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今晚雖然沒有特別的活動,牧卻喝了比平時多的酒。 做了七年的男公關,面對女性的臨場反應已是爐火純青的專業;無需太多考量,牧已經知道如何哄著女性們開心。 即使來了憂傷失戀的女性,牧也可以直覺地幫助對方重新找到希望與活力,重新振奮起精神。 男公關的外在表象,成功隱藏牧內在的無力與疲憊。 將自己的心意與關懷,不斷付出給那些信任自己的客戶與朋友。 不斷給予、不斷付出,也有被掏空的時候。 或許,還可以多勉強自己一點,哪怕一點也好。 相信自己還沒有走到極限,還可以繼續的給、繼續的付出。 到了後來,牧察覺到,自己的內在,只剩下一具空殼。 什麼都被掏空了,什麼都沒有了。 留下內在自己最真實的一面,無力與無助。 就只剩下,不斷勉強著自己對外陪笑的臉。 這七年來,好幾次,牧覺得自己快要做不下去了。 男公關的頭牌,店裡的活招牌,客戶與朋友們對自己的期待。 扛起這份壓力,將內在真實隱藏起來。 繼續表現出大家所期望的樣子。 那個大家所期望看到的牧。 那個大家認為牧應該是什麼樣子的牧。 好幾次,牧覺得已經到達臨界點,稱不下去了。 在當時,是怎麼撐過來的? 下班回到學園,牧想要一個人,獨自走到A組宿舍外頭步道旁的休息區。 休息區是給學生們在戶外坐著休息時用的,簡單的庭園造型石造桌椅。 牧坐了下來,趴在石桌上。 現在的他,不想面對任何人。 不想見到佐藤,不想見到其他熟悉的人。 他想要消失,到一個不知道他的地方。 拋棄掉所有的一切。 「你喝醉了。」 牧撐著頭,朝說話的方向望了一眼。 「桑原,你想多了,我還沒醉,我還能喝。」 「在我看你就是一副快要醉倒的樣子。」 「你少來,這一點酒就能醉倒我?你當我男公關當假的?」 「我看你是醉到連宿舍房間在哪都不知道了。你走錯路了嗎?要不要我帶你回去?」 聽完,牧噗的一聲笑了起來說: 「誰說我回來就一定要回宿舍?而且你這時間陪我回去,不怕臉上又被揍一拳?」 「你不要不知好人心啊!」 「我又怎能知道你安什麼好心?連強暴藥丸都用上了,幼稚!」 「你說我什麼?」 「我說你幼稚!對男人用那種女人用的玩意!你超~幼~稚~!」 牧說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 「你真的醉了。」 「這樣就叫做醉了嗎?難道一直活在清醒裡,就不會讓自己醉了嗎?」 突然間,牧扶著額頭哭了起來。 「每次面對客戶,她們總是想從我這邊拿走什麼,想從我這邊尋求心靈上的慰藉。但是我,我這不就是醉了嗎?我明明什麼都沒有,我內在什麼都沒有。我只是一具行屍走rou,靠著本能過生活而已。我我內在什麼都沒有,我什麼也給不了。我這樣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牧的眼淚一滴又一滴的滑落。 「面對客戶,我心中想要尖叫。我想要說,需要心靈慰藉的不是妳們,而是我!我累了。我不想繼續扮演男公關角色,我不想繼續扮演大家心中所期望的樣子。我只想成為我自己!」 說完,牧趴在石桌上繼續哭著,喘氣著。 沉默了一陣子,牧說道: 「對不起,突然間跟你說些奇怪的瘋話,請你別在意。」 桑原拍拍牧的肩膀說: 「看來你頭牌壓力也挺大的。放心,我不在意。」 桑原坐到牧的旁邊,輕輕拍著牧的背,想讓牧的情緒穩定下來。 沒過多久,均勻的呼吸聲,牧趴在石桌前,睡著了。 「你要送他回去嗎?」桑原問。 「嗯,我這就抱他回去。」 「你抱得動?這裡離B組宿舍有段距離喔!」 「現在是時候讓你看看我每日健身的成果。」 三浦對桑原笑了一下,抱起酒醉後熟睡中的牧,往B組宿舍的方向走去。 三浦右手抱著牧的腰,左手支撐著牧的雙腳,將牧整個人抱了起來,走了一小段路。 靠在三浦右側肩膀的牧,感受到身體的晃動,微微睜開了眼睛。 發現牧醒了,三浦笑著說: 「我的手還是沒有床來的舒服,我努力不要吵醒你,但還是把你給吵醒了。」 三浦輕輕將牧放在地上。 酒醉中的牧,抱著三浦的頭擁吻起來,喘著氣息說: 「你說,你的手沒有床來的舒服?要不要證明一下?」 牧將三浦壓倒在地上,繼續擁吻著將手伸到三浦衣服裡,愛撫著三浦的身體。 「你喝醉了。這樣的你如果被佐藤看到,他會生氣的。而且我是攻,怎麼可以讓你在我的上面?」 三浦從地上爬了起來,扶著酒醉中意識模糊的牧,慢慢走回到B組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