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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百花何處尋(1)

    

第十一章 百花何處尋(1)



    徐丹穎猶豫,如果他有了新生活,這樣貿然去找他並不恰當,是她疏忽了她垂著腦袋,一瞬間進退兩難。想他,但單獨見面不太好,倘若今天不見他,是不是就再也沒有理由來找他了。

    她捏著酸澀的胸口,眼底茫然。

    現在該怎麼辦?

    早知道就不說那樣的話了。

    徐丹穎還是朝高語持起笑,「那我還是先回去吧」

    同時,護理站傳來劇烈的爭吵聲,一位蓬頭垢面的大叔貌似喝了酒,站在護理站大吵大鬧。他揚聲叫罵,非要把事情鬧大。「你們現在是想隨便找一個醫生出來敷衍我嗎?叫你們醫院負責人出來!我媽死了,就死在你們的手術台!先前做了一堆檢查,花了一堆錢,床位也輪不到我們,你們這種醫院就是踐踏我們這種沒錢沒勢的人!」

    幾位護理師上前安撫,「這位先生,院裡還有其他病人,請您控制一下音量。醫院都是按照流程在走,也會評估病人的狀況給予最完善的治療」

    他聽不進,憤怒的掃開檯面上的資料,紙張打在男人臉上,紙角輕劃開男人白淨的臉龐,滲出了血,最後全數散落在男人腳邊,他卻不為所動。

    「我們盡力了。」他看過醫療片,本以為是最籠統的台詞,原來都不是劇本,面對家屬的指責和謾罵,千言萬語也只剩這一句毫無溫度的話。

    「盡力?我就這麼一個媽媽,人沒救回來有個屁用!現在還欠了一屁股醫藥費,家裡有小孩要養,誰來還?你嗎?你們醫生不是都賺很多錢嗎?你要來幫我們還嗎!」

    大叔字句咄咄逼人,圍觀的人愈來愈多。家屬吵鬧在醫院向來不是稀罕事,但仍舊影響所有醫療人員的心情。

    「我想問您,您陪您母親來過醫院幾次?」對方噤聲,男人平靜的公佈答案,「兩次,第一次帶她來掛號,今天是第二次。」

    一旁的護理長制止他,「程醫生,別說了。」

    大叔將目光移往男人平靜無波的臉龐,他認得他,時常來巡房,與多數醫生不同,男人的氣質冷薄,抿著脣,沒有其他醫生的熱情和健談,他很少與病人攀談,查房於他而言就像是一件例行公事。

    然而病人們似乎都相當畏懼他,甚至聽話,即便男人從未對誰彰顯情緒。

    「如果您能多關心您母親的身體狀況,別因為嫌麻煩而不做定期追蹤,甚至不願意陪她來醫院,就讓她一個老人家獨自轉車北上。」男人抬眼,淺眸貌似看穿了男子心之所想,「我體諒您生活也許有很多難言之隱,那也請您體諒我們醫療人員也是夜以繼日的照顧病人。」

    「您認為我們不用心這一點,我無法苟同。」

    一旁的醫護人員無聲的拍起手,他們程醫生長得好看,專業度也是同齡的最上層,就連個性也是帥得亂七八糟啊。

    受人當眾羞辱,大叔一瞬間惱羞成怒,瘋狂叫囂:「你是主刀醫師嗎?是你吧?就是你把我媽害死的!就是你吧」一旁的男護理師沒扯住人,對方酒勁上來,力氣比普通人大上許多,舉起腳邊落下的氧氣鋼瓶就往男人的方向砸。

    一瞬間尖叫四起,男人身旁還站著其他護理師,發生得太快了,他上前用手臂擋下鋼瓶,防止其他人受波及,鐵製的卡楯割破了他的皮膚,瞬間血流滿臂。

    大叔失去理智了,意外看見桌邊的美工刀,順手抓起就往男人身上刺。「我媽不是我害死的不是」

    「程尋!」

    熟悉的嗓音令男人的身體微震,感受到自己被人緊緊抱住,rou身護著他。他很快反應過來,翻過身,轉而將女人護在懷裡,感覺到衣角被勾破了,沒有疼痛感,他卻異常緊張,喘息聲急促。

