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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学校一个隐密的场所看着眼前的方格纹状的天花板,那裡还有传统式的长条灯管悬挂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愿意给我膝枕,然后帮我擦药,显现出我还有一点魅力。除此之外,我什麽都没有,只剩下淡淡的哀伤与回忆。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吗?」橙子老师吃惊的看着我,一边用沾满碘酒的棉花棒擦拭我的伤口。

    「好痛……」

    「挫伤跟一点瘀伤而已,真正的男人是不会一点小伤就喊痛的,知道了吗?」

    我没有回话,只是發呆似的望着天花板,任凭橙子老师在我身上胡乱的贴上没有剪裁过的OK蹦,那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愚蠢。躺着就回想起当我进到心辅教室后,老师她什麽也没问,只是要我乖乖的躺下,让她展现出「无人可比」的包扎技术。

    「橙子老师……妳担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我说。

    「喔!是吗?」她开始给我缠上医疗用的伸缩蹦带,一边用无关紧要的口气回应着。

    「果然低年级同学们身上的K菸都是从学长们那裡传来的。据说还有一些人是被强迫购买的……」

    「嗯、嗯!果然是这样。」

    「果然是这样?橙子老师不是要我接触这些些人,然后从他们之间获取情报,举發这种事件吗?」

    「举發?请不要随便地猜测老师们的想法喔!」橙子老师接着说:「我只是想了解同学们私底下想做些什麽而已呐!若你只是想报復那些打你的学长们,那还不如去找教官解决会比较实际呦!」

    「说的也是,的确是橙子老师的风格。」

    就算包扎好后,我依然没有打算离开橙子老师的腿上,只是仔细的聆听她一边哼着MISIA的Everything,一边将四周的医疗用品收进箱子裡面。我凝视着她的下巴时,才發现上面有几根非常细小的寒毛立在上面,当橙子老师唱到这首歌的高亢的部分时,还能看到喉咙振动着。

    一段即兴演唱结束后,她开口问:「你还有什麽事情隐瞒着?那才是你现在正在烦恼的事情。」我才缓缓的坐起身,看着被包扎成重伤患者的右手臂。

    「橙子老师认识井老师吗?」

    「啊?为什麽突然问这个?如果说是想问我印象的话,的确是满有个性的男人。留着落腮鬍的他,还颇得女孩子们的青睐,但是他也是个标准的变态,只是从来不加以隐藏而已。就这点来说,我还满欣赏他的。」

    「啊啊!妳们女人欣赏男人的观点真是令人想不透啊!」

    「然后呢?井老师不是你要问的重点吧?」橙子老师歪着头问。她拥有着髮尾微捲的短髮,带着一点成熟历练的神情,这是我第一次那麽近距离的看着她。

    「……雅,三年级有位雅学姊……老师认识吗?」

    「认识呦!如果说这两个人有什麽关联的话,就只有两人是情侣这件事。他们也交往快一年了,那是在二年级的时候开始的吧……」

    我惊讶得张不开嘴巴,一边凝视着她抬头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诉说的这件事情。「老、老师为什麽会知道这件事?二年级……老师不是今年才来到这所学校的吗?」

    「……小雅,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吧?虽然我没有见过本人,但是喜欢她的人很多,讨厌她的人也不是少数。所以要听到这些八卦的话,就找那些讨厌她的人来说,不就能最快知道那个人在大家眼皮下所有的动静吧?你否定这种做法吗?」

    我摇着头。

    「你会询问这个女孩,就代表着你对她有某种程度上的好感,但是从你现在的眼神看来,你就像个失恋的重症患者一样。怎麽了?是不是發现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面对橙子老师锐利的目光,我只能撇着头,望着一旁悬挂在置物柜上的黑色丝袜。「体育馆那裡……是我挨揍的地方,但我也看到雅学姊与井老师在那裡zuoai……是真的zuoai耶!那不是看情色片那种剪接式的zuoai啊!」

    「什麽嘛!交往了一年,相互交换rou体也是平常的事情,等你以后有女朋友的时候就会知道了。」她从口袋裡拿出了菸盒,上面印着DUNHILL的字样。她从裡面抽取了一支挂在嘴边,然后拿了一个打火机,上方贴着清凉泳装的外国女人图案,啪嚓地点了起来。

