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1】

    前桌像个没有感情的传课本机器，没一会儿周弋辞本就不大的课桌被教科书占了大半，漫画里鸣人和佐助正在守护木叶村，演的正激烈，他无视了老师说的清点课本数量以及在课本上写名字。

    木叶村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他看着漫画，用胳膊碰了碰三八线另一端的人。

    胳膊碰到了，旁边的人压根没搭理他。

    周弋辞用余光瞥了一眼，手臂距离他不到十厘米，视线越过手臂就能看见被制服包裹住的身材。然，色心现在不在，木叶村更牵动他的心。

    “洛栖，帮我写个名字。”他喊了她一声，继续看着漫画。

    旁边的人没理他。

    目光终于从佐助的脸上离开了，旁边的人板着张脸，她难得扎马尾，穿过教室的微风吹起了有些没扎起来的碎发，她身后把它们别在她耳朵后面，手握着水笔在内页里写着‘洛栖’两个字。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不出来就干脆问她。

    周弋辞随手拿了本书，翻开到最后一页，从课桌里找到一支笔盖都没了的水笔，在留页的空白纸上写字。

    “你生气了？生气原因如下：

    A、因为昨天晚上我没顾及你感受，又做了一次？搞疼你了？

    B、因为晚上睡觉我枕的是你的菠萝抱枕？

    C、单纯不想打理我。”

    撕下那页纸，塞到她手边。

    她看了一眼，把纸没收，没回答他，只是拿着水笔把选项里不怎么绿色的字眼用水笔涂黑。然后撕成绝对没有办法拼起来的碎片。

    这态度不好估摸，想直接问她，班主任正好路过，手拍了拍洛栖的课桌：“洛栖，帮旁边去学生会值日的陆煜洲他们的课本清点一下，看看有没有少。”

    班主任顺道宣布了放学，开学典礼是新生的折磨，老油条的高三生没人乐意去看。

    周弋辞拿着漫画书背着个装模作样的空书包准备走人，梁栾正好从他们教室门口路过：“走啊，看成绩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周弋辞为什么洛栖状态不对了。

    原来今天是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放榜。

    乌泱泱的人朝着公告栏奔去，九月的热浪依旧能轻易弄死怕热的周弋辞，他拿着漫画书的手挥了挥：“你去看，我在网吧等你。”

    学校后面的黑网吧被他友爱的同班同学家注资翻修后，给围剿的没剩几家了，翻修后的后街老店全关了，不过也好，终于不用在网吧上网的时候闻隔壁机子处传来的韭菜盒子味道。

    店员给他麻溜的开了一台机，他从冰柜里拿了瓶雪碧，把网费和饮料钱一块儿给了。

    梁栾来的时候，周弋辞已经在打游戏了，难得打了盘上路。他熟练的用技能脏了中路一波兵线，脚下是对面中单皎月的尸体。

    左下角对面的中单骂开了：对面上单冰女，中路是你亲娘吗？每过一会儿就来gank一次。

    他看了眼，连搭理都懒得搭理，这种打不过就骂人的孤儿，多评论一个字都浪费精力。

    最后对面投了，他拧开雪碧盖，问起梁栾成绩如何。

    梁栾把拍的照片给他看，忍不住的呷酸：“苍天没眼，你他娘的上学期期末考试前没复习就算了，还是背着我偷偷在召唤师峡谷上分，结果你又是年级第十。”

    “你菜的扣脚，带不动。”周弋辞第一眼没看自己的分数，而是在名单里找洛栖，第十二名，他两中间卡了一个陆煜洲。

    梁栾趁他看成绩的时候上号，看了眼周弋辞的段位：“你怎么都这个段位了？我再掉就要回铂金了。”

    就是钻石他们两个现在的分差也双排不了，周弋辞换了个小号，手里还拿着梁栾的手机，看着洛栖的各科分数，语文分数不怎么好，比他低了快十几分。

    要是语文好好发挥这回考过他绝对没有问题。

    他把手机还给梁栾，拿起书包，一点也没犹豫：“先走了。”

    看着都进游戏的界面，梁栾差点化身祖安居民：“走了？我草你大爷，周弋辞，我玩的是大号啊。”

    -

    洛栖回家的时候，洛彦慧在家。

    厨房的炖锅在煮汤，洗干净的保温瓶放在餐桌上，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从厨房探出脑袋：“回来了？”

