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荊棘(7)
第六章 荊棘(7)
女人準備摸上男人的身時,程尋擱在桌邊的手機響了。 她蹙眉,先一步拿走手機,是未在通訊錄上的號碼。「不認識的,別接了。」 程尋本來也沒多大興致去講電話,隨便她去,就在她將手機扔向沙發時,亮晃晃的螢幕上閃動著熟悉的號碼,是他唯一會打的電話。 那女人從來都是無聲無息,沒見面就跟人間蒸發一樣,論起射後不理的程度,她也沒多讓。 他愣了一時半刻,偏是不接,身旁的女人見他神色凍冷,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就這麼熬了幾秒,程尋cao了一聲,推開女人。 在對方掛斷前,接起。 接通了,雙方皆無話。 直到那頭貌似覺得是她撥了這通電話,理應該是她先出聲。 於是,「喂?」 男人鬆了嘴角,偏頭敲著桌沿,不自在的咳了一聲,「有事?」 他的聲音陰陽怪調的,一聽就知道在怪她。 徐丹穎見他傳了那種沒頭沒尾的訊息,猜他大概喝醉了,怕他在外面鬧事,到時戴思嵐又得擔心了,躊躇了幾小時,最後實在放心不下,決定打電話給他。 孰料,接起來的聲音與平時無異。 見那端遲遲沒說話,男人語氣更不好了,再問了一次,「有什麼事?」 他這麼兇,徐丹穎也說不出什麼好聽話,耳旁依稀能聽見人聲喧囂,酒杯的碰撞聲,「沒事。」 準備掛電話時,聽見男人重複她的話,言語間居然有些笑意,「沒事啊?」 「」 「沒事妳打給我。」 徐丹穎咬了咬脣。 「那不就是想我了嗎。」 她驀地沉默,又想去摳手背上的痂。 女人細微的呼吸聲轉在耳邊,撓著他心窩癢,程尋按著眉心,想碰她。 下一秒聽見她問,「你在哪?」 他沒來得及回應,身旁那股近似茉莉花的香味再次靠近,有了比較,程尋覺得對方的味道太刺鼻了,是次級品。 「誰啊?認識的嗎?」 程尋斜了對方一眼,女人對於他的脾氣習以為常,就是好奇男人因為一通電話,心情起伏甚大,她看得出來程尋開始抗拒她的靠近。 徐丹穎摸著大黑的腦袋,又不出聲了。 程尋用手抵著腦袋,氣氛死寂,他忍不住拿下手機確認兩人是否在通話中,重新覆上耳朵時,聽見她柔聲柔氣的問,「你還不回家嗎?」 程尋沒反應過來。 「你喝酒了吧?怎麼開車?」 「我」 「還是要睡別人那裡?」 徐丹穎的問題接二連三,沒有咄咄逼人,語氣還溫婉,程尋卻愈聽愈不妙。 「我不在外面過夜。」 「喔,那你自己小心吧。」徐丹穎不想問了,總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斷對程尋進行猜測和質問,於情於理,程尋都沒必要理她,甚至是據實以告。 準備掛電話時,聽見男人悠悠的說,「徐丹穎,我喝酒了。」 聽見他自招,另一頭的徐丹穎忍不住皺眉。 「現在頭很痛,口也渴,還被其他女人纏住,有些女人身上的味道很像妳。妳知道的,我不清醒。」 他說,「她們不讓我走,非要碰我,趕走一個,還有兩個、三個,我再怎麼說也是身心健全的男人。」 身旁的女人:「」 這男人居然開始告狀了。 徐丹穎:「你在怪我?」 程尋舔了舔脣,不置可否,接著問,「妳還不來找我?」 通話那端停頓了一時半會兒,最後,女人微微一嘆,很是無奈。「我過去要好幾個小時。」 徐丹穎沒有拒絕。 程尋無聲一笑,順著線往上爬,「那妳幫我叫車。」 徐丹穎沒辦法,只得答應,替他叫車之前,她忍不住囑咐,「你別再喝了。」 「好。」 「出去外面醒醒酒。」 「嗯。」 男人太好講話了,反而是徐丹穎有些窘促的掛上電話去替他叫車。 結束通話,程尋將未動一口的酒杯推開,喜悅躍上眉梢,他身旁的女人很少見他這麼開心。 就連拿全院第一時,他也沒這麼大的反應。 當時她在台下與一竿子的學生仰望著他,只覺得這男人長得真漂亮,外貌出色,連同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就是性情冷淡寡情。 直到有一次她在酒吧遇見了他。 醫學系要說大其實也還好,共同課多,尤其成績頂尖的那些人更是走到哪都有光環。 程尋自然是認出她,只是沒見過她放縱的打扮。相同的,她也不知道原來這男人剝開冷然的軀殼,內在所散發的輕挑散漫鋪天蓋地,侵佔所有女人的眼。 極致的反差,太令人著迷了。 男性流連聲色場所稱之成熟性感,女性則是yin亂不檢點,她覺得自己好學生的形象要崩塌了,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調侃聲。 