    湧上前的警察將大叔按在地上,美工刀掉落在地發出鏗鏘的聲音,沒傷到人,卻讓在場所有人驚魂未定。

    眾人第一次見喜怒無形的程醫師動了情緒,摟著懷中的女人,「妳不知道危險嗎?這麼跑過來是什麼意思!」

    他剛下手術,開刀服都沒來得及換,上頭還有血跡,他嫌髒,不願讓女人抱,準備推開她的舉動卻在感受到衣襟上的溼熱而收了手。

    她哭了。

    「怎麼了?受傷了嗎?」程尋緊張的按著女人的肩,仔細檢查,沒有外傷,可是徐丹穎哭得厲害。

    他想起兩人剛確認關係那晚,在飯店找不著人時,徐丹穎也是這麼哭的,哭得悄然無聲,卻慘烈。他當時以為她就是耍小聰明,知道自己錯了,就以哭先發制人。

    後來,知道她很少哭,從不開口提要求,遑論是任性妄為。

    她聽話,也獨立。

    分開那幾年,程尋就等著她回頭說她錯了、累了,想回到他身邊,然後他會晾她一些日子,最好再找幾個女人氣她,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對,他好幼稚。

    明知道她不會,他都知道,可是心裡還是恨她。

    「對不起。」程尋慌亂了,「是我不對,我沒有怪妳的意思我只是擔心他傷到妳。」他煩躁,想抹掉女人臉上的眼淚,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滿是血。「妳要是有什麼萬一,我沒辦法想像。」

    女人低著腦袋,止不住眼淚,聲響混著哽咽,「沒事、沒事。」

    男人聽了眉頭直皺。

    他束手無策了,彎身,單手將女人擁在懷中,柔聲:「妳別這樣哭啊,妳要我怎麼辦,嗯?」

    徐丹穎伸手慢慢的抱住他,哭得呼吸都顫抖了。

    心外科對徐丹穎並不陌生,畢竟父親正是該科門面,不少年資長的醫護人員也都是看著小女孩長大,但對程尋和徐丹穎兩人抱在一起就納悶了。

    這兩人什麼時候有關係了?

    隨即想起,徐明遠對程尋過分嚴厲的針對與訓斥,原以為是對高材生的鞭策,孰料居然是想給準女婿下馬威啊,拐走自己的漂亮寶貝,難怪下手不留情。

    郎才女貌,旁觀民眾怎麼嚼舌根,怎麼心酸。

    交完班,脱去開刀服,程尋也順勢換了一套乾淨的襯衫,轉身搭著電梯回自己的寢室。他在這留宿的次數屈指可數,潔癖緣故,他不喜歡和人共用空間,基本上這四人房僅用來小憩,以及洗澡換衣。

    步出電梯時,他忍不住加快腳步。

    值班一天了,他的精神瀕臨極限,推門便一眼望見朝思暮想的女人正佇立於窗前,澄黃的午後陽光曬開空氣中的粉塵,暈開女人的身影。

    他在這寫過報告,研究病理,短暫歇息,聽旁人抱怨病人誇張行徑,日復一日,每一個環節都是枯燥無味的循環。

    有一瞬間他以為,他又做夢了。

    男人走近,喉間似是堵著砂石,中間塞著太多空白,讓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見女人沒出聲,順著她的視線移往桌面,上頭擺放著自己的慣用藥品、幾篇paper和保險套。

    沒什麼特別保險套?

    他蹙眉:「那不是我的。」

    徐丹穎回神,後知後覺的注意到桌上的盒子,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回什麼,只是應了聲,表示知道了。

    過於冷淡的反應,讓程尋摸不著頭緒,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不信?」

    徐丹穎看他,腦子裡轉著很多事,可是具體要說出哪裡介懷,她好像也沒有資格,最後只化為最簡潔的話:「沒有。」

    沒有。

    誰信?

