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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5节

    话说得倒是好听,昨日还轻她是个野丫头,今日便夸她有能耐了。

    沈青棠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权衡了一番后,倒也没说什么。

    放眼望去,这一带人家住的基本都是较为体面的砖瓦房,门前还挂着各式铁器,看起来都是做的铁匠的营生。

    而赵家的房梁最高,坐处中间,怎么看都有些众星捧月之势。

    不过还没来得及都看完,沈青棠便被赵宏赶鸭子上架一般,急匆匆推进赵家的大门了。

    开门的老仆见少爷终于请到了大夫,喜得泪花直冒,立刻就将二人引到了内室去。

    沈青棠这边一口气还没喘上,那边里屋的房门就已然敞开在了她的眼前。

    屋内的光线比较昏暗,门一开,还有些不太好的气味散了出来。

    沈青棠仔细一看,那榻上躺着一个小孩子,约莫八九岁的模样,面色苍白虚弱,右小腿上还用布条固定着一块竹板。

    乍眼扫过去,那垂在床边的泛黑的指甲,倒是立即引起了她的注意。

    作者有话说:

    多少可以窥见一些,魏大人日后的护妻狂魔属性了hhh。

    接下来暂定先隔日更,谢谢各位看文的宝儿们,啾咪~

    第6章 被跟踪

    鲜少有毒素能扩散得这般迅猛,昨日她救下的小夫君是这样,怎么今日的赵家兄弟也是这样?

    沈青棠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当即系好面纱,赶紧跑到床边坐下,搭上脉象暗诊了起来。

    赵宏焦急地看着她切脉,一旁的老仆也跺着脚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这昨日还在坡上耍得好好的,哪个挨千刀的这么丧天良,宁哥儿还这么小哪……”

    “岑伯。”见老人有些激动,赵宏立即揽住了他的背,示意他克制一些,别扰了大夫的心神。

    沈青棠捻出几根银针,仔细扎在了赵宁胸前的xue位上,抚针、切脉,眉头微蹙,好似有些惊疑,又像是遇上了什么棘手之事。

    “……怎么样啊,你倒是说句话呀?”赵宏紧张得不行,生怕听到什么噩耗。

    “哦,”沈青棠愣了愣,好像还没缓过神来,“这、这个毒还是有些凶险的,你别着急,我来给你开一张方子。”

    她匆匆抓过纸笔,可手却一直在抖,迟迟没能够落墨——

    她捡来的小夫君……

    居然和赵宁中的是同一种毒?!

    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这两边的凶手是一伙的,现在可能还藏在他们住的村子里?

    沈青棠越想越不寒而栗,慌里慌张地写完方子后,大脑好像陷入了一片空白,甚至连看向赵家的这间屋子,都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可她一时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思来想去,也只好先坐上马车,同赵宏一起到镇上抓药去了。

    “赵大哥,赵伯伯去哪儿了,怎么都没见到他啊?”沈青棠心里压着不少疑惑,抬手揭开车帘一角,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赵宏握着缰绳,头也没回,话里隐约有对父亲的不满,“说是上工去了,可能找外边的人想法子去了吧。”

    “哦。”沈青棠勉强笑了笑,可一想到赵宁和自家小夫君中毒的事,她心里还是对那群心狠手辣的贼匪有些忐忑不安,“那你们去找衙门报官了没有啊,说不定能快点抓到人呢?”

    驾车的人没有回答,但沈青棠好像听见他有些不忿地叹了口气。

    乡镇离村子并不算远,不出一刻钟,沈青棠便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下了车。

    “什么,卖完了?你们不是药庄吗,卖完了不知道去补?”

    听到失控的叫骂声传来,沈青棠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发现赵宏正揪着店家的衣领,争执得不可开交,立即就跑过去拦下了他,“赵大哥!”

    “说!你们到底和谁串通好了?不想卖就直说,你以为我不敢砸吗?”赵宏气得双眼猩红,手劲又极大,直掐得店家眼冒金星,沈青棠根本就拉不住。

    “赵大哥,赵大哥你先听听还有哪些药,别着急!”她拉住赵宏气得发颤的手臂,极力劝解。

    听了她这句话,赵宏的脑子好像终于获得了一丝清明。他怔然地看向她,呼吸慢下来了,手也渐渐停下来了。

    劫后余生般的店家立即捂着脖子大喘了几口气,他胡子一吹,小眼睛愤愤一横,指着赵宏半天都骂不出一句话来,“你、你……”

    沈青棠帮他把气得发抖的手按了下去,好言笑道,“店家,实在对不住,我这位大哥也是救人心切。你们这店里还有什么药在卖啊,麻烦说给我听一听。”

    “这……”店家有些犹豫了,毕竟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底,也不敢轻易下决定。

    赵宏没了耐心,直接亮出了拳头恫吓,“让你说,你哑巴了?”