孰料,程尋像是什麼也沒看見,自若的與友人喝酒聊天。 之後,兩人在酒吧碰見的次數多了,程尋喝酒的對象只有國企系的那位前會長,要不就是自己一個人,偶爾客人多時,兩人會被湊上一桌。 有一次,她忍不住搭話:「你還真是始終如一的男人啊。」喝的酒一樣,陪他喝酒的人也一樣。 程尋偏頭,「我會換女人。」 在這種場所待久了,開放的思想,以及直白的言論,她也司空見慣了,只是她很好奇,好奇程尋這樣的人,究竟會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甚至是,怎麼喜歡他愛的女人? 程尋太低調了,平時在系上話不多,也不愛亮相,甚至不太與人交際,出沒的地點不是教室就是實驗室。 他很神秘,出口的話卻坦蕩無邊。 或許就是因為這樣的反差,讓她總是不可遏止的被他吸引。 「是嗎?那要不要試試看?」她本來也不是被動的女生,如果程尋玩得起,她也放得開。 男人不知道是聽見了沒有,低頭點菸,遲遲沒回答。 女孩子到底還是臉皮薄的,連忙為自己圓場,「我開玩笑的啦,你別介意啊。」 聽聞,程尋卻笑,「我不開玩笑的。」 她大程尋一屆,先他一步進入醫院實習,兩人因而有段時日沒再見了。正好一場研討會,將他們再次聚在一起。 程尋看上去還是一樣,眉目深邃,性情薄淡。 她其實是鬆一口氣的,至少,至少他還是一個人。 徐丹穎替男人叫了車,不得已只好再撥電話給他,告訴他車牌號碼和等車地點,程尋還沒完沒了。 「這大半夜的,司機不會對我怎麼樣吧?我現在也算是半個失去自主能力的人。」 她無語。 「妳這是性別歧視,男生也是會被強的。」 但絕對沒可能是程大少爺。 「妳叫的車會不會把我抓去賣掉。」 徐丹穎撓著大黑的下巴,「會。」 「那妳回頭該哭著找我,居然把國家的希望賣掉了。」 她被他逗笑了,「程尋,你為什麼想成為醫生?」 「有漂亮護理師可以看。」 徐丹穎又笑了,程尋聽得心猿意馬。他有段時間都沒碰女人了,自制力很差。「笑什麼?」 「你一定會是個好醫生的。」 「話說清楚,是對護理師而言,還是病人?」 聽聞,女人還真的思考了,幾秒後,認真道:「這我好像說不準。」 「徐丹穎,妳是不是覺得我現在cao不到妳。」 她笑個不停。 高語站在門邊看著男人在寒風下笑得肆意妄為,眼底光影交替。 如同那天,他將一個女人壓在牆上親。 简体 女人准备摸上男人的身时,程寻搁在桌边的手机响了。 她蹙眉,先一步拿走手机,是未在通讯录上的号码。「不认识的,别接了。」 程寻本来也没多大兴致去讲电话,随便她去,就在她将手机扔向沙發时,亮晃晃的萤幕上闪动着熟悉的号码,是他唯一会打的电话。 那女人从来都是无声无息,没见面就跟人间蒸發一样,论起射后不理的程度,她也没多让。 他愣了一时半刻,偏是不接,身旁的女人见他神色冻冷,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这麽熬了几秒,程寻cao了一声,推开女人。 在对方挂断前,接起。 接通了,双方皆无话。 直到那头貌似觉得是她拨了这通电话,理应该是她先出声。 于是,「喂?」 男人鬆了嘴角,偏头敲着桌沿,不自在的咳了一声,「有事?」 他的声音阴阳怪调的,一听就知道在怪她。 徐丹颖见他传了那种没头没尾的讯息,猜他大概喝醉了,怕他在外面闹事,到时戴思岚又得担心了,踌躇了几小时,最后实在放心不下,决定打电话给他。 孰料,接起来的声音与平时无异。 见那端迟迟没说话,男人语气更不好了,再问了一次,「有什麽事?」 他这麽凶,徐丹颖也说不出什麽好听话,耳旁依稀能听见人声喧嚣,酒杯的碰撞声,「没事。」 准备挂电话时,听见男人重複她的话,言语间居然有些笑意,「没事啊?」 「」 「没事妳打给我。」 徐丹颖咬了咬脣。 「那不就是想我了吗。」 她蓦地沉默,又想去抠手背上的痂。 女人细微的呼吸声转在耳边,挠着他心窝痒,程寻按着眉心,想碰她。 下一秒听见她问,「你在哪?」 他没来得及回应,身旁那股近似茉莉花的香味再次靠近,有了比较,程寻觉得对方的味道太刺鼻了,是次级品。 「谁啊?认识的吗?」 程寻斜了对方一眼,女人对于他的脾气习以为常,就是好奇男人因为一通电话,心情起伏甚大,她看得出来程寻开始抗拒她的靠近。 徐丹颖摸着大黑的脑袋,又不出声了。 程寻用手抵着脑袋,气氛死寂,他忍不住拿下手机确认两人是否在通话中,重新复上耳朵时,听见她柔声柔气的问,「你还不回家吗?」 程寻没反应过来。 「你喝酒了吧?