    我很讨厌菸的味道,所以就乾咳了几声。随着教室内烟雾瀰漫,橙子老师将菸灰弹进了垃圾桶。「再来呢?你就不想跟那位学姊说话了吗?那你真是一个差劲的男人。原来你所谓的喜欢、暗恋,只是建构在zuoai的前提下,是吧?」

    我看着橙子老师的眼睛,老师也看着我的眼睛。我只稍微抖动了一下肩膀,表示着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想法,或许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喜欢的含义代表着什麽。我想橙子老师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那种心情也许可以传达给对方也说不定。

    「算了,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吧!那些学长的事情你想怎麽样回应呢?」橙子老师将菸捻熄,弹进了垃圾桶裡。

    「不知道,我家裡也不是很富有,如果事情严重的话,或许我会自杀也说不定。」

    「这是开玩笑的吧?若少了你这个得力的助手,我往后的高中生活会很艰辛的。」

    「当然是开玩笑的。我可没有这麽软弱,只是非常的複杂,不知道明天以后能做些什麽,乖乖拿钱出来这件事,我可办不到。」我说。

    「那就面对他们吧!我每天晚上会加班在等裡等待着帮你擦药。」

    「想到就觉得很痛的啊!」

    「不痛。一点也不痛呦!对不对?」橙子老师摸着我的头说:「毕竟你是勇敢的面对自己恐惧的东西,有那种勇气的人,那些学长也拿你没有办法,顶多挨了几次拳头后,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我可以试试呀!但是我会先写好遗书交给橙子老师。」

    我们依然开玩笑的聊天着,直到九点多老师要回去外面的租屋处,我才离开那裡。那天还是元顾兄偷偷来宿舍的侧门接应着我,才顺利的回到男生宿舍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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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顾兄从我口中知道我们很多低年级的同学被学校学长勒索的事情后,隔天独自一人走到高年级区找那些学长。据说高年级的学长学姊们都看到他用力的抓住那位主事者学长的衣领,狠狠的留下「有本事就来找我,别去找其他同学们的麻烦」这句话后,就大剌剌的离开那裡,没人敢动手,因为大家都知道他背后是个有钱有权的大财团支撑着,他真的要闹事,肯定没有人挡得住。

    之后就真的没有人来找我们低年级的勒索了,至少我没有遇到过,也没再听过这类事的發生。有时候跟元顾兄走在一起,还会被同学们投以羡慕的眼光,毕竟那傢伙除了我和嘉文外,很少会与其他同学有正常的互动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天我想起,大概有两个礼拜没去过「科学研究社」了,平常也没什麽机会见到雅学姊,只从橙子老师那裡收到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分手,是很正常且平和的分手。我想井老师很乐意见到这点,这样一来他就能继续荼毒下一位送上门的女同学。

    中午休息的时间,我走到学校的自助式餐馆用餐,虽然那裡离低年级的班级比较近,但是中午的时候,都是学长学姊坐在裡面用餐,而站着买便当的都是低年级的学生。直到有几次跟着元顾兄坐在这裡用餐,才發现装在盒子的便当菜色是这麽的美味,而且高年级的前辈们看到元顾兄后,也不会多说什麽。之后我也常常独自走来这裡用餐,因为我吃饭的速度真的很慢,属于细嚼慢嚥型的。待在教室裡看着其他同学迅速将便当裡的饭菜吃完,然后安静的休息或是看书,只剩自己一人还在吃便当的话,那才真的是怪异的举动。

    我拿着塑胶餐盘装好菜色结帐后,就找个非常角落的桌椅坐了下来,毕竟元顾兄今天吃女朋友准备的便当,我可不像那傢伙一样的有权力支撑着,低调安静的吃着一顿饭,也不会有人打扰。还好学长姊们看到我的眼神就像是说「啊!那傢伙是跟元顾兄在一起的同学,我可不想惹到他……」之类的恐欋目光,我才能在这个地方无忧的用餐。

