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神经病

    “老爷子！老爷子！”林天宇的喊声回荡在整片山林之中，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找到乔星的身影。

    已经临近傍晚，太阳的橙光在远处的西山上照耀着山林，透过树的缝隙，照在林天宇汗血泥土混结的脸上。“已经这个时候了，乔老爷子会在哪呢？”林天宇现在心中也很慌乱，“难不成真的和那个还没有见面的‘魃’同归于尽了？”

    林天宇心中盘算着最坏的打算，但是还不愿放弃，毕竟同归于尽也应该有个尸体吧，就算是见到尸体也算是给自己内心一个交代。

    正当林天宇准备再次向树林深处走去时，突然从山下方传来许多人的呼喊声，喊得正是他的名字。

    林天宇向山下望去，发现正从山下上来的是当地派出所的警察，看来是有人报警来寻他了。

    林天宇望着山下的民警，下方有一个眼睛尖利的警察也看到了他，便指着他的方向喊道：“找到了！在那！”随后众人随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林天宇果然就在前方。这时候林天宇发现，在这众人中，悦悦也在，看来就应该是她报的警吧。

    “警察吗……那这样一来，多些人手应该也好找一点吧。”林天宇这么想着。正当他准备向他们招喊以便让他们一起帮忙寻找乔星的踪迹，林天宇一个“帮”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冲上来的两个民警抓住架了起来，林天宇被拉到悦悦身边之后，一位民警问悦悦到：“你说的精神病人就是这个？”

    悦悦撩了撩林天宇的头发，仔细看了看脸之后喊道：“对对对，就是这个，谢谢警察叔叔！一会还要你们帮忙把他直接抓到市里的医院去。”

    “好的，既然人已经找到了，那我们就用警车把他直接送到医院去吧。”说罢两位民警架着林天宇向山下走去。

    林天宇见自己要被拉到山下去，自己还没有找到乔星，便奋力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放开我，我还要去找老爷子！我已经找了一整天了，你们帮帮忙！找一找他啊！也许再过一会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不过，众人都以为他在说胡话，以为他只是一个神经病在抽疯罢了。无论林天宇怎么挣扎大喊，依旧无济于事，只不过由两个人架着变成了四个人抓着四肢抬了下去。

    林天宇放弃了挣扎，抱着他的书，任凭四人抬着他来到山下。在临上车之前，林天宇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山上还有人，现在他命悬一线，我以我的医德保证。请找到他，无论他是生是死，请务必找到他，和我说一声。我情愿被你们送去医院，但是我恳请你们，一定要找到他。”因为现在的林天宇知道，他愈是挣扎吵闹，就越坚定别人认为他是一个神经病的定义，就算自己心中再清楚，也无济于事。反而是这种比较正常的说话，才更有可能引起其他人的重视。

    果然他这样引起了一位民警的注意，民警甲对一个看似领队的人说道：“看他一直说着山上还有人，会不会是真的啊？”

    领队模样的警察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嗯，也对。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现在这个人的处境应该很危险，如果我们放任不管，真的可能出危险。这样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留下两个人送他去医院并且回所里请求周围派出所增援，我和剩下的人原地待命等待增援。等增援一到，我们就上山寻人。”

    “是！”警察甲随后拿出对讲机向众民警说清情况之后，叫来了悦悦和另一个民警，将林天宇放在车里之后驱车离开了村内，先回派出所请求增援。其余还有六七位民警，全部集结山下，等待增援的到来。

    约莫开了有十几分钟，驾车民警将车暂停路边，随后对后座的悦悦说道：“请稍等两分钟，我回所里请求增援。后面的路程就由这位送二位过去吧，我在等待增援之后会回到搜救队伍中。”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副驾驶上的另一位警察。

    “嗯嗯，好的。如果有什么后续的消息请及时通知我们。”悦悦连连道谢。警察甲小跑着回到派出所，随后副驾驶的警察换到驾驶席之后，三人前往市区的医院。经过一段黑洞洞的山道之后，随着周围的建筑逐渐增多，林天宇他们逐渐接近了市区。

    三个人驱车来到市里的第一医院，这里曾是林天宇工作的医院，但是因为林天宇经常会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再加上自己那时候并不相信什么鬼怪之类的说法，所以都将其归咎在自己有点压力过大，再加上自己女友执意要去偏远山村支教，自己索性也跟着去了，还能缓解一下压力，享受一下生活。

    林天宇看着车窗外那些熟悉的夜景，回忆着自己曾经在这里遇到的种种。如果将那时候的事情和现在的一些认识联系到一起，那就都好说了。看来自己来这里并不是来“治病”，而是来“工作”了啊。

    这时候一旁的悦悦挽着林天宇的右臂，其实是为了不让林天宇乱动。看林天宇望着外边的景色出神，想起他曾经就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就势问到：“天宇啊，你那时候在这么好的医院里边拿着高工资，为什么就要去那么偏远的地方呢？”

    “我是神经病，不要理我。”林天宇显然对于悦悦还是心中有火，报警寻人也就算了，还把自己诊所的医生说成神经病这种事情，估计也就只有这种没脑子的护士才干得出来。

    不过林天宇转念一想，换做谁突然面前冲出来一个蓬头垢面怒目而向的人，还抓着自己衣领用力摇来摇去的，换做谁都觉得这个人不正常吧？看来自己也有问题，不能全怪悦悦。“其实我……”林天宇后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悦悦对前面开车的警察说道：“警察叔叔，麻烦您快点开，这个人貌似还病的不轻呢，一会拉到医院先给他来一针镇定剂吧。不然我担心一会我抓不住他了。”

    “嗯，好的，我尽量。”说罢民警便加快了速度。不出一刻钟的功夫，车停在了医院急诊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