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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爱妃太能卷了 第125节

    昭儿替他捂住另一边的太阳xue:“那你小心点,别让文章从另一侧流出去了。”

    ※

    三个时辰后,谢晟被完好无缺地送回钟粹宫。

    郭小仪早早地就在钟粹宫的正殿等着,翘首以盼。

    “去就去了,怎的还带碧华宫的东西回来?我不是跟你说过,顾昭仪她送你任何东西都没藏好心吗?”见谢晟怀中抱着只憨态可掬的布老虎,郭小仪不由皱眉。

    “是儿子背文章背得好,字也写得有形,昭仪娘娘奖励儿子的。”

    谢晟瑟缩了一下,将布老虎抱得更紧。

    他没见过这么可爱的玩具,心里喜欢极了,但母妃看起来并不喜欢,他一收在碧华宫的活泼,忐忑地走上前:“儿子会用功上进的,请母妃代为保管。”

    见儿子听话,郭小仪这才舒展了眉。

    她替他理理衣裳,抱怨:“你看大皇子身上穿金戴银的,就送你一只不值钱的布老虎,你人小不懂事,别真当她多喜欢你,她有自己的儿子,说句不中听的,她巴不得我们母子俩活不成。”

    “娘娘,这怕是……”

    程嬷嬷眉头一跳,觉得这话不宜在孩子面前说。

    “母妃,昭仪娘娘不会这么想的,”

    谢晟不懂大人之间的阴谋诡谲,但他略读过圣贤书上的道理,他觉得母妃和顾昭仪之间有所误会:“他待儿子很好,也不像母妃想的那样,盼着儿子不上进。”

    “你不懂,顾昭仪她是后宫最会笼络人心的女人。”

    郭小仪涂满丹蔻的双手捧起儿子瘦削的小脸蛋,要他承诺了一箩筐日后必然会有大出息,他有大志向的话,才放他去用膳。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儿子心中的大志向只有俩——

    吃好,玩好。

    顾昭仪带着他和大皇子玩,竹球、跳绳和陀螺他都特别爱玩,碧华宫的花园地上还画了长长的方格,娘娘管这叫跳格子。两个孩子平常前呼后拥着一帮宫女太监,却没有同龄又平等的玩伴,疯玩一顿又累又开心。

    在郭小仪长期的高压教导下,养成了谢晟温和顺从的性子,凑巧,谢昭表面看上去是个治愈小太阳,实际却是个很有自己想法,又不太容易被说服的孩子,两人凑作堆,就是谢昭高谈阔论,谢晟点头附和——大哥说得对!大哥有道理!大哥我想玩玩具!

    晚上,皇帝到碧华宫来时,跟她说:“如果晟儿那孩子有不顺你意的地方,就让他不再上门便是。”

    “皇上此话何解?”

    “朕原想你会教孩子,能把晟儿的性子拧过来,可他终究不是你的责任,朕怕你为难。”

    几乎所有人在帝王眼中都是棋子。

    谢彻的心很小,他只在乎那么几个人的感受,恰好姜娴是其中之一,他怕她为难:“不用顾虑朕的想法。”

    皇帝能看出来的,姜娴也看出来了。

    二皇子这性情不拧回来,要难受一辈子。

    “皇上的想法,我岂能不顾虑?”姜娴把头依靠在他肩上,讲的是寻常妇人的育儿经,声线却清醒得凉薄:“我不妨坦白和皇上讲,我并非特别喜欢小孩,也欠缺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慈爱之心,我想的只一点,我不想昭儿有一个苦大仇深,终日盯着要比过他,偏执激进的弟弟。现在他俩不和,待在各自的宫殿河水不犯井水,我难道能拘他一辈子吗?早晚要在朝堂上相见,到时候烦恼的还是皇上。”

    生在帝王家,想事情不免要长远些。

    这是比现代重组家庭复杂百倍的事儿。

    谢彻惊讶于她已经想到十来年后的事儿,他道:“昭儿的性格豁达,朕不很担心他,倒是二皇子教朕忧心,你愿意出手相助,是晟儿的福气。郭小仪那边,朕会让她安份点。”

    “皇上不怪我说话难听?”

