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堕落
欣绕过他的右手撒拉弗，向左手基路伯下令：叫他率天下所有兵力去讨伐和屠杀闪的后裔。欣搬回了安努神殿，并叫两位上座者大护卫，右翼是阿撒赛勒，左翼是莫斯提马；他命二人时刻保卫在他身边。 在这不久之前，乌鲁卡基那·赫乌索仍然在那个简陋的石锥寺内，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地鞠躬尽瘁处理着天下的政务，他听说了凯美特地区的大乱，并派人去调查；当摩西分开红海之后，他意识到了这涉及到中高层祭司的力量。他先是派使者在西奈山上向以色列人传达了约束他们力量的法律。然后他来到西北统领司萨利尔的驻地质问情况。 撒拉弗问道：『你治下的凯美特地区发生如此大乱，你知道吗？摩西所拥有的权柄至少是大统领司级别的！你又如何解释呢？』 萨利尔回答：『不是您叫我派人去救您的族人，闪的后裔——那些以色列人从凯美特地出来吗？不是您叫我给予他摩西权柄以拯救他的族人们吗？』 乌鲁卡基那听后勃然大怒：『你说的是什么话呢？！你竟然随意这样捏造事实，难道你不清楚你的位阶了吗，竟然敢和我说这样的妄语！』 萨利尔笑而不语。乌鲁卡基那便冲出去，找他的上级阿撒赛勒和莫斯提马去了。他来到二人身边，愤怒地说：『你们的下属萨利尔做的是什么事呢？！在地上製造如此大的混乱却推到我的头上，说是我指示他去做的！你们二人应当速上去把他的权柄收回来！』 阿撒赛勒和莫斯提马互相看了看对方，不解的说道：『尊敬的阁下，我们二人是大护卫使，我们有自己职责和管辖的范围；一般不去干涉这样的政事，不会去随意分配和收回权柄。况且竟做出这等丑恶之事的西北统领司萨利尔是基路伯任命的，我们更无权干涉。』 听到这句话，乌鲁卡基那的心凉了半截。如果基路伯是萨利尔的靠山的话，想要治他的罪就要找出实质的证据。他本打算到平原上的园子去找欣，叫他直接去看基路伯杜姆齐德的记忆；但突然他意识到，如果杜姆齐德要和某人合谋这样罪恶之事的话，必然会在他乌鲁卡基那会出现的地法——石锥寺的周围或是隔壁，这样就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不久后，从赫楞传来数万将士亲眼目睹闪族人被激怒后变身成巨龙的传言，有人把同为闪族的摩西与之联系在了一起；这之后安纳托利亚各族开始首先向闪族赫梯人反戈一击，乌鲁卡基那顿时感到事有蹊蹺，这次他直接前往了杜姆齐德的住所质问他。 撒拉弗问道：『你这次又要做什么事呢？！你这个狡诈的傢伙到底在谋划着什么呢？！我知道是你把特洛亚城主一家人变成那恶龙的样子，让他们族人乃至这地上所有闪族人都成为眾矢之的！你到底想以此达到什么目的呢？！』 基路伯答道：『您怕是忘了，出身乌加里特的您本人，也是闪族人——是埃兰人的后裔，那些喜克索斯人；当您看到那些您同族的恶魔败露自己的真实样貌，被各地的人起兵讨伐，您一定很气愤吧！您魔鬼的本性也已经被触发了吧，您血液里流淌的那想要破坏一切的原始本能一定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吧！』 撒拉弗叫喊道：『你！你这样诬陷我和我同族的人又有什么作用呢！我现在就去找欣，和他说明所有的情况，他一定会相信我而剥夺你一切的权力的！』 基路伯讥笑着答道：『怕是已经晚了。尊贵的陛下就在你来之前刚刚找到了我，他已经下令囚禁和击杀这地上除你以外的所有以拦人、亚述人、亚法撒人、路德人和亚兰人；现在他们被当作是这地上残留的魔怪和邪灵，将会被一个不剩地从这地上清除掉！』 乌鲁卡基那惊恐不已，他冲出那里朝着安努神殿的方向奔去。他不相信欣已经做出这样可怕和罪孽深重的决定；他不相信欣就会这样轻易地相信了这地上荒唐的传言；他更不相信欣会不再相信他，不再相信这个最理解他的人——乌鲁卡基那，而选择背叛他。 他赶到了神殿的上层——欣的住所外，那里已经被层层的护卫阻拦住了进入的通路。两位上座者大护卫阿撒赛勒和莫斯提马拦住了他的去路。 他们二人对乌鲁卡基那说道：『国王生病了，他有旨禁止任何人进入内殿，任何擅闯者将被直接毙杀。请您回去吧。』 乌鲁卡基那大喊道：『我要见他！这一切都是基路伯的阴谋！