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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受傷

    

18 受傷



    這次才開門珍時就捧著熱水在等了,塔立回來給蓮華擦身時,她還清醒,用軟枕蒙著臉,任他擺佈。

    擦完他拎開軟枕,摸摸她焗得緋紅的臉:「床單要換。」

    她當然知道,床單濕得不能用了,仍然作最後掙扎:「不要叫珍時。」

    他點點頭,用被子把她的裸體包住,抱到軟榻上,自己到後頭拿出了新的床單被鋪,很是熟練地兩三下就換好,把舊床單扔進換洗盆,又把蓮華抱回去。

    蓮華在乾爽的床上舒展一下身體,扒著被子看男人擦身,那條剛剛抹過她身體的軟布,現在穿過他結實的大腿間,擦過軟下來還是鼓鼓囊囊的下體,她酥軟的身體又一陣發燙,把被子拉起遮著臉,只露出一對眼仍目不轉睛。

    塔立當然感受到她的目光,轉個身背對她,她正要為失去美景失望,卻發現男人的寬肩窄臂又是另一番滋味。他伸手向後要擦背,背肌拉扯出一個好看的線條,但肌rou也阻擋了靈活性,回頭叫她:「阿暖,幫我擦擦背,我碰不到。」

    蓮華坐近床邊,一手抱著被子遮蓋身體,另一手幫他用濕布從肩膀一直往下抹過這完美的倒三角,在後腰的位置猶豫了,搖搖頭把布扔回給他,自己又滾回床的深處,身後傳出塔立的哼笑聲,她藏得更深,卻被他一下抱住:「別再誘惑我了,嗯?」

    蓮華閉著眼當聽不見,默念也不知道是誰誘惑誰。

    塔立翌日先去了牢房看昨晚的犯人,四人臉色灰白地躺在沙地上,一副大限將至的樣子。冉叔進去幫他們一一把了脈,報告說:「腎虛肝火重,的確是縱慾過度。」

    塔立想了想,讓人把他們四肢鎖緊,從庫房裡拿出一瓶神仙藥,倒出來放在地上。

    本來癱軟無力的人忽然強烈地扭動,鐵鎖限制住他們的動作,塔立走近了觀察,他們雙眼佈滿血絲,扯得鐵鏈鈴鈴作響,像幾乎要掙脫枷鎖撲過來,塔立制住其中一個,讓冉叔再把脈。

    「剛剛接近腎虧的脈象消失了...」冉叔皺起眉頭:「就像是完全另一個人一樣,這是吸了五石散的脈象。」

    「但你說神仙藥裡找不到五石散?」

    冉叔搖頭:「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脈,如果是對五石散和大藥之類的藥物上癮,會長期脈象凌亂,而不會變化。」

    護衛把地上的神仙藥撿走,四個人不一會就回復平靜,塔立走出牢房,對冉叔說:「我把這幾個人交給你,你看看能不能治好。」

    冉叔應好,提出了要求:「還請再給我一點神仙藥,用來喂老鼠測試一下。」

    塔立爽快地答應,又吩咐武北:「這陣子倉庫加強防備,這些傢夥陸續有來。」

    上午的案子有點多,塔立托著下巴聽著兩個商人吵得快打起上來,心想完了這單就該吃飯。但有人彎腰溜了進來,他認得是府裡的小廝,叫停了眼前的爭吵,聽他低頭在耳邊說:「府裡剛剛叫了醫師。」

    他坐直了身問:「怎樣了?出什麼事?」

    「這個還不清楚,我一聽到消息就來報。」小廝撓撓後腦,答不出來。塔立卻沒教訓他,反而揚手招來一名下屬:「這單你管,我有事回去。」

    下屬還未問清楚狀況,他就飛一般出了門,騎上小廝停在門外的馬,向落後的他呼喊:「我的馬栓在後頭。」

    大街上縱馬狂奔的情況在沙都不罕見,但八角市場的人都認出那是十二王子,那副驚慌失措的模樣倒是新鮮,成為了午飯桌上的話題。

    塔立一進門就看見站在前院的蓮華,跳落馬把她拉近,上下打量她的身體:「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蓮華還未從他突然回來的驚訝中回過神,已被他旋轉了一圈檢查,暈暈沌沌地回答:「我沒有。」