    谢彻反问她哪儿难听。

    姜娴轻笑:“我不喜欢小孩这事儿。”

    “这话难听?那你是没听过贵妃说的。”

    “贵妃说什么了?”

    贵妃说——郭小仪自入宫以来便不得圣心,却卯足了劲推儿子去争宠,自个做不到的事儿盼儿子来完成,托生到她肚子里真是来还债的。

    姜娴哭笑不得。

    翌日,谢彻派人去钟粹宫递了话——

    凡事要适可而止,再有下次,晟儿便给高太妃来养。

    给太后养着太抬举二皇子,会平生许多不必要的风波,恐怕不仅对郭小仪起不到敲打的作用,甚至会养大她的心。高太妃是谢王爷的母亲,平日过得清静也尊荣,如今他重用谢王爷,高太妃想必会愿意卖他一个面子。

    这一招可谓必杀。

    郭小仪知道钟粹宫有皇帝的眼线,再不敢对二皇子猛倒黑泥,也不拘着他出门。就在两位皇子的来往渐渐多了起来,快要到上书房的年纪时,后宫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后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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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八章 皇后

    春去秋来,皇后诊出喜脉的时候,御花园的叶子也由绿转黄。

    整个建章宫洋溢着喜气。

    当时,姜娴正拿着整理好的账本向她汇报公务,皇后端庄依然,娟秀的年轻脸庞上却笼罩着迷茫:“顾昭仪,可以给我说说你怀大皇子时候的感受么?”

    听出上司话里的不安,姜娴便捡些注意事项和她说,说完后莞尔:“不过看到福锦的反应,我就知道我多虑了。”

    “为何?”

    “方才我一说到有孕的难受之处时,福锦便露焦急,听到我说凡事只要有度,就不必忌口时,她都快从原地蹦起来反驳我,生怕我教坏了娘娘。有这样为娘娘设想的宫女在身边,怎会伺候得不周到?”

    皇后回头,果然看到身后的宫女福锦被说得面红耳赤。

    她含笑,摇头道:“顾昭仪是过来人,福锦还是个姑娘呢。”

    “我身子先天健壮,皇后凤体贵重,是该更重视些。”

    “贵重是假,繁重是真,中秋和先帝祭礼都近在眼前,马虎不得,朝中没有成年皇子,也不能全交给礼部去办,多少要我盯着,章贤妃也清闲不了,想提拔陆容华,又怕她徒生事端。”

    后宫大事一件接一件,打点起来不比皇帝轻松。

    帝后一体,既是权利也是义务。

    姜娴:“陆容华世家出身,想必点拨一二就能帮娘娘分忧。”

    皇后看她一眼:“你倒说得轻松!我是在替你想呢,她以前不总来招惹伱?”

    原来是这事儿啊!

    皇后亲疏分明,虽不像贵妃般待好友热烈,却在正事上总能考虑到姜娴,不教她吃亏。姜娴很明白这样的上司有多难得,于是也倾囊回报,相处数载,从未生过矛盾。

    姜娴说她不在意:“我不是在建章宫就是在昭阳宫,陆容华她不敢到这两个宫殿来寻我的麻烦,再说了,我现在位分比她高,她见到我得向我请安行礼,已经很久不主动到我跟前来。”

    皇后才想起有这位分差别。

    后宫里日复一日地过,不论容华或是昭仪,都威胁不到她的地位,她还是习惯性地护着出身低微的顾昭仪,免得她遭欺负了。

    “如今我终于有孕,皇上和太后都尽可放心了。”

    皇后的手放在腹部,握紧了她的手:“你不必担心有了孩子之后我俩的关系会生变,那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儿,即便有,那也是十来年后的事——孩子大了,得他父皇去管。”