    「咚」的一声。我的位置是个两人对坐的桌子,有个餐盘重重的摔在我对面的位置上,我抬头看着眼前的那个人。留个鲍伯头短髮的女孩,她的髮尾很自然的捲曲贴齐颈部,眉毛很细,脸也很白,鼻子和嘴巴的比例很好,但是看起来没什麽画妆的样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清纯模样。她坐在位子上后,只用汤匙吃饭,一旁的卫生筷她连用都没用。那女孩望着角落的落地窗一边看着,一边用餐,一个眼神也没有看向我这边,这时候我才發现我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侧脸上,赶紧低下头挟着菜往嘴裡塞了进去,不时的将头摆向与她相反的方向。

    今天的用餐人数很多,她是不得已才坐到这裡的吧?我一边想着,一边观察着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而猜测着。

    「光一同学,对吗?」

    我将头摆正望着她,那女孩依然看着窗外,我盯着她的脸部后,以为是这裡太吵闹的关係,听错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因为对那张脸没有什麽印象,而且我除了雅学姊外,没什麽契机认识过其他学姊,于是我继续吃我的东西,过了一会又听到「你是光一同学吧?」这次我马上抬起头望着她,她也仔细的看着我。

    但是我不管看了几次依然不记得有见过这一位女孩。因为她是个令人注目的女孩,很冷酷、漂亮的那种,如果是认识的话,也是围绕在元顾兄身边的女孩子,应该立刻就会想得起来才对。若是这女孩呼喊的是元顾兄的名字的话,那一点都不奇怪啊!但是在这高中裡知道我名字的人根本不多。

    「我可以在这裡吃饭吗?还是有人要来?这个位子?」她问。

    我看到她的饭菜都已经吃了一半,而感到莫名其妙的摇摇头。「没有人会来,妳可以放心的在这裡吃饭。」

    「……你看起来像是在等人的样子,还是你不想跟我同桌吃饭?若是这样的话,大可把话说清楚,不用装模做样。」

    面对她像是生气的语调和分不清楚是愤怒还是平常的脸蛋表情,实在是个很神祕的女孩,身上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尤其是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到周遭所有人都看向我这边,简直就像裸体般的让人检视着全身上下一样不自在。

    「不,我想有些误会。我只是想问着,学姊为什麽知道我的名字而已,我们在什麽地方见过面吗?」我说。

    「橙子老师的祕密基地。」她喝了一口柳橙汁说。「你是那时进来的男同学对吧?」

    我认真的回想着,一边想像当时的画面。虽然进出老师祕密基地的女学生有很多位,但是她们的面貌我都清楚,就连名字都有点印象。我想起来了……确实有位染着暗红色的长髮女孩出现在那裡过,她的脸型跟眼前的女孩很相似,应该说是本人才对。只是现在染成棕黑色的模样,加上短髮清纯的样子,实在是变化得太厉害,一时之间也认不出来。

    「我记得妳的头髮留到这裡吧?而且还是暗红色的。」我用手指着肩下二十公分左右的距离。

    「或许吧?你记性真好。现在我非常不喜欢这种颜色,非常死板且单调。加上剪短的头髮,虽然凉快,但是非常不协调。」她自顾自的抓着自己的头髮抱怨着。

    「但是妳这样还满好看的啊!」我将剩下的菜夹进嘴裡一边说着。「跟妳的脸蛋很相配,而且妳的眼睛也很漂亮。」

    她像是第一次被人赞美一样的愣在那裡,而且维持着五秒钟左右不动。

    「你们男孩子讲话都喜欢拐弯抹角的吗?」

    「不晓得,或许跟某位朋友在一起久了,连讲话谈吐都变得华丽且实用了。」我指的人正是元顾兄。

    「漂亮的言语,只要是女人都喜欢听。但是呢!当你知道我的辍学原因后,你不会把这种词句放在我身上,当做是种赞美的。」她很肯定的说着,一边咬着银色汤匙不放。

    「我想妳可以试着说明一下,或许我不会那麽认为。」

    「我,名字叫做阳子,是个援交妹。援交的意思你应该懂吧?就是男人给钱,我就会把裙子拉起来,然后将内裤脱下来的那种打工族呦!怎麽样?你还认为我可以配得上你所给的华丽名词吗?」她微笑的说着这些像似无关紧要的介绍。

