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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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黎的酒店。 林炽从冰箱里又拎出了一罐冰啤酒,拉开,呲啦一声,冒出气泡。 他喝了好几口冰啤酒,眼神却还是飘忽地望着窗外。 时至今日,再想起芬兰的那个夜晚,他仍旧会有些恍恍惚惚,怀疑那只是一个梦。 一个荒诞的,惊心动魄的,胜过他前半生所有体验的春梦。 可他又分明知道,那不是梦。 他在芬兰见到了李庭言,李庭言用力握住他的手,却谁也没有说话。 两个人死死地望着对方,像是要用目光把对方钉在原地。 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像一个生锈的机器,咔哒咔哒地勉强运转,却连动一下都要飘下铁锈。 他不知道李庭言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这样看他? 眼眶通红,好像一只困兽。 可他却又被李庭言看得浑身guntang。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他跟李庭言很快吻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嘴唇一开始是冷的,但是很快就变得热起来。 那天中间的记忆他都有点模糊了。 他不记得两个人是什么时候一起上了电梯,回了房间。 只记得在电梯里他们也在接吻,倒在房间里也在接吻,被李庭言压在窗户上,他们依旧吻在一起。 他的房间隔壁就是摄影组的同事,霍宇凝则在楼下。 这些人也许会听见他房间的动静,也许会揣测他度过了一个过于快乐的夜晚。 但他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也根本不在乎。 他抱着李庭言,甚至忍不住轻轻地牙齿在打着颤。 …… 李庭言半轨在他身前的时候,他连手指尖都像在充血。 …… 他们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李庭言吻遍了他身体的每一寸,几乎是在顶礼膜拜。 而他连灵魂都好像飘在了半空中。 到最后他已经是哭着在求李庭言。 但是没有用,他一次次被送上高峰,抓着李庭言的手死死用力。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太多的交流,好像真的退化成了野兽,只用身体来证明思念。 但他记得,李庭言在他累得已经完全抬不起手指的时候,抱着他,吻他的耳钉,吻他的侧脸。 李庭言跟他说,“你等一等我,林炽,等一等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要找别人。” “不要把我变成过去式,再给我一点时间。” “求你。” 林炽后来一度怀疑那已是他的幻觉,李庭言并没有在他的耳边恳求,并没有虔诚地亲吻他的脸。 这只是他在压力与思念之下,一次疯狂的幻想。 但是第二天醒来后,他浑身痛得跟要散架一样,走路都困难。 简直丢脸到太平洋了。 而在他的手上,却戴着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镶嵌满了彩色宝石的手表。 而在他的枕头旁边,留着一张便签,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我有事情不得不赶回去,没有能等你醒来,真的是抱歉。 昨天说的话,怕你没有听清,所以想要再说一次。 请你再等一等我,林炽,求你。” 而在这行字下面,像是临时想起,又添了一句。 “手表是之前就为你定制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制作好,你就离开了。 但我还是想送给你,请你别拒绝。” 规规矩矩,语气严肃,字体却清新飘逸,一看就是李庭言出品。 到现在,这支华贵得过头的手表还锁在林炽银行的保险箱里,只在出席活动的时候戴过一两次。 没办法,他托朋友鉴定了一下,得知了这只表的造价,饶是他现在自持见过世面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是除了那支笔,那张便签,李庭言再也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那疯狂的一晚上明明是真的。 却又真像一场春梦了无痕。 李庭言像一阵烟雨梨花,短暂的出现后就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在异国他乡。 可是林炽却开始频频在花边小报上见到他。 那些狗仔津津乐道写着李家的豪门秘辛,父子相斗,八卦着李庭言身边是否有哪位女伴会成为新的李夫人,紧接着又笔头一转,说李家继承人在婚姻问题上叛逆乖张,引起长辈不满。 桩桩件件,像漂流瓶一样流向林炽身边。 他再也没有现身,却又无处不在。 林炽又喝了一口冰冷的啤酒,镇得他牙齿都有些打颤。 他也不傻,他隐约能明白李庭言的意思。 从喻年,甚至郗子闻偶尔透露来的只言片语里,他也隐隐知道,李庭言大概真的在处理一些必要的事情。 可是李庭言这个人,自始至终,作风始终如一。 在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不会给出任何轻率的承诺。 他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必须能做到的。 所以他只是说,“请你等一等我。求你。” 他说,求你。 一贯高高在上,八风不动的人将自己放在低位,露出脆弱的咽喉,确实让人心旌摇曳。 林炽不否认,听见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心脏都颤了一下。 可是等待本就是天底下最磨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