    男人嫌棄的用兩指拎起那盒開封過的套子,扔進垃圾桶,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傢伙隨手亂丟。「這尺寸不對。」

    「嗯?」

    程醫師看著證人:「妳應該最清楚。」

    徐丹穎:「」

    好,我閉嘴了,不要再立fg了

    反正就是最後一章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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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丹颖犹豫,如果他有了新生活,这样贸然去找他并不恰当,是她疏忽了她垂着脑袋,一瞬间进退两难。想他,但单独见面不太好,倘若今天不见他,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理由来找他了。

    她捏着酸涩的胸口,眼底茫然。

    现在该怎麽办?

    早知道就不说那样的话了。

    徐丹颖还是朝高语持起笑,「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同时,护理站传来剧烈的争吵声,一位蓬头垢面的大叔貌似喝了酒,站在护理站大吵大闹。他扬声叫骂,非要把事情闹大。「你们现在是想随便找一个医生出来敷衍我吗?叫你们医院负责人出来!我妈死了,就死在你们的手术台!先前做了一堆检查,花了一堆钱,床位也轮不到我们,你们这种医院就是践踏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人!」

    几位护理师上前安抚,「这位先生,院裡还有其他病人,请您控制一下音量。医院都是按照流程在走,也会评估病人的状况给予最完善的治疗」

    他听不进,愤怒的扫开檯面上的资料,纸张打在男人脸上,纸角轻划开男人白淨的脸庞,渗出了血,最后全数散落在男人脚边,他却不为所动。

    「我们尽力了。」他看过医疗片,本以为是最笼统的台词,原来都不是剧本,面对家属的指责和谩骂,千言万语也只剩这一句毫无温度的话。

    「尽力?我就这麽一个mama,人没救回来有个屁用!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医药费,家裡有小孩要养,谁来还?你吗?你们医生不是都赚很多钱吗?你要来帮我们还吗!」

    大叔字句咄咄逼人,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家属吵闹在医院向来不是稀罕事,但仍旧影响所有医疗人员的心情。

    「我想问您,您陪您母亲来过医院几次?」对方噤声,男人平静的公佈答案,「两次,第一次带她来挂号,今天是第二次。」

    一旁的护理长制止他,「程医生,别说了。」

    大叔将目光移往男人平静无波的脸庞,他认得他,时常来巡房,与多数医生不同,男人的气质冷薄,抿着脣,没有其他医生的热情和健谈,他很少与病人攀谈,查房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件例行公事。

    然而病人们似乎都相当畏惧他,甚至听话,即便男人从未对谁彰显情绪。

    「如果您能多关心您母亲的身体状况,别因为嫌麻烦而不做定期追踪,甚至不愿意陪她来医院,就让她一个老人家独自转车北上。」男人抬眼,浅眸貌似看穿了男子心之所想,「我体谅您生活也许有很多难言之隐,那也请您体谅我们医疗人员也是夜以继日的照顾病人。」

    「您认为我们不用心这一点,我无法苟同。」

    一旁的医护人员无声的拍起手,他们程医生长得好看,专业度也是同龄的最上层,就连个性也是帅得乱七八糟啊。

    受人当众羞辱,大叔一瞬间恼羞成怒,疯狂叫嚣:「你是主刀医师吗?是你吧?就是你把我妈害死的!就是你吧」一旁的男护理师没扯住人,对方酒劲上来,力气比普通人大上许多,举起脚边落下的氧气钢瓶就往男人的方向砸。

    一瞬间尖叫四起,男人身旁还站着其他护理师,發生得太快了,他上前用手臂挡下钢瓶,防止其他人受波及,铁製的卡楯割破了他的皮肤,瞬间血流满臂。

    大叔失去理智了,意外看见桌边的美工刀,顺手抓起就往男人身上刺。「我妈不是我害死的不是」

    「程寻!」

    熟悉的嗓音令男人的身体微震,感受到自己被人紧紧抱住,rou身护着他。他很快反应过来,翻过身,转而将女人护在怀裡,感觉到衣角被勾破了,没有疼痛感,他却异常紧张,喘息声急促。