    「那个……阳子同学……」

    「嘿!我比你大两届,请加上学姊这个敬语好吗?我非常讨厌无礼的人。」她特别强调着。

    「嗯……我只是想说阳子学姊不管是不是所谓的援交妹,漂亮的依旧漂亮,不会因为妳的身份和地位有所动摇,至少学姊的名字不叫做援交妹吧?」我看了一下手錶,然后把桌上用过的餐具收好,准备起身离去。

    「嘿!你今天有带讲义的笔记本吗?英文和数学的?」她也跟着我站了起来,以目测来说,起码足足高了我约莫五公分左右。

    「有啊!」我说。

    「那借我一下吧!我想补回两年前的空窗期。」

    「当然可以。只是高年级的班级,我不方便过去,我们就约在cao场见面好了,时间就定在放学后吧!」

    「我想不用这麽麻烦。我觉得光一同学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一个月前我就已经办理復学,只是有点事情要处理,所以三天前才来上课,而且我就坐在你的座位后面。」

    「妳跟我同班?」我吃惊的大喊着。「为什麽我都没有注意到妳呢?」

    「因为光一同学好像很安静的存在于教室裡,连老师点名解题的时候常常都会忽略掉你……对了,餐盘帮我收一下吧!我要先去找橙子姊。」她将吃了一半饭菜的餐具叠放在我手中的餐具上。「别偷舔我用过的汤匙啊!」

    我皱着眉头不断的想像着她这句话的意思,或许她把我当成一个闷不吭声的变态来看待吧!她微笑着,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就这样走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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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中旬的那时候,天气突然变得很凉爽,果然开始有了秋天的味道。一年级的新生们,因为一个多月的相处而熟识了许多,下课后开始相约放学后的活动,也开始出现所谓的「小团体」,那种只有跟特定的人士交往且有些还具有攻击性,会不理智的与其他个体交恶。

    以某种角度来看,无法团结向上,一致排外的班级,其实是满吃亏的。在班上的我,既不加入任何一个团体,也不随便与人攀谈,整天都拿着书看,背后同学都说我是个书呆子、书虫之类,但我看的都是图书馆裡借到的翻译,所以成续在班级裡算是中下水准,也称不上同学给我的绰号。

    没有人喜欢孤独的,但是因为理解的人不多,所以也不勉强麻烦别人接近和瞭解。我以为自己算是班上的异类,但是坐在我身后的阳子学姊比我更奇特,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但是一旦开口说话就非常地直接,常常会伤了他人却不知道反省,更让人无法理解的事……

    她非常危险的性格。

    「阳子十六分!这什麽成绩啊?妳到底回去有没有在唸书?还是妳又想再休学一年重唸一年级?」每当教数学的白老师發考卷的时候,总会拿这种话消遣着阳子学姊,但那只是火爆的开端。

    「吵死了!你就像是树上那些交配的蝉一样,吱喳个不停!」阳子学姊瞪着白老师,那种眼神不像是学生对老师该有的。一瞬间,班上的同学们都小声的交头接耳。「那傢伙又来了……真是个危险的人,我看跟她接触的人,都要准备毕不了业囉!」

    「妳、妳!下课时候妳给我来办公室!」教数学的白老师将原本要挥出去的右手,不自然的压回课桌底下。阳子学姊摆明的就是吃定教师不能对学生体罚,所以才这麽明显的挑衅着。

    每次看到阳子学姊的身影就觉得她好像比我孤独,至少我有可以陪伴,但是她什麽也没有,只会看着窗外發呆或是趴着睡觉。自从那次在餐厅主动找我说话外,就没有再跟她有什麽交集了。阳子学姊常常跷课不来学校,不是躲在橙子老师那裡吹冷气看八卦杂誌,就是在食堂裡看免费电视。有几次在那裡面遇见她,想开口说些什麽却说不出口,我把这种情形告诉橙子老师,她却要我自己去问本人比较快。果然是她的作风。

    「光一,外面有人找你喔!」班上的女同学从门外喊着。

    我紧皱眉头的抬头望着,心裡想着是不是元顾兄还是嘉文这两个别科系的室友来找我。但是女同学的背后站着一位熟悉的身影,是雅学姊,她有点害羞的不敢直视我的眼神,我赶紧阖上课本,任凭教室裡的同学惊叫和喧哗。对教室裡的男同学来说,雅学姊根本就是个女神,什麽可能会与我有什麽瓜葛呢?