怎麽开车?」 「我」 「还是要睡别人那裡?」 徐丹颖的问题接二连三,没有咄咄逼人,语气还温婉,程寻却愈听愈不妙。 「我不在外面过夜。」 「喔,那你自己小心吧。」徐丹颖不想问了,总觉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不断对程寻进行猜测和质问,于情于理,程寻都没必要理她,甚至是据实以告。 准备挂电话时,听见男人悠悠的说,「徐丹颖,我喝酒了。」 听见他自招,另一头的徐丹颖忍不住皱眉。 「现在头很痛,口也渴,还被其他女人缠住,有些女人身上的味道很像妳。妳知道的,我不清醒。」 他说,「她们不让我走,非要碰我,赶走一个,还有两个、三个,我再怎麽说也是身心健全的男人。」 身旁的女人:「」 这男人居然开始告状了。 徐丹颖:「你在怪我?」 程寻舔了舔脣,不置可否,接着问,「妳还不来找我?」 通话那端停顿了一时半会儿,最后,女人微微一叹,很是无奈。「我过去要好几个小时。」 徐丹颖没有拒绝。 程寻无声一笑,顺着线往上爬,「那妳帮我叫车。」 徐丹颖没办法,只得答应,替他叫车之前,她忍不住嘱咐,「你别再喝了。」 「好。」 「出去外面醒醒酒。」 「嗯。」 男人太好讲话了,反而是徐丹颖有些窘促的挂上电话去替他叫车。 结束通话,程寻将未动一口的酒杯推开,喜悦跃上眉梢,他身旁的女人很少见他这麽开心。 就连拿全院第一时,他也没这麽大的反应。 当时她在台下与一竿子的学生仰望着他,只觉得这男人长得真漂亮,外貌出色,连同能力也是有目共睹,就是性情冷淡寡情。 直到有一次她在酒吧遇见了他。 医学系要说大其实也还好,共同课多,尤其成绩顶尖的那些人更是走到哪都有光环。 程寻自然是认出她,只是没见过她放纵的打扮。相同的,她也不知道原来这男人剥开冷然的躯壳,内在所散發的轻挑散漫铺天盖地,侵佔所有女人的眼。 极致的反差,太令人着迷了。 男性流连声色场所称之成熟性感,女性则是yin乱不检点,她觉得自己好学生的形象要崩塌了,取而代之的是遍地的调侃声。 孰料,程寻像是什麽也没看见,自若的与友人喝酒聊天。 之后,两人在酒吧碰见的次数多了,程寻喝酒的对象只有国企系的那位前会长,要不就是自己一个人,偶尔客人多时,两人会被凑上一桌。 有一次,她忍不住搭话:「你还真是始终如一的男人啊。」喝的酒一样,陪他喝酒的人也一样。 程寻偏头,「我会换女人。」 在这种场所待久了,开放的思想,以及直白的言论,她也司空见惯了,只是她很好奇,好奇程寻这样的人,究竟会喜欢什麽样的女人。 甚至是,怎麽喜欢他爱的女人? 程寻太低调了,平时在系上话不多,也不爱亮相,甚至不太与人交际,出没的地点不是教室就是实验室。 他很神秘,出口的话却坦荡无边。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反差,让她总是不可遏止的被他吸引。 「是吗?那要不要试试看?」她本来也不是被动的女生,如果程寻玩得起,她也放得开。 男人不知道是听见了没有,低头点菸,迟迟没回答。 女孩子到底还是脸皮薄的,连忙为自己圆场,「我开玩笑的啦,你别介意啊。」 听闻,程寻却笑,「我不开玩笑的。」 她大程寻一届,先他一步进入医院实习,两人因而有段时日没再见了。正好一场研讨会,将他们再次聚在一起。 程寻看上去还是一样,眉目深邃,性情薄淡。 她其实是鬆一口气的,至少,至少他还是一个人。 徐丹颖替男人叫了车,不得已只好再拨电话给他,告诉他车牌号码和等车地点,程寻还没完没了。 「这大半夜的,司机不会对我怎麽样吧?我现在也算是半个失去自主能力的人。」 她无语。 「妳这是性别歧视,男生也是会被强的。」 但绝对没可能是程大少爷。 「妳叫的车会不会把我抓去卖掉。」 徐丹颖挠着大黑的下巴,「会。」 「那妳回头该哭着找我,居然把国家的希望卖掉了。」 她被他逗笑了,「程寻,你为什麽想成为医生?」 「有漂亮护理师可以看。」 徐丹颖又笑了,程寻听得心猿意马。他有段时间都没碰女人了,自制力很差。「笑什麽?」 「你一定会是个好医生的。」 「话说清楚,是对护理师而言,还是病人?」 听闻,女人还真的思考了,几秒后,认真道:「这我好像说不准。」 「徐丹颖,妳是不是觉得我现在cao不到妳。」 她笑个不停。 高语站在门边看着男人在寒风下笑得肆意妄为,眼底光影交替。 如同那天,他将一个女人压在牆上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