    威逼之下,店家只得不情愿地拢了拢衣领,像老和尚念经一般敷衍报道:“小店在售,当归黄芪青皮白芍三七丸,柴胡香附红……”

    “你他娘的急着进棺材呢!”赵宏在气头上,又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

    “哎哎哎,”沈青棠急忙拦住赵宏,略一思索,笑着给店家报了另一个方子,“麻烦您,一钱乌头、干姜rou桂各四钱,黄连两钱,速度快些。”

    “……”店家愣愣地看着她,忽然没话说了。

    顺利拿到药材出店时,赵宏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他打算向小姑娘好好道个谢,见她自出了门后就一直盯着旁边的布行看,便十分慷慨地推了推她的手肘:

    “哎,你看你这衣服都洗得见白了,快去里边儿挑块好布料吧,就当我今日付你的诊费了。”

    沈青棠勉强笑笑,不知想到什么,低头看向指尖跳跃着的阳光,思绪也跟着飘出了很远。

    昨夜失手碰到少年腰际的画面,还在她脑海里一下一下地闪现。她轻握起手掌,好像仔细回忆上一番,还能依稀感受到他的身量。

    他现在没有件像样的外衣穿,万一……

    人总是惯爱逃避,越是心惶之时,便越是忍不住做些幻想,期待会有绝处逢生的转机出现。

    沈青棠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愿去想那些坏的方向,只希望能从这件布料上,寄托一丝美好的期盼。

    万一能平安过了这阵的话,日后他能下榻出门了,也总得是要准备的。

    难得来镇上一回,若是错过了,只怕下次也不一定有机会了。

    “赵大哥,你先在这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还没等赵宏反应过来,沈青棠便已怀抱着药箱,急匆匆地奔至对面的布行去了。

    赵宏也能理解小姑娘的心性,毕竟一身衣服都穿旧了,去买新的也总是积极的。

    他心事略重地轻吐了口气,倚靠在墙边,默默望着左右的行人打发起了时间。

    可他没有发现的是,一个暗暗注视着他们行踪的人影,也在此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街巷的拐角处……

    夕霞散成了漫天云锦,鸟儿结伴次第归巢,地上的马车也沐浴着碎金,在一座草堂前歇了脚。

    “赵大哥,你回去按我说的把药煎了就成,不过这只能先应付一下,后面还得再想想办法。”

    沈青棠怀揣着一只小包袱,在夕阳下做着临别前最后的交代。

    许是历过了从绝望看到转机的大起大伏,赵宏也索性直言:

    “行,真过了这个坎,那你就是我赵家的大恩人了。我这个人呢,说话不怎么过脑子,昨天……”

    门口说话的动静似乎引起了屋内之人的注意,带有血气和尘泥的衣角轻轻拂过内院的门槛,很快便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前堂的门扉之后。

    少年面色阴沉地偏过视线,刚巧,就从门缝里看到了那一对在马车旁有说有笑的人影。

    “行,那这事就翻过去了。你叫我一句赵大哥,我也就认你这个妹子了,往后再有谁欺了你,你就报上大哥的名字。”赵宏响当当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胸膛。

    沈青棠勉强笑了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你快些回去吧。”

    马车迎着落日而去,与赵宏挥手作别后,沈青棠也赶紧拿出钥匙去开锁,忙不迭推开了草堂的大门。

    “魏公子,我回来了。”

    院子里却空空荡荡的,没有传来任何她预想的回应。

    “嗯?”沈青棠有些疑惑地推上了门栓,只当他还在休息,便又快些跑进了内室一看,“魏公子……”

    !!

    榻上是空的?

    “魏……”

    “我在这儿。”

    一声平淡的嗓音冷不防从耳后传来,沈青棠刚转过身,便迎面撞上了那半个身子都没在阴影中的少年,整个人都被吓得失了声。

    可借着朦胧的天光她才发现,少年的手不知何时竟被水打湿了。

    此刻他正微微侧着头,不慌不忙地用衣袍擦着手,好像做的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你……你去哪儿了呀,我到处没找到你。”沈青棠有些不解地看向他,水灵的大眼睛还透出了一股子担心来。

    魏珩甫一抬起头,撞入眼中的便是她那副天真单纯的模样,连带着的还有窗外洒了她一身的夕阳。

    他忽的笑了笑,走上前,慢条斯理地倾下身,轻声道:“姑娘不曾发现,自己被人跟了一路么?”

    沈青棠听得一愣,睁圆了眼睛,“跟踪?”

    她反应了一下,像只受惊的小鹿探过窗户向外望了望,又小心缩回头,压低了声音问:“你怎么知道的呀?”

    冷不丁联想到了赵宁中毒的事,她又惊得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你的仇家吧,他们找上来了?那我们、我们……”

    她慌张地拉住少年未受伤的右臂,作势就要往里头躲,“我们现在从后门跑出去还来得及么?”

    女孩将她护在身后,四处寻找着屋里可以用作防身的东西。

    这样被人好好保护的感觉,对终日走在刀尖上的少年来说倒还是生平第一次。

    他稍稍有些没反应过来,视线落在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上,呼吸也停滞了一瞬。

    不知怎的,他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又好像有什么不明的情愫在胸口悄然滋生了出来。

    分明他现在是个随时都可能招致危险的大麻烦,可她却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甚至在关键时刻,还想着要带上他一起逃走?

    “等一等,”被强拉着走了两步后,魏珩使力回拉住她,对上她的眼睛,忍不住笑了一下,“姑娘这么紧张做什么,在下还没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啊?”沈青棠不明所以地回过头,反应了好半晌,才从少年那温和如春风的笑意里找到了几分踏实感。

    “那……他不是坏人啊?”她有些不解地皱起眉,真的猜不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