    我走到她的身旁小声的问着:「有什麽事吗……我、我们去别的地方谈吧!」

    「嗯。」

    我们并肩走向安静的地方,毕竟雅学姊出现在低年级的地方,会引起很多人的注目,让我们连话都说不出口。我们没有决定要去那裡,就自然的走向科学研究社团教室的方向,那裡很安静,没什麽学生会经过那裡。

    「光一同学……好像有一阵子没来社团了……」她说。

    「因为……有点事情,所以没有时间来社团,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说谎,但可不能说是因为雅学姊和井老师zuoai的冲击,而导致自己想要躲避着她。

    「该说道歉的是我才对……」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我跟井老师是男女朋友的关係,所以上次……」

    我伸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因为想起了橙子老师对我说过的话,至少我不想当个差劲的男人。「雅学姊做了什麽,我根本不清楚,今天来找我的原因不是为了出席社团活动吗?」

    「嗯……要进来坐坐吗?」她望着社团教室的四楼。

    「当然,我是裡面的团员啊!有一阵子没打牌了,也有一阵子没听到学姊宿舍裡的事情。」

    我们肩并着肩走着。她的脚步很快,我加快了一点节奏才跟得上。我们走到大约两层楼的阶梯,她突然加快脚步走到我的前面,然后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嘿!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关于时空旅行这个事情吗?」

    我将右手摀在嘴前,一方面是不想让不经大脑的猜测脱口而出,一方面是在努力的回想着。「我记得我留下的回答是个疑问句,对吧?」我说。

    「没错、没错。光一的确是问过我为什麽要到过去,当时的我还无法开口。但是现在我才觉得光一就像是我的家人,失去联络的那段日子我想得非常清楚,我可以诚实的告诉光一我是什麽样的人,而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的人。」

    「我想知道……学姊是什麽样的人。请告诉我……」

    「我啊!父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就死了!母亲则是受不了打击,逃离了家庭。」她说完,便往三楼的阶梯走了上去。「在那之后,我都是远房亲戚养着……」

    「养着?」雅学姊离我有三、四个阶梯,我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感。

    「是养着噢!就像动物那样地养着。」她说:「所以我想脱离那种生活就必须依靠有着稳定收入的人才能存活下去,就像水蛭一样!」

    「听起来很可怕的样子。」

    在四楼的通道上,她靠着残破没有玻璃的窗户边,仰望着天空。远方有片雨层云飘了过来,不久之后,大概就会下雨了。我不喜欢下雨天,潮湿而且行走在路上很不方便,尤其是待会放学后还要陪嘉文去市中心买教科书,光是想到就不自觉的头痛了起来。

    「啊……假如可以穿越时空回到过去,那真是一件既浪漫但是又不得不让人感到无奈的事。」雅学姊心思却不是放在那片雨层云上,而是用双忧鬱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麽妳会这麽觉得?」

    「因为,应该是从假设这个论点开始。假如回到过去只是想见见那敬爱的父亲,但是却不小心跟父亲zuoai之类的烦恼……光一,你应该知道我想表达的意思吧?」

    「妳开玩笑的吧?这种luanlun的事我实在不敢想像。」

    虽然我不知道雅学姊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以她的言论来说,井老师只是个替代品,无法取代她心中的父亲。所以这是他们分手的主因吧?我如此的想着。

    「嘿!我跟井老师分手了呦!」

    「喔。」虽然我已经从橙子老师那裡听到消息了,但是也无法表现出惊讶的模样,只是木然地的看着她。

    雅学姊用社团钥匙打开了门,点头示意着让我先进去。「我想,是该要回去那个地方的时候了。」

    「哪个地方?」我走进社团教室裡面,坐上了熟悉的位置。

    「当然是幻想破灭后,回到原本该醒来的地方。」她一边说,一边将社团教室的门反锁了起来。「我想……在离去以前,留些回忆之类的东西下来……」

    雅学姊的右手慢慢从腰际移到领口的棕黑色领结上,轻轻地弄鬆开来,露出了雪白明显的乳沟,手上的领结随着右手放鬆轻摆后,落在地面上。

    「我希望你能永远的记得我……」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