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动力

    海市公安局原局长、现任江城县公安局长的彭怀志)法律的制裁。其实自从被宣布降职、降级以后彭怀志就清楚这一点，可惜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不过当时a省公安系统出的事太多，要是再抓起来一个银海市公安局长，影响就太大了，把彭怀志调到江城县不过是一种冷处理的手段，最重要的，当时只是发现彭怀志有严重的违纪行为，距离诉诸法律还有一定的界限。当然了，如果彭怀志只有这一点问题，那么降职、降级的处分也就足够了。

    彭怀志被调到江城县以后一直都非常紧张，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有多严重，也知道自己离开了银海市以后，很多事情会暴露出来，但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干了这么多年的公安局长，彭怀志知道，从调查组确认他有重大违纪行为的那一天开始，天下之大就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彭怀志不是没有想过逃出去或其它什么办法，但是他明白，这些想法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不现实的事情。且不说处于彭怀志这样的情况没法去办护照，即便是能搞一个假护照，恐怕他也没法离境。再说他这样的人就算是到了国外，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会收留他。毕竟他不同于一般的老百姓，外国政府也不傻，如果没有什么价值，他们是不会随便冒着得罪中国政府的危险给予一个明显是贪官污吏的普通中国官员政治避难会其他什么居留便利的。要是随便跑过去的一个贪官污吏都能享受政治避难的权利地话，国际舆论肯定会指责这个国家是犯罪分子的避难所，这可不是什么信仰问题或者是人权问题，刑事犯罪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受到打击的。任何游戏都有它的游戏规则，或许在利益的驱使下，偶尔会有人违反规则耍一些无赖，但毕竟还得继续游戏下去，总不能乱来一气，否则搞得天怒人怨的，肯定会被大家开除出游戏地行列。再说就算彭怀志能变换着身份出去，他也得有钱。

    问题是他手上的钱都是人民币，一时半会地，就算想换也没有地方换去。彭怀志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只要他稍有异动，肯定没个好。

    在得知被受到降职、降级的纪律处分，调到江城县担任公安局长的消息对彭怀志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喜讯。有些时候，对彭怀志这个级别地干部，一旦宣布了降职、降级，就意味着调查结束，目前的处理是最终处理。经过这样地处理以后，以前的事就算是翻过去了，不会有人再追究。一般来说，被这样处理的人要么本身的问题已经彻底调查清楚了，事实证明，用降职、降级来处理就已经合适了。这样的干部很可能有一天还能被重新启用，这种情况就真正叫做纪律处分，目的无非是给犯错误地人一个教训。还有一种情况就比较复杂了，正常来说就是查清楚了事实真相以后，大家也都认为问题不算太严重或者是有情可原，然后还需要有一个比较有分量的领导干部肯站出来为这个人承担一定地领导责任。在这种情况下，不但被处理的人很难再有进步地可能，甚至会连累的帮他扛下领导责任地人也很麻烦，这种情况叫做进冷宫，几乎没有什么翻身的可能性了。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像彭怀志这样的，调走他的目的一个是为了减少干扰，更方便调查人员对他的问题进行调查，以期望发现更大、更多、更严重的问题，另一个是减轻政府部门的压力，表明政府的态度。最重要的，是让站在彭怀志背后的人不要再想什么办法做什么手脚。说到底这也是表明一个态度问题，毕竟已经是这样，再怎么动作也不可能出现奇迹，人人心中都有一笔账，大家都清楚是怎么回事。这种情况就叫做冷处理，目的是让目标人物不再处于风头浪尖上，到时候处理起来影响程度会相对小很多。就比方说像彭怀志这样的情况，处理一个县级公安局长的影响相对处理一个市级的公安局长根本就是两个概念，影响程度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对于彭怀志来说，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明白。真正的纪律处分是不太可能了，就凭已经发现的问题，追究起来就够判刑的，上面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彭怀志更希望的是出现第二种可能性。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干部，而且已经到了这个级别，彭怀志或多或少在上面都有一些关系，个别领导也通过一些渠道跟他打了招呼，说是愿意保一下他。虽说彭怀志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而且也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真的肯帮忙，但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当然这些话就变成了救命稻草，其实他也没得选择。

