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功 第509节
“这怎么可能?” 一旁白裕妻子鲁氏,也是一脸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微微摇头,随后看向良人白裕。 “不会弄错,那邹兴,乃是为兄故友从小看养到大,也是为兄故友亲自安葬,绝对不会看错!” 白岩解释道。 由于昨晚喝多,如今白岩头痛无比。 但是比起头痛,眼下那少年的事情,才是真的让白岩满心纠结,一脸苦恼。 回想当初在齐国亲眼看到那座邹兴墓地,若非是亲眼所见,白岩又何尝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看着眼下一脸呆滞的白裕,白岩清楚,若不是昨日胡毋敬在府邸内,这件事,昨日他便会告诉白裕。 “不是邹兴!那他是何人?” 白裕听到白岩的话后,拍起桌子,站起身,一脸恍惚。 当初他领兵在上郡高奴,是父亲命人送竹简去上郡给他,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他,并且嘱咐若是可以,便好生照料那小子。 而他第一次见那小子后,就没把那小子当外人。 在阳城之时,他更是命副将柴教那小子学习骑射,给那小子介绍人脉。 最后中毒后,他更是毫不犹豫的把白氏铁骑交到那小子手中。 结果倒好,两年后的今日,突然就告诉他,那小子不是邹兴,不是故人,而是一个陌生人,连名字来历都不知道小子。 这谁能接受啊!!! 书房内。 白裕气喘吁吁的摇摇头,看着沉默下来的长兄,白裕回忆起当初与那小子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一幕幕。 此刻白裕气得牙痒痒。 好小子! 感情一直都在骗他,原来压根就不是邹兴。 “不行,吾让那小子回来说清楚!” 白裕眼中满是怒火,立刻就要去写书信,命人送去雁门善无城。 “叔裕!” 白岩见状,连忙喊住白裕。 一旁的薛氏与鲁氏也满是担忧的看向白裕。 别人不清楚,但他们白氏族人可是清楚的知道,那少年如今羽翼已满,就算质问,又能如何? 败其名声? 这倒是可以,但哪又能对白氏有何好处。 “叔裕,那小子素来敬重你,如今你冒然质问,若是把他逼急,又当如何?” 白岩看着白裕说道,让白裕冷静一些。 “眼下事情尚未告知父亲,绝不可冒然行事!且先商量对策才是。” 白岩叹息一声。 白氏曾经强横一时,何尝被人如此算计,而且还是被人直接进入白氏行骗,不仅骗走白氏的姓氏,还骗走一份份照顾,最后更是连白氏铁骑,都落入外人手中。 还有自己的长女。 想到这里,白岩余光注意到身旁的长女君竹。 差点女儿都要被骗走! 唉~! 白岩行商一生,就没被骗得那么惨过。 越想越气,当初张仪孤身前去楚国,行骗楚王商於六百里,令楚王撤兵与齐埋下祸根,如今那小子倒是效仿得好一手。 “对策,如今还有何对策,白氏铁骑已全在那小子麾下。” 白裕跪坐下来后,一脸不忿的看向一旁。 白氏铁骑都已经尽数被骗走,对策,眼下还有什么对策。 木桌对面。 白岩见到白裕的模样,一脸愧疚。 “说起来,此事都怪为兄,若非为兄,也不会有今日。” 白岩满是歉意的说道。 在白岩心里,若非十几年前,他许下的那个承诺,留下玉佩,也不会被外人钻了空子,更不会在两年前,被一个素不相识,也不清楚来历的少年进入白氏,直接骗了所有人。 “良人,此事怪不得你,当初吾等也不知晓他的来历,而且在见到身份后,吾等也再三询问,方才确认。” 薛氏见到白岩的模样,轻声劝慰。 薛氏如今眼眶也忍不住泛红,若真要追究起来,那也应该是因她而起,若非是因为她,白岩当初也不会在齐国得罪人。 