    皇后说她盼着能一举得子,等有了嫡子,盯着她肚子的视线便会少上许多,也算尽了正妻的责任:“他要是明敏懂事,资质过人,我自是欣慰,没有母亲会盼着儿子不好,可他现在还这么小,小得我甚至害怕外面的庆贺之声太盛,惊扰了他。”

    皇后语不尽,握住姜娴的手却稍稍施加了力气。

    不至于将姜娴握得生疼,而又能感受她话里的郑重:“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儿女,我俩都不能疏远了。”

    “臣妾明白。”

    二人关系好,私下说话常以你我相称。

    唯有这句,姜娴正儿八经地自称臣妾,郑重应答。

    领导不会把话说得太透,要把话揉碎了才听得懂的蠢人也混不到皇后面前来,她要表达给姜娴的是一个赤.裸裸的利害关系——燕赤重嫡长,立储却取贤,如果嫡皇子平庸无能,别的皇子却出色地得了皇上看重,占着嫡子之位却非太子的皇子处境便凶险又尴尬。

    谢王爷就是最好例子。

    他甚至不是嫡子,只是因为文采好,被先帝看重并当作储君培养了一段时间,就足以成为新帝对他取之而后快的理由。

    唯一的解法,便是和新帝自幼相熟,且两边生母关系好。

    有感情基础培养出信任,无论最后是谁坐上龙椅,都会善待对方。

    ※

    走出建章宫后,姜娴只有一个感想:“皇后又瘦了。”

    皇后不喜奢华铺张,日常穿着是在维持着皇家体面的前提下,尽可能地简朴素净,比如她身上所穿的首饰和胭脂水粉,皆是内务府里的顶级御用胭脂,可宫里像容贵妃,她对胭脂的要求精细到玫瑰花的品种,每年京中时兴的颜色皆不一样,她对色号有要求,里面还加了大量养颜之物。

    这是明面上的分例没有的,得自己掏银子。

    皇后如果想要,当然垂手可得,但她不热衷,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也只有最基础的那些。

    换作现代,便是粉饼眉笔口红粉底液……每种只有一样,日复一日地用同样的化妆品:“我上回问皇后不多置办些吗?就是她赏给我的,也比她妆台上多。”

    “皇后娘娘竟如此朴素自苦,不愧是母仪天下的表率。”

    陈才人难得说了句像样的人话。

    ——低位妃嫔逢大年大节有机会一起晋升,虽无圣宠但得恩泽,在碧华宫安居一隅,陈常在也跟着升到了才人的位置。

    “皇后娘娘说,她每日要选择的事情已经够多,实在没有心神在坐到妆台前想今儿要用哪样胭脂。”

    人的精力有限,多用在一处,他处必少些。

    每季度内务府打出份例内的首饰,皇后从不更换,今儿握着她手时,皇后手上的戒指和手镯却都是新花样——她瘦了一圈,旧的戒指挂不住,手镯又显得过大,便只能融了重打,于是姜娴便看出来她瘦了。

    才刚怀孕便瘦了一圈,皇后真能撑下来吗?

    姜娴的忧虑并非全无道理,因为接下来不仅有中秋和祭先帝,就连大选也在即。后宫已经许久没进过新人,皇帝子嗣不丰,朝臣不能去怪皇上,就只能往“妃嫔不够多不够好”的角度去上折子,于是经商议后,今年再进新人,也给上回没有适龄女儿的官员往后宫送人的机会。

    选秀之事,皇后哪怕分权,也不能全当甩手掌柜。

    姜娴回头看向因为距离而变小了的建章宫,心生忧虑。

    只是皇后虽不爱权,责任心是很足的,憋着一股劲儿将选秀的事项捋了下来,姜娴也被别的事儿缠上——继母张氏递牌子进宫大吐苦水,就因为选秀这事儿,姜家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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