    不过当彭怀志看到检察院的逮捕令的时候，他算是想明白了，自己是天真的做了一个梦，正好应了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老话。在检察院，彭怀志算是比较老实的一个，只要是检察院查出来的关于他的事情，他都老老实实的交代的清清楚楚。对于有可能牵涉到其他人身上的，他的印象就变得非常模糊了起来。有那么长的时间，别人早就把屁股给擦干净了，自己再东咬一个西咬一个的，只会给自己惹麻烦。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孰重彭怀志还是清楚的，自己这样老老实实的进去蹲几年，搞不好出来了还能混上碗饭吃。要是到处惹麻烦，难说会出什么事。

    不过不管怎么说，彭怀志的事跟现在的银海市公安局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其实这也很正常，有问题的人上级领导早就处理了，再说一般情况下，如果不是彭怀志在银海市公安局期间抓权抓得厉害，在局里面表现非常强硬，他也没机会搞那么多事情出来落到今天这个下场。李国生可以说是轻装上阵，银海市公安局上下都知道，就算再不服气（总会有不服气的人的），要是整天没事找事，搞的银海市公安局乱七八糟的，上面地领导肯定不会放过他们。再说别让李国生原来跟银海市八竿子都打不着，也没什么好找事的。而且别人一来就搞得轰轰烈烈的，就算有不服气的也没法说什么了，毕竟是实打实的东西，来不得假的。

    李国生也清楚上面地意思。当初上级跟他谈话的时候就反复交代，到了银海市以后最重要地问题就是搞好稳定，不管是要抓银海市的治安稳定，还得保证银海市公安局内部的稳定这也是李国生上任以后并没有像正常情况下来一个三把火的原因

    作为银海市的市委书记，韦庆刚对彭怀志地事多少是知道一

    上面领导在对市公安局领导进行调整地时候也跟他这也是为什么银海市委市政府对省公安厅之家安排来了一个市局局长地事没有什么反应地原因。大家都知道银海市公安局地问题不少。谁也说不清楚会牵涉到什么人。要是自己冒冒失失硬顶着省公安厅地安排飞要自己安排一个人。万一这个人出了问题。自己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再说这个李国生又挺会来事地。魏小虎绑架案和砖厂黑金矿地事。诺大地功劳。硬是叫他把露脸地机会让给了市委和市政府。手底下有这么一个人。怎么着都比有一个“秦桧”来得放心地多。

    凡事都是有来有往。海城市人大常务委员会刚开会正式任命李国生为银海市公安局长。银海市委书记韦庆刚就把李国生给叫了去。正式任命以后地李国生可跟顶着个代理局长地头衔在银海市公安局当书记地李国生完全不是一回事。有了人大地正式任命。李国生已经是银海市委常委了。不管怎么说可就都算是银海市政策地制定者之一。作为市委领导。韦庆刚当人得扶他一下。帮他在背后撑一把。

    当李国生赶到韦书记办公室地时候。不但韦庆刚书记。连黄爱华市长也在。这可让对银海市不是很熟悉地李国生感到非常吃惊。一般情况下。市长和市委书记很少会在谁地办公室里商量什么事。先不说这有点像东风和西风地问题。关键地。这书记和市长通常情况下都是两个“派系”地。除非是市长或者书记之间有一个地背景非常硬。乃至于强硬到已经不存在可竞争性地地步。那么这个时候。两个人通力合作地可能性就会很大了。

    “怎么？是不是在我地办公室里看到黄市长觉得有点奇怪啊？”李国生进门地时候不经意流露出来地差异一下就让韦庆刚给点破了。

    “没。两位可是咱们银海市地父母官。一个当爹地一个当妈地。在一起商量事情当然正常不过。”李国生算是圆滑了许多。听到韦书记打趣着自己。干脆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这总比尴尬来得强。也两边不得罪。

