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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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阿姨在候车室等了半晌不见来人,出来找,见温可意站在大厅外,忙走过来,拉着她往大厅走:“丫头,外面多冷啊,快跟姨进去,火车都快要来了。” 她如同提线木偶,被牵引着,过安检进候车大厅。 广播声传来,K544列车开始检票。 许阿姨领着温可意跟在人群后头,还没走到检票口,就被突如其来冲进候车大厅的警察拦住,有群众举报说这个许阿姨买卖小孩,涉嫌拐卖儿童,对她依法抓捕。 警车上,女警察温柔的安抚温可意说别害怕,问她爸妈是谁,家里大人是做什么的,不管问什么话,她统统都没答言,她低着头用手扣书包的肩带。 而被监押的许阿姨就没这么安静了,她惊恐的晃着手铐,挣扎着要从车座子上站起来,一直不停重复辩驳:“警察同志,你们抓错人了!我不是人贩子,是这丫头的哥哥,托我找一户好人家收养她,怎么做好事还犯法吗!?” “老实坐下!我们警察不会平白无故抓人!有话留着到审讯室再说!”两个男警察合力把她摁住,扬声呵道。 许阿姨听到这话也心慌意乱,更急于给自己洗刷冤屈,忙冲坐在前排的温可意说:“丫头!你快给他们说说!我一分钱都没收过,怎么成了人贩子!” 温可意回头厌恶的看了一眼狼狈不堪中年女人,对女警察说:“阿姨…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她。” 其实这个许阿姨,的确算不上是人贩子,因计划生育严,有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为了要个儿子,超生连生好几个结果生出来是女儿,压根承担不起抚养和超生罚款,也有意外怀孕的,未婚先孕的等各种原因生而不养,有不要的,就有要的,丧子丧女,不孕不育的人家也不少,许阿姨便从中钻研出门道,牵线搭桥,每次抱养和送养的家庭都会给她一些好处。 上次蒋明义的meimei,就是这个许阿姨给找了一户好人家,她再三向周惩保证,一定会给温可意找一家家庭条件好的养父母,他这才放心把她送到火车站。 哪成想会有这么一档子事。 到了警察局,温可意被领到办公室,女警察让她去沙发上坐,还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接过纸杯,乖巧道谢:“谢谢阿姨。”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就对阿姨讲,”女警说。 温可意握着纸杯的手紧了紧,低头小口抿了一口温水,思考着,既然走不了了,就得回去,该怎么让周惩心里内疚,从而不再舍弃她? 她犹豫再三提出要求:“阿姨,可以给我买个煎饼果子吗?放香菜,不要鸡蛋。” 女警察见温可意放松戒备,很开心,笑着问她:“喝不喝豆浆?或者八宝粥?” 温可意甜甜一笑,做人不能太贪心:“不喝了,谢谢阿姨。” 煎饼果子很快就买了回来,她系好塑袋放进书包里,对女警察说:“阿姨,可以送我去学校吗?我哥哥在颛城一小,他还没吃早饭。” 坐着警车上学,是温可意有生之年第一次,到学校时,大课间刚结束,上课铃声响起,所以这一‘拉风’的事迹没有引起轰动,她这才放心的从警车上下来,跟着女警察到了校长办公室。 大课间做广播体cao周惩没去,一直趴在书桌上,同桌宋书瑶发现他的异常,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关怀问道:“周惩,你怎么了?快要上课了,这节课是老班的。” “瑶瑶,我弄丢了一件宝贵的东西,”周惩嘴里含着温可意给他的巧克力糖,含糊不清的说,“我…该怎么办?” “去找呀,放学我陪你一起去,”宋书瑶听出他语气中的失落,安慰道,“一定会找到的。” 周惩抬起头看她,“真的吗?” “当然啦!” 周惩急忙拉住她的胳膊,“瑶瑶,你还有钱吗?能不能先借给我?” “哦...”宋书瑶从书洞里,掏出小钱包,把里面的钱全给他,“我就这些了。” 周惩一把攥住零钱,从板凳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抬腿就往教室外跑。 “周惩!”宋书瑶急切喊他,“这都上课了,你干什么去!” 他没回头,大声说:“帮我和老师请个假!” 楼道空无一人,他畅通无阻的往外跑,还没到教学楼大厅,迎面就撞上班主任,刚好被抓了正着。 班主任也是才从办公楼过来,一路走的快,瞥见他,停下脚步喘口气,伸手指着他说:“哎...正好,周惩你跟我来。” “老师,我正要和您请个假...我..” “你先跟我来!请假的事待会再说,”班主任打断他的话,“快走,快走,人等着呢。” 周惩这才想起没有假条他也出不去,只好先跟着班主任到办公楼。 他站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即使隔着三四个大人的身影,依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温可意。 周惩惊喜交加到无法言说,他僵住身体,连迈步都不会了,直愣愣的站在门口,呆呆的望着她,脸上流露着失而复得的微笑。 寒潮还没过去,办公室里开了空调,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暖和气,周惩站在门口,不进来也不关门,冷风直往里灌,班主任忙拉了他一把,带上门,“进来啊!这孩子,傻了?” 周惩搓了搓一暖和就发痒的红肿手背,走到温可意身边站着。 等女警察把事情的经过叙述完,周惩的头都要低到地板上,他自疚难当,不敢再去看温可意。 女警情系民生,负责又热心,和校长商量着说:“像这两个孩子的情况,是不是咱们学校可以申请一些补助,学杂费减免之类的?” “那是自然,警察同志放心,咱们学校不会不管的,”校长笑着看向旁边的年级主任,“孙主任,马上把表格交给两个孩子。” 又对女警说:“填完表格,这学期就可以领到补助。” 周惩听到这里有些想笑,之前班主任帮他申请过,可是被年纪主任刷了下来,说他是城市户口,家里还有房子,不符合规定。 谁不知道,孙主任把名额给了自家乡下亲戚。 谈话结束,校长送女警察出门,兄妹两人紧跟其后,一直送她到校门口,女警察弯腰摸了摸温可意的小脑袋,“你们快回去上课吧,放心,我们会帮你和哥哥找爸爸的。” 兄妹两人一齐道谢,温可意微笑着冲警车挥手,“阿姨,再见!” 回教室的路上,她走在前头,周惩跟在后头,他没有勇气走上前给她道歉,低着头一直盯着脚上的运动鞋看。 早上他摔了好几个跟头,鞋子粘上泥水,干了后就黑乎乎黏在鞋面上。 这双鞋还是她帮他刷的,原本很旧了,不知道她刷了多久才刷干净,没想到又被他弄脏了。 他蹲下身,用手去擦,擦了半天,都擦不掉。 他对不起她的好,没有脸去求得她的原谅。 视线里多了一方小手帕,周惩抬头看她,她伸着手,冲他笑笑,“哥,用这个吧。” 大大的眼睛弯成月牙,左腮酒窝深陷,她笑的很暖很甜,让他感觉阴霾尽散,暖意洋洋。 周惩站起来接过帕子,牢牢握在手心,郑重其事给她道歉:“对不起...我...” “没关系,”她打断他的话,去拉他冷冰冰的手,“哥,这里冷,回教室吧。” 走到教学楼大厅,她停下脚步,把书包里的煎饼果子递给他,“还热着,吃完再进教室吧,我先去上课了。” 周惩靠着身后白墙,两手捧着煎饼果子一口一口的咬,腮帮子撑的鼓鼓的,明明很饿却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