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这一切都是杜姆齐德的阴谋，只为扳倒我而重新获得权力！陷害我和我的同族，让他们变成怪物，唆使他们在地上作乱……』 欣蜷缩在屋内的角落里以泪洗面，他能听见乌鲁卡基那说的一切，但他已经不再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了。在他的心里一直以来最脆弱的地方被重新啟动了：那个关于世界性质的猜想：一切美好的事物，一切万物的存在，一切辉煌的文明和绚丽的生命，都将在不可逆转的演变中自我毁灭，都会在末日的最后一刻土崩瓦解；无论用尽什么样的力量去维持和呵护，一切最终都会凋零、毁灭并且被黑暗的烈火所吞没，终将化作灰烬并被风吹散。 即使他也想再去相信乌鲁卡基那，相信那个突然带给绝望的他以希望的人，但在此时此刻他都已再没有任何气力了。对他来说，接受加俾额尔那个最简单的解释：那个最可怕的解释，那个最令人发指的解释，也许才能让他稍微的轻松：也就是乌鲁卡基那所有的花言巧语都只是为了获得权力；他那让欣看不到他记忆从而產生的令人眩晕的悲伤只是来自于他魔鬼的邪术；而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那些与他同族的闪姆带来的恶魔们所酝酿已久的一场巨大的阴谋：披着人皮潜伏在世间数万载，只为选择一个精心挑选的日子来击溃脆弱的欣的心灵，从而让这个世界本身就必然会发生的末日提早到来一些。 『欣！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你还记得我和你说的一切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理解你，你为了逆转末日所承受的一切，就让我来替你承担吧！啊！我可怜的欣……他们就是利用了你那善良的脆弱的心！啊！请相信我吧……欣！』乌鲁卡基那也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然而欣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答，不久他便沉默了。 他就跪在那里三天三夜。三日后，他见欣仍不愿意见他，他便起身对两位大护卫说：『请帮我带话给国王，我辞去撒拉弗的职务。既然陛下没有下令杀死同为闪族人的我，那我将回到故乡去帮助那些被迫害的同族人……』说完，他正要转身离去。 两位大护卫拦住了他，并小声说道：『阁下。您终日在石锥寺内不辞辛劳，为这地上的百姓所谋的事，您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您跪在此地请罪三日三夜，我们也为您的忠心所感动；关于您被诬陷之事，无论国王是否相信，我们两个人都相信您。我们两个人的权柄是直接来自于国王而不是来自于基路伯，我们有统领眾兵使的权力，我们的权力相加应该能与基路伯对抗；今日之事，国王欣下令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我们终是看不下去的，您现在要啟程回故乡去帮助同族人，请带上我们助您一臂之力。』 听到阿撒赛勒和莫斯提马的话，乌鲁卡基那的眼眶再次湿润了。他看了看面前站着的这两个人坚定的眼神，欣慰地点了点头，他们便啟程了。 注释： 阿撒赛勒：希伯来语：?????????，罗马化：?azazel；阿拉伯语：???????，罗马化：?azāzil，是《利未记》曾提及的一个名字，先知摩西于《利未记》中记录了有关赎罪日献赎罪祭的事宜，仪式中的一项就是要把一头公山羊作为代罪羔羊，送到旷野之中归与阿撒赛勒，后在偽典《以诺书》中称为堕落天使之一 莫斯提马：mastema，吉兹语：????，希伯来语：???????????，在旧约偽典《禧年书（英语：bookofjubilees）》中记载许多关于这名堕天使的故事，根据禧年书中的记载，他是堕天使与女性恶魔的首领，基本上和阿撒兹勒同是看守天使的指挥者 西奈山：mountsinai，是埃及西奈半岛南端的一座山，摩西在这座山代表以色列人领受耶和华的律法十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