如今白氏也不会被骗,差点连长女都被骗走。 “哎呀~!兄长,裕并非是在怪罪你,裕是在责怪那小子不讲道义!” 白裕看着白岩愧疚的模样,连忙解释起来。 在白裕心中,从未怪罪过自己的兄长。 “罢了!” 白裕叹息一声,似乎就是这一声叹气,直接把心中怒意驱散掉大半,脸上的怒色变少很多。 “其实说起来,裕也是随口一说,毕竟就算没有那小子,白氏铁骑也不会再属于白氏。” 白裕说完,看了一眼兄长白岩。 “何况当初若非是那小子,裕,恐怕早已经命不保夕。” 白裕轻声说道。 虽说过去将近两年,但每逢寒冬之时,白裕都会感觉浑身发冷。 白裕清楚自己的身体,早已经不复当初中毒之前那般好,眼下再让他去领兵,他也难以扛住营地生活。 “良人!” 鲁氏轻轻伸手,放在白裕的背后。 此刻在鲁氏眼里,看着白裕的眼神满是心疼,眼眶逐渐变红起来。 外人不知道,族人也不知道,但身为白裕妻子的她,却是清楚的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白裕一个人独自饮酒,那落寞的身影让人心酸落泪。 戎马半生,一直素来直爽要强的白裕,也是人,亦有心酸难受之时。 “白氏铁骑当初交给那小子,也是那小子争气,吾也欠那小子一命,故而对于白氏铁骑,吾早已经想开,也见过那些旧部看向那小子的眼神!由那小子统领白氏铁骑,亦不负白氏之名。” 白裕看了鲁氏一眼,给鲁氏一个‘放心’的眼神,随后转头看向兄长白岩。 “只是令吾气恼的是,那小子居然一直隐瞒至今!” 白裕说完之后,或许是想到以前与白衍相处的点点滴滴,原本消失不少的怒意,再次浮现出来。 毕竟在白裕眼里,最不喜欢的,便是行骗的小人。 而若是寻常骗子也就罢了,但偏偏是白衍那小子。 回想起当初他对白衍毫无保留的信任,把白衍当做自己人,如今知道那小子一直在骗他,是个人都会介意。 木桌旁。 鲁氏见到白裕又开始动怒,担心对身体不好,于是便转过头,看向白岩。 “那可有查出他是何人,方才兄嫂说过,当初所问皆有所答,那定是十分熟悉邹氏之人,而且还是与邹兴十分亲近才对。” 鲁氏询问道。 原本鲁氏以为,也能大致清楚那少年来历的时候。 在鲁氏与白裕疑惑的注视下,却看到白岩摇摇头。 “查不出,吾曾私下打探过故友,并未发现有人与邹兴相识,甚至同龄之中,邹兴与其相处之人,都少之又少,素来低调的邹兴,也万不会说出如此隐秘之事。故而眼下,吾也不知那少年来历。” 白岩说话间,眉头紧锁。 回想当初在齐国临淄时,明里暗里的打探邹兴的消息,然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大跌眼镜。 莘石说过,邹兴虽是家道中落,但素来怀有大志,也瞧不上同龄之人,故而少与同龄人有往来,更别说关系亲近之人。 然而白岩却不明白。 那若真是这般,那昔日少年是怎么会如此熟悉邹兴的过往。 “查不出?” “这!” 白裕与鲁氏听到白岩的话,皆是眉头微皱。 他们夫妇二人没想到,兄长白岩在齐国了解事情真相后,居然没有查出那少年的来历。 如此。 可就麻烦起来了! 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裕、白岩以及薛氏等人,纷纷停止交谈。 毕竟白衍的这件事情,眼下绝对不能让外人得知。 “大人,不好了!” 一名仆人突然急匆匆的从书房外跑进书房,在白岩、鲁氏以及白君竹的注视下,来到白裕面前拱手辑礼。 “大人,据胡大人命人送来的消息说,昌平君之子芈沼,被歹徒杀了,行凶之人,尚不知是何人!芈沼的头颅也没找到!” 仆人气喘吁吁的对着白裕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