    「回王子,是秒留受傷了。」珍時最先反應過來,把她從緊張的檢閱中拯救出來。

    塔立才注意到眾僕人都聚在前院,秒留坐在椅子上,腳架在矮凳上,大夫正半蹲為她檢查傷腳,只是現在全部人看的都是他。

    小廝的馬此時才到,見到府中這景像,知道自己報錯風聲了,連爬帶滾下了馬到塔立面前求饒:「小的心急,一時沒有打聽清楚。」

    塔立搖頭說:「你做得對,下次也是有事就立刻來報。」

    蓮華這便明白他以為是她有事,從公評所趕回來看她,不禁又好笑又感動,把汗流浹背的男人先拉入房,讓外面的人能好好工作。她替他擦了汗,打趣他說:「下次叫醫師會報得仔細一點。」

    他沒聽出話裡的嘲弄,反而認真地點頭,又說:「整修房子搬搬抬抬的,我以為你砸到了。」

    「搬的抬的又不是我。」蓮華還是沒忍著笑:「秒留在弄花圃的時候傷了腳,醫師說大概傷到了骨頭,你說他們都做了好幾天了,怎麼連那有個大坑都不知道?」

    「大坑?你走路也記得小心點。」塔立毫不關心秒留是怎麼傷的,但他這幾天出入也沒留意到什麼坑洞,要是有他早叫人填了,否則像蓮華整日在府裡晃,不知什麼時候會弄傷。

    她按按他的手叫他放心,看著窗外估摸時間:「你還要回公評所嗎?先吃完飯再回去吧?」

    他想起剛才聽到一半的案子,隨手點的下屬好像是個新人,但有武北坐鎮,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乾脆就留下陪阿暖吃午飯。

    珍時邊擺桌邊跟蓮草提起秒留的情況:「醫師說有些骨裂的情況,最少得休息半個月。」

    塔立聽了皺眉:「怎麼摔的,摔得這麼傷?」

    蓮華先回答:「她本來就有舊患,所以會更嚴重點。」

    攀藤植物耐旱又易養,酷愛陽光,適合穆國的氣候種植,這幾天他們就在預留的花圃處建棚架。秒留剛才不小心從梯子上跌了下來,又踩入花圃旁一個不明來歷的大坑中,扭傷了腳,腳腕腫得像豬蹄一樣。她痛得呼天搶地,一起負責整修花圃的兩個男僕信誓旦旦地說從來沒有挖過那個坑,蓮華也沒有心機探究,只叫人盡快請了醫師。

    現在坐下來有時間想想,確實是奇怪,他們要把地面原來的磚石掘起換上軟泥,但攀藤植物不必種得深,怎麼會有個深坑?

    蓮華把思緒與塔立說了,他也不明所以:「如果是故意的話,摔了你一個婢女有什麼動機?」

    這倒是提醒了蓮華,她問珍時:「她最近是和誰吵架了?」秒留性格急躁,在親王府時就頗招人眼紅。但珍時搖搖頭:「每天只白天做事那幾個小時見得到其他人,哪有空吵架。」

    「我覺得不是。」蓮華換換下巴思索:「你們最近白天都分開工作,說不定就是和她一起做事的人吵了。」

    珍時想反駁,但見蓮華一臉篤定,還是沒說話,替她盛了湯,蓮華用湯匙攪攪湯料,交代她說:「你去幫我敲打敲打,看能不能知道是誰。這事也算是出了錯,那幾個人扣半月工錢吧。」

    「是的。」珍時又盛了湯給塔立,繼問道:「秒留要躺半個月,可能要在小院裡找人替她的工作。」

    現在蓮華的事情都是她們兩個分管著,秒留尤其多要跑腿和外出的部分,傷了特別麻煩,蓮華欣然答應:「這事你做主吧。」

    珍時擺完桌便退下了,蓮華挾了菜卻看塔立不好好吃飯,看著她的眼神有點玩味,這下她拎著筷子也不知是吃好還是放下好:「怎麼了?」

    「郡主主持公道的樣子很好看。」塔立這段時間見過她不同面貌,但她擺出郡主威信的樣子倒是第一次見。在床裡懷裡都軟得不可思議的女人,嚴肅上來確有幾分威嚴:「很有女主人的架勢。」

    蓮華挾起一塊排骨塞到他嘴裡:「有沒有架勢我都是女主人,好好吃飯。」

    塔立把手放到胸口上,彎腰低頭,但口中還嚼著rou,份外吊兒郎當:「遵命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