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婢 第11节
书迷正在阅读:雀登南枝(luanlun 高H)、高嫁后我重生了[八零]、旧爱、晓蝶韵事、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和煦的时光、[综我英]今天个性觉醒了吗、你亲你情-她和她是亲人,也是情人、【蓝色监狱同人】Blue Love(千切X自创)、【鑽石王牌】一起走过
阿檀一声惊叫,马上扔了酒壶,惶恐地抱住了肩膀,遮住失态之处,连连后退。 冯五郎不依不饶,起身扑去,口中道:“对不住,一时失手,我帮你擦擦。” 就在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把冯五郎拦住了,一个清朗的声音道:“冯兄如此唐突佳人,大是不该。” 一个文雅公子站在冯五郎面前,有意无意地将阿檀护在身后,隔开了冯五郎,那公子生得斯文俊秀,神态高雅端正,一身书卷气,与周遭世家子的轻浮嬉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冯五郎认不得他,不悦道:“兄台又是谁?看过去很有些面生。” 秦方赐急急过来,笑道:“这位崔明堂崔兄,乃南安节度使崔大人家的长公子,世居清河,此次专程进京赴考来的,冯五快来结识一下。” 清河崔氏,簪缨世家,钟鸣鼎食,崔明堂之父崔则为崔氏族长,又任安南节度使,位高权重,崔明堂本人学富五车,才名显达,几位老翰林看过他的文章,皆说此次春闱,必在三甲之内。 崔明堂与秦方赐本无交往,今天是跟着秦家大嫂赵氏的兄弟一起过来的,顺道而已,如此俊杰人物,自然被秦方赐死活拉住,一起进来喝酒。 众人的目光此时都望了过来,阿檀衣裳湿了,狼狈不堪,众目睽睽之下,整个人都发抖起来。 崔明堂生性端方仁厚,看了不忍,眉头微微一皱,解下自己穿的一件鹤氅,递过去给阿檀,温和地道:“天冷,若是让这小娘子着了风寒,就罪过了,权且先遮挡一下。” 阿檀接过了那件鹤氅,她既是害臊又是感动,手足无措,泪汪汪地看了崔明堂一眼。 第14章 不知道为什么,崔明堂见到这婢子的第一眼起,就觉得她可怜又可亲,忍不住要替她出头,此时再被她这么盈盈泪光一扫,心里更是软得不行。 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对秦方赐客气地道:“今日这般,是我们男人大块吃rou、大口喝酒的时候,要这等小娘子在旁边作甚,十分不协,不如打发她下去罢了。” 秦方赐见事情闹成这样,心里也有些后悔,既然崔明堂开口了,他就顺水推舟,对阿檀不耐地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阿檀如蒙大赦,匆匆朝崔明堂拜了一拜,赶紧跑了。 一口气跑出了南苑,身后那些男人的喧闹笑声才消失了。阿檀喘着气,停了下来,心里气得发闷。 往日在宫里,她受了委屈,总要扑到母亲安氏怀里哭诉一番,安氏疼她,会抱着她心肝rou儿地好生抚慰,如今这样,连个可以安慰的人都没有,就她自己,孤零零的一个,阿檀这么一想,觉得更难过了。 她低着头,抽着鼻子,踢了一下路边的小石子。 那小石子咕噜咕噜地滚了几下,滚到前面去。 前面道上走来的人不乐意了:“你这丫鬟,好生无礼,怎么用石头踢我?” 阿檀定睛一看,是秦府的表姑娘卢曼容带着一个小丫鬟迎面走来。 其实还隔得有些距离,那石子怎么也到不了卢曼容跟前,但主子这么说了,她身边的小丫鬟立即竖起眉毛,远远地指着阿檀,凶巴巴地道:“喂,你,还不快过来给我们姑娘陪罪。” 阿檀……阿檀决定装死,不但不抬头,还把头抱住了,她大约觉得,把头抱住,人家就认不出她来,她一声不吭,飞快地绕过那条道,从旁边的小岔路跑走了。 卢曼容万万没想到阿檀居然敢无视她,呆了一下,想要再出声时,阿檀已经溜走了,她不由跺了跺脚,悻悻然道:“这个奴婢好生放肆,待我禀明了姑姑,明天要轰她出门。” 小丫鬟凑过来附和主子:“就是,姑娘,您看她,不老老实实待在内院,在外头四处乱窜,鬼鬼祟祟的模样,好似做贼。” 小丫鬟这么一说,卢曼容才觉得异样:“不对,你看她,方才身上披的大氅,那大小款式,分明是男人的衣服。”她一惊,咬了咬银牙,“莫非是二表哥的?” 