    “哈、哈、哈。看来咱们地李局长还真不愧是博士。说话地水平都不一样。谁都不得罪。”黄爱华市长一听乐了。像李国生这么形容市长和市委书记地还真不多。

    “那里、那里，黄市长不是在挖苦我那么。我现在只是博士生在读，什么时候能拿到学位还另说呢。”其实李国生心中有数，要是不出意外，今年他就能拿到学位，不过这样的大话可不是在这个时候说的。

    “行，咱们先不说这个事。我听说你打算今年跟海城市公安局秦局长的千金结婚，有没有想过把家安在银海市啊？”韦庆刚书记问道。

    李国生对韦书记知道自己的事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毕竟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要是韦书记不知道才奇怪呢？他关心的是后一句话，这才是关键。韦书记没理由冷不丁的说出这么个事来，难道说市里面打算给公安局一块地盖房子了？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一个好消息，包括彭怀志在的时候，银海市公安局就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报告，可市里就是不批，看来，这事今天是有戏了。

    “韦书记，黄市长，你们可都是知道我的。说真的，我这也年纪不小了，再说就算我拖得起，别人也拖不起不是？可这要想安家就得有房子，我们局里房子本来就紧张，我这个当局长的不能一来就让人给我腾地方吧？再说我这不是还没有结婚吗，这么都说不过去。要是两位领导能高抬贵手，给我们局里批一块地，那可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不但解决了我的终身问题，我们局里的同志们也都得感激两位领导的好。可我们这左一个报告右一个申请的就是没下落，你们说我这可怎么跟同志们交代啊？”李国生已经看出来了，今天两位领导的心情不错，既然这样，自己当人也不能破坏了这个气氛。于是说话也带着开玩笑的口气。

    “呦，我们还没说什么，你这就抱怨上了，看来不给你批点建房子的地方好像对不起你似地。这样吧，你打算要哪里？要多大的地方？我跟黄市长商量一下，要是行就给你了。”韦书记顺着李国生的口气说，毕竟这样说话比较轻松。再说了，自从专题片上了央视的节目以后，自己跟黄市长的关系有了很大的改善，在处理银海市的事物的时候方便了许多，说起来，这个李国生是最大的功臣。银海市电视台修改专题片脚本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可太好了！”李国生这下可算高兴了起来，要是真的把地给拿下来了，局里面的兄弟还不知道该多高兴呢。

    一看李国生这个架势，韦庆刚和黄爱华都笑了。这本就是他们预料的结果。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光一个专题片作为代价显然是不够的，怎么说也得说的过去，最多让公安局占点便宜就是了。

    “地可不是白给你们的，你们得拿你们公安局现在的地方来换，你看怎么样啊？”黄市长和韦书记配合得不错，白脸、红脸的角色算是分好了。

    李国生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这本就是一个台阶的问题。不过话讲回来，银海市公安局现在的位置正好在银海市中心，要是吧这个地方置换出来，市政府能安排不少事情。听着两位领导的口气就知道，这事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与其这样，还不如大方一点。

    “行，换就换，只要别让我们吃亏就行！”这丑话可得说到前面。省得到时候找都找不回来

    李国生从市委后回来以后，银海市公安局的兄弟们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李局长用现在市公安局的地盘换来了已经倒闭了的银海市纺织厂和棉纺厂的地盘，那块地可比原来市公安局的地盘大了好几倍，而且位置也不错，到时候连办公楼带家属区整个都能安排下去，还能有一定的土地储备，这可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顿时，当初说市委、市政府抢了市公安局风头的话再也没有，大家更关心的是自己能分到多大面积的房子。一时间，李国生和彭怀志孰优孰劣一下直观的摆在了大家的眼前，再加上局里面制定的奖励机制，整个银海市局的风气顿时扭转了过来，各个工作起来都觉得有劲了许多。银海市公安局算是上了快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