是被路韦的话给气到了,刚想再说些什么挽回一下路韦的形象,谢子澜突然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紧紧锁着她:你说他是你哥哥?什么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