但想了想,她又摇头:“那不能,二表哥那样高洁的人,怎么会把自己的衣裳给一个奴婢穿呢,对了,定是那丫鬟勾引了什么外头的男人。” 她正想跟上去探个究竟,却看见从南苑的方向过来了一个男子。 卢曼容唬了一跳,忙不迭地带着小丫鬟想要避开。 那男子却抢先一步,过来作了个揖:“原来是卢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 那人却是冯五郎,他喝多了酒,脑袋发热,一时色壮人胆,借口更衣,从席间溜了出来,试图追上方才的美人。 但才走了一段路,就不见了美人的背影,倒是遇到了卢曼容。 冯五郎往来秦府,偶尔见过卢曼容一次,知道这是秦夫人的远房侄女,不敢造次,醉醺醺地见了礼,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敢问卢姑娘,方才是否见到一个婢子从这里经过?” 他酒劲发作,浑然忘乎所以,猥琐地笑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那婢子生得美貌,身段又好,和狐狸精似的,勾魂夺魄,一看便知。” 卢曼容立即听出了他口里说的人是谁。 她心里冷笑了一下,那丫鬟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东西,勾三搭四的,难怪身上披了男人的衣服,说不准就是这个冯五郎的,叫人鄙夷。 若在平日,卢曼容早就叫奴仆过来把这无耻狂徒拖出去了,但此刻,她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却冒出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秦玄策的通房丫头,若是和外男有了什么牵扯,莫说秦玄策,就是秦夫人也容不下她的,何不就成全了她? 卢曼容一念至此,侧过身子,用帕子掩着脸,温声细语:“这位公子是来找二表哥的吗?” “不、不、不……”冯五郎一听秦玄策的名头就急急摇头,这煞神,他可惹不起。 卢曼容却当作没听见冯五郎的回答,继续道:“正好,我叫丫鬟带你进去。” 她用手往内院的方向上指了一下:“不过,我也不知道二表哥在不在家,你自己看看去,说不准,路上会遇见什么其他人呢。” 冯五郎先是呆了一下,旋即心领神会,他也不去分辨卢曼容为何帮他,只要能再见到美人,旁的东西都不要紧了,他欢喜作揖:“多谢姑娘指点。” 卢曼容和小丫鬟耳语了两句,小丫鬟有些胆怯,但知道卢曼容的性子和手段,不敢不从,当下就在前头引路,带着冯五郎往里面进去了。 晋国公府高门大户,从外院到内宅去,垂花门边有侍卫看守,但今天家中宴客,往来人等众多,冯五郎有丫鬟引路,侍卫并未多加盘问,让他进去了。 进去后,小丫鬟带着冯五郎往观山庭方向去。 秦府宅院极大,几乎占据了半条街的地盘,其中既有庭院楼阁喧嚣处,亦有花木回廊僻静处,那小丫鬟带着冯五郎到了一处影壁拐角,那是去观山庭的必经之路。 小丫鬟看了看左右无人,指了指地上,又对冯五郎挤了挤眼睛,便匆匆走了。 冯五郎会意,避到了影壁后面等着。 果然,过不多时,就看见那个美貌妖娆的婢子从那边过来了。 阿檀为了躲开卢曼容,从小岔路绕了个大圈子再回来,反而落在了冯五郎后面。 她如平常一样从这里走过,冷不防冯五郎“刷”的一下从旁边跳了出来,挡在她的面前,笑嘻嘻地道:“小娘子怎么走得这样急,叫我好找。” 阿檀猝不及防,吓得差点惊叫起来,倒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地道:“你、你这人好生无礼,这是晋国公府的内院,你怎么能进来?” 冯五郎见她花容失色,楚楚可怜,越发心痒难耐,张开双臂扑过去道:“方才开罪了你,我心下过意不去,特意给你陪罪来着。” “你别过来,走开!”阿檀急急躲闪,惊慌失措地呼喊,“来人,救命啊,救命!” “这话说错了,倒是要你救我一命,我的魂魄都要交代在你手里了。”冯五郎嬉皮笑脸,神态越发不堪,仗着人高力气大,上去就抓住了阿檀身上披的那件鹤氅,想要扯开。 阿檀哪里肯就范,急得脸蛋通红,一边呼救,一边拼命挣扎。 两人正推搡拉扯间,倏然听得一声断喝传来:“尔等在此何为?” 