    “嗯。”洛栖把钥匙放在玄关的鞋柜上，犹豫着要怎么开口主动说自己的考试成绩。

    厨房里关火了，洛彦慧用保温瓶把汤盛进去，把肋骨份了两份，一份装进保温瓶里，一份是留给洛栖的。拧紧盖子，再用干净的抹布擦了一下瓶身。

    看样子是要出门。

    也是。

    月头，她要去疗养院。

    说起疗养院，但洛栖知道，那里看护的都是神志不清，行为怪异的人。

    当地人也都知道，那是家精神病院。

    而她爸爸在里面。

    没开口说上学期期末考试的事情，洛栖上楼的时候，洛彦慧出门了。

    周弋辞在门口碰见了洛彦慧，礼貌的喊了一声‘阿姨好’，洛彦慧关上门听见身后有人喊她，一回头发现是隔壁家的小孩，扯出一抹笑：“回来了？我们家炖了排骨汤，晚饭留个肚子过来吃rou喝汤。”

    日常礼貌的问候结束，她手机响了。

    似乎有人在等她，洛彦慧拎着保温瓶和一袋子东西出了门，有些不方便的拿着手机在给人打电话。

    周弋辞顺着她的背影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不远处，隐隐约约能看见有几个男人在里面。

    直到洛彦慧上了车，周弋辞才回家，一打开门，麻将桌自动理牌的声音隔着门都传了出来，门口脱着不少过时款式的女士凉鞋。从厨房的冰箱拿了瓶矿泉水，看见客厅桌上放着水果，顺手又拿了一个苹果。自言自语了一声‘我回来了’，内屋有声胡牌的欢呼声，倒像是欢迎他回家的。

    回房间，一开门。

    房间里的一切物品和他出去前保持一致，只是阳台的移门开着。像部恐怖片一样，他床上趴在一个女生。

    他关门，顺手上了个锁。

    听见声音，床上的人动了动，转过脑袋看着他，那目光有些不甘有些怨气。

    他把书包扔到房间的懒人沙发上，走到床边，没动手动脚，只是俯视的打量着她，制服的裙摆因为趴着的姿势只堪堪遮住大腿，及膝的长袜有一只已经有些往下掉了。

    他就这么看着她，也没说话。

    床上的人终于支起身。

    “为什么你分数又比我高？”她起身坐在床边气鼓鼓的。

    手里的苹果上楼前洗过了，他徒手掰成了两半，一半咬在自己嘴里，一半送到她嘴边。

    他笑：“洛栖，你这话像梁栾总问我为什么我比他帅。”

    她一口咬上他手里的苹果，像在泄愤。

    语气里没点安慰人的意思。

    洛栖在心里编排了他一遍，左思右想，人家凭本事考过自己的，自己再多嘀咕都是无能的怒吼。

    让她不开心的倒不是分数退步了，而是周弋辞这回又卡了第十名。

    一中有个不成文的福利，所有年级的年级前十名都可以不去出早cao。这个年纪的学生做起早cao都是怎么马虎怎么来，知道早cao情况成了班主任的绩效考核，又被抓严了起来。

    洛栖对于做早cao万般嫌弃。

    可无奈，总是被周弋辞卡在前十名外。

    “我看了，语文考砸了。”周弋辞去开自己的电脑：“作文写跑题了？”

    他开了电脑，准备打游戏。

    就是这副样子，他要是个对学习上心的，洛栖当手下败将也认了，偏插科打诨，还能考高分进奥数队。

    一想到又输给了他，她心里怎么都不痛快。

    果核扔进垃圾桶，她又懒散的倒回他床上，两只脚悬在床沿边，无聊的晃来晃去。耳边传来他游戏登陆界面自带的音乐，她思绪被牵走，但飘不出这面白色的天花板，她喊了他的名字：“周弋辞。”

    “干嘛？”他回答了，但是没回头。

    她问：“你要是认认真真的读书，我是不是和你差距更大？”

    他满不在意，甚至还开起玩笑：“我都放你一马了，你还期待血虐的下场啊？”

    自尊心被打击了，好像他说的又是事实。

    他能抄作业，就凭着上课听讲就考好成绩，他说作业是巩固，如果上课就会了的东西没必要再做作业。他能晚上和她厮混，不背书，第二天上课路上看几眼就全对。

    他管这个叫作穿着满级装去过新手村任务。

    没回答的声音了，他下意识的回头去看了她一眼，脚悬在床边，她正躺在床上，衣服下的身体的线条无所遁形，她就盯着块天花板看，像是能看出花来一样。

    他没进游戏，走过去，她的脚先碰到了他的裤腿。

    周弋辞弯腰，捞起她一只脚，手握着她的脚腕：“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你妈了，她叫我晚上去你家……”

    他故意一顿，笑吟吟的对上洛栖的视线：“吃rou喝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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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写一个和不一样的故事。和时间线一致，emm所以会以比较配角的形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