    涌上前的警察将大叔按在地上,美工刀掉落在地發出铿锵的声音,没伤到人,却让在场所有人惊魂未定。

    众人第一次见喜怒无形的程医师动了情绪,搂着怀中的女人,「妳不知道危险吗?这麽跑过来是什麽意思!」

    他刚下手术,开刀服都没来得及换,上头还有血迹,他嫌髒,不愿让女人抱,准备推开她的举动却在感受到衣襟上的溼热而收了手。

    她哭了。

    「怎麽了?受伤了吗?」程寻紧张的按着女人的肩,仔细检查,没有外伤,可是徐丹颖哭得厉害。

    他想起两人刚确认关係那晚,在饭店找不着人时,徐丹颖也是这麽哭的,哭得悄然无声,却惨烈。他当时以为她就是耍小聪明,知道自己错了,就以哭先發制人。

    后来,知道她很少哭,从不开口提要求,遑论是任性妄为。

    她听话,也独立。

    分开那几年,程寻就等着她回头说她错了、累了,想回到他身边,然后他会晾她一些日子,最好再找几个女人气她,他也不是非她不可。

    对,他好幼稚。

    明知道她不会,他都知道,可是心裡还是恨她。

    「对不起。」程寻慌乱了,「是我不对,我没有怪妳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他伤到妳。」他烦躁,想抹掉女人脸上的眼泪,却發现自己的手臂满是血。「妳要是有什麽万一,我没办法想像。」

    女人低着脑袋,止不住眼泪,声响溷着哽咽,「没事、没事。」

    男人听了眉头直皱。

    他束手无策了,弯身,单手将女人拥在怀中,柔声:「妳别这样哭啊,妳要我怎麽办,嗯?」

    徐丹颖伸手慢慢的抱住他,哭得呼吸都颤抖了。

    心外科对徐丹颖并不陌生,毕竟父亲正是该科门面,不少年资长的医护人员也都是看着小女孩长大,但对程寻和徐丹颖两人抱在一起就纳闷了。

    这两人什麽时候有关係了?

    随即想起,徐明远对程寻过分严厉的针对与训斥,原以为是对高材生的鞭策,孰料居然是想给准女婿下马威啊,拐走自己的漂亮宝贝,难怪下手不留情。

    郎才女貌,旁观民众怎麽嚼舌根,怎麽心酸。

    交完班,脱去开刀服,程寻也顺势换了一套乾淨的衬衫,转身搭着电梯回自己的寝室。他在这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洁癖缘故,他不喜欢和人共用空间,基本上这四人房仅用来小憩,以及洗澡换衣。

    步出电梯时,他忍不住加快脚步。

    值班一天了,他的精神濒临极限,推门便一眼望见朝思暮想的女人正伫立于窗前,澄黄的午后阳光晒开空气中的粉尘,晕开女人的身影。

    他在这写过报告,研究病理,短暂歇息,听旁人抱怨病人夸张行径,日復一日,每一个环节都是枯燥无味的循环。

    有一瞬间他以为,他又做梦了。

    男人走近,喉间似是堵着砂石,中间塞着太多空白,让他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他见女人没出声,顺着她的视线移往桌面,上头摆放着自己的惯用药品、几篇paper和保险套。

    没什麽特别保险套?

    他蹙眉:「那不是我的。」

    徐丹颖回神,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桌上的盒子,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回什麽,只是应了声,表示知道了。

    过于冷淡的反应,让程寻摸不着头绪,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信?」

    徐丹颖看他,脑子裡转着很多事,可是具体要说出哪裡介怀,她好像也没有资格,最后只化为最简洁的话:「没有。」

    没有。

    谁信?

    男人嫌弃的用两指拎起那盒开封过的套子,扔进垃圾桶,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傢伙随手乱丢。「这尺寸不对。」

    「嗯?」

    程医师看着证人:「妳应该最清楚。」

    徐丹颖:「」

    好,我闭嘴了,不要再立fg了

    反正就是最后一章了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