往常,秦玄策对阿檀说话的语气大抵都是严厉的,阿檀没少在心里抱怨大将军凶巴巴,但今日这么一听,她才发现,原来平日里秦玄策那都算温和的,这会儿才叫雷霆之怒,人未至,声先到,带着居上位者的威严与肃杀,凛然骇人。 冯五郎被这声音所惊,收住了手,抬眼看去,暗叫不妙。大将军未必认得他,他却不能不认得大将军,远远地望了一眼,已然胆寒。 秦玄策从远处过来,一身玄黑刺金长袍,身形高硕,龙行虎步,充满尊威,两列卫兵跟随其后,身着饕餮铁甲,腰佩环首长刀,形态彪悍,步伐整齐一致,行动间带着一股锐利的煞气。 冯五郎吓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一半,赶紧松开了阿檀。 阿檀迫不及待地跳开,拼命拍打方才冯五郎碰触过的衣裳。 秦玄策走到近前,冷冷地扫了一眼,他逆着阳光,眼眸漆黑如夜,深沉得叫人心悸。 阿檀本来如同回窝的小鸟雀,想凑过去寻求庇护,被他这目光一看,犹豫了一下,反而后退一步。 “光天化日,拉拉扯扯,全无体统,说,你二人是何缘故?”秦玄策声音冷漠而生硬。 阿檀的胆子也就米粒儿小,被秦玄策的肃杀之气这么一逼,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含着眼泪,磕磕巴巴地回道:“我、我、他、他非礼……” 冯五郎素来jian猾,此时见势不妙,抢着上前一步,对秦玄策一个长躬,飞快地道:“小生见过大将军,小生乃是中书舍人冯家的五郎,今日受了贵府三郎之邀前来宴饮。” 他指了指阿檀,做出义愤填膺状:“岂料这婢子席间对小生百般勾引,诱小生来此私会,小生一时为其所惑,失了礼仪,还望大将军恕罪。” 阿檀被冯五郎这一番言语惊呆了,气得身子发抖,怒道:“你血口喷人,厚颜无耻,分明是你这登徒子图谋不轨,欺人太甚!” 她的声音过于娇柔,纵然生气起来,也是颤颤嘤嘤的,眼睛红了,泪珠儿滚来滚去,强忍着不敢掉下来。 所谓绝色,一笑一颦皆是风情,她生得这般妩媚,一点威胁都没有,反而让人觉得美人娇嗔,别有情趣。 冯五郎越发来劲,振振有词:“大将军明鉴,您看看,她这容形样貌,可不就是一味勾人的货色。” 秦玄策漫不经心地扫了冯五郎一眼:“哦,她勾引你,是吗?” 作者有话说: 你们猜,大将军信谁? 第15章 冯五郎触到秦玄策的目光,腿脚有些发软,勉强笑道:“是,怪小生心志不坚……” 话音未落,秦玄策倏然抬手,一拳砸在冯五郎的面门上。 “嗷!” 伴随着一声惨叫,旁边的人清楚地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冯五郎整个人被砸得跌了出去,摔在地上。他的鼻梁骨断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他试图再辩解几句,但一张口,咳了两声,却吐出了好几颗碎裂的牙齿,口中的血也跟着涌了出来,脸上五颜六色,好似开了染料铺子。 秦玄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而倨傲的笑意:“獐头鼠目,酒囊饭袋,她眼瞎吗,勾引你?笑话!” 此处分明有他在,阿檀纵然要勾引,也轮不到其他人。 此时,冯五郎再傻也明白,他已经惹怒了秦玄策。 秦玄策执掌百万雄兵,征伐四海,凶煞之名威慑八方,他的铁骑所过之处,只有赤血和白骨,向来无人能逆。 冯五郎惊惧不已,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半天直不起身子,只得匍匐着爬过去,伏在秦玄策的脚下求饶,因为缺了牙齿,说话的声音都是含含糊糊的:“我错了,求大将军看在三郎的面上,饶我一马,我一时喝多了,犯了糊涂,日后再不敢了。” 秦玄策面无表情,猛一抬腿,又将冯五郎踢飞了出去。 这一下更猛,冯五郎在空中翻滚了几个,重重地摔在十丈开外,“砰”的一声,就再没了动静。 阿檀倒抽了一口冷气,惊恐地捂住了嘴。 秦玄策余怒未消,声音森冷:“到我家中,喝我家的酒,吃我家的rou,还要调戏我家的丫鬟,谁给他这个狗胆的,嗯?” 左右卫兵皆噤声,低下头去。 秦玄策嫌恶地看了一下地上的那团东西,吩咐左右:“去看看,死了没有?” 身后的卫兵过去,探视了一下,回道:“启禀大将军,还有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