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对象他诡计多端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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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小池同学,你少来这套。” 话虽如此,蒋老师还是被哄得很开心,顺便看向他身边的贺桥:“带朋友过来玩啊?” 池雪焰点点头:“对。” 然后蒋老师就小声告诉他:“下午赵老师讲大课哦,要不要带朋友去听?” 赵老师是整个医学院里最神奇的一个老师,有过讲课时,自己讲着讲着都睡着了的学院传说。 他的课可以治愈一切失眠患者。 告别了风趣幽默的蒋老师,走出教室,池雪焰问贺桥:“下午想睡个午觉吗?” 贺桥便读懂这份由随机的风送来的日程表:“好,先去难吃的食堂,然后去赵老师的课上睡觉。” 池雪焰被他的描述逗笑了:“听起来是很糟糕的一天。” 贺桥温声应下他的话:“嗯,也是最完美的一天。” 无聊又快乐的青春。 是池雪焰的青春。 那段青春里有一间味道令人刻骨铭心的食堂。 不锈钢质地的餐盘,搭配奇特的菜肴,来来往往的大学生,还有到处弥漫的交谈。 “是不是真的很难吃?” “是。” 戴着帽子的学生得到这个注定的答案,笑得弯起眼眸:“那你现在想吃什么?” 对面气质很温和的同伴就回答他:“想吃隔壁学校的煎饺,还想吃土豆做的松鼠鱼。” “松鼠鱼可以下次带你去吃。”他顿了顿,语气奇异,“不过,真的有人爱吃这间食堂,比如蒋老师就是。” “像是蒋老师的口味。”同伴也顿了顿,语带好奇,“院里的老师都很喜欢你吗?” “不算吧,比较严肃的老师会不太想看到我。” 池雪焰记得有一位做事很严谨考究的老教授,曾经当众说过他:“池雪焰,你就知道乱来!到底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出来的!”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有,比如放弃在这个世界上乱来。” 原本板着脸的老教授都气笑了。 后来就再也没有人这么正式地批评过池雪焰,因为知道他不可能改变,只能是眼不见为净。 所以池雪焰还是过得自由自在。 等吃过午饭出来,他们已在这间大学里待了整整一个上午,遇到许多医学院的学生。 理所当然地,一路上常被人注视,也被大胆一些的学生搭讪了好几次。 “同学,你们是哪个学院的呀?” 这是一种最常见也最委婉的搭讪。 池雪焰面不改色:“我是文学院的,他是经济学院的。” 然后回答到此为止,无视问题背后的潜台词,疏离地点头分开。 有人的搭讪更直接,他就换一套说辞:“我们俩都是法学院的,过来找朋友,你们学院的苏誉,你认识吗?” 反正,不重样的胡说八道。 没人认识这个不存在的医学院苏誉,只好遗憾地结束这段很难再进行下去的对话,目送他们离开去找人。 而池雪焰当然没有去找朋友。 他带着贺桥去买了一袋糖炒栗子,稍微弥补糟糕的午餐,还能拿去赵老师的课上解闷。 到下午,贺桥渐渐熟悉了冒险的方式,他也学会了这个游戏。 望着桌上借来的笔记本和圆珠笔,甚至还有手机充电线,池雪焰悄悄对自己的同桌竖起大拇指。 这样就更像来上课的学生了。 但他的目标没有改变,依然是专程过来睡午觉。 午休前吃一些甜食,更加助眠。 池雪焰和贺桥坐在倒数第二排,这次没有抢到最后一排的黄金座位。 最后一排的同学,抬头看看前面那两个人的动作,吸吸鼻子,又低头看看手机,计算时间来不来得及去趟小超市。 池雪焰在剥栗子,贺桥也在剥栗子。 做着一样的事,就成了无需言明的比赛。 池雪焰觉得自己的动作其实要更快一些。 但贺桥运气很好,总是拿到那种一剥开壳就能吃的板栗。 而池雪焰随手拿的那些栗子,剥开后,常常沾着一层烦人的薄衣。 这种不公平的情况第五次发生的时候,池雪焰眼疾手快地拿走了贺桥手中可以即食的栗子仁,一口吃掉,再把自己手里不懂事的栗子仁塞给他。 他干脆地宣布比赛结果:“我赢了。” 贺桥猝不及防,先是有些错愕地看着他,随即眸中很快蓄满笑意,配合道:“嗯,我输了。” 被塞进他手心的那颗栗子仁,有很温暖的热度。 只是发生得太快,好像记不清那抹交换栗子的体温。 池雪焰吃够了,将盛有糖炒栗子的纸袋推到贺桥的桌子上,心情很好地摘下帽子,又脱掉外套当枕头,准备开始午休。 今天讲课的赵老师像当年一样,拥有一种仿佛能净化心灵的舒缓语调。 没过多久,池雪焰就睡着了。 甜食带来昏沉的美梦。 他梦见已过去的青春。 醒来时,又目睹正流逝的岁月。 午后的教室里满是暖洋洋的困倦,有真心实意想听课的学生打开了一点窗,冬日凛冽的风便从外面灌进来。 池雪焰睡醒后看见的第一样风景,是课桌边角上垫着纸巾的栗子仁。 很多粒剥得干干净净的淡黄栗子仁。 他同时感受到肩上轻轻降落的分量。 贺桥正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 他看见在肩膀处徘徊的深咖衣领,还有带来衣领的指尖。 像个未完成的拥抱。 “不用给我盖衣服,我醒了。”池雪焰说,“你不困吗?” 贺桥显然没有睡觉。 不仅剥了很多糖炒栗子,他桌面上的笔记本里,甚至还写了不少字。 是赵老师课上讲的内容。 池雪焰的困倦立刻被惊讶驱走了不少,反射般问他:“你能听懂吗?” 贺桥诚实地答道:“不能。” “那你还做笔记?” “提前预习。”他说,“或许明年的年度报告,会写得更好一点。” 池雪焰忍不住笑了:“明年也帮我写吗?” “嗯,你需要吗?”贺桥问。 “应该需要,如果还在做牙医的话。” 池雪焰语气感慨地评价道:“你真的很喜欢研究这种古板的东西,从新闻到报告。” “比我中学时的同桌更有钻研精神,他每次帮我写的文章都差不多,经常自己抄自己。” 所以老师其实早就发现他上交的活动感想有人代笔,只是一直没有点破,保持着一种彼此心照不宣的逢场作戏。 如果贺桥是他当年的同桌,老师估计发现不了。 他肯定会把每篇感想都写得很不一样,像生命中每个不尽相同的日子。 池雪焰这样想着,仿佛仍没有睡够,他依然懒洋洋地趴在大学教室里的课桌上,仰着脸打量身边这个更令他心仪的同桌。 在这个悠长而短暂的瞬间,他的模样看上去既像是如今爱讲故事很会哄人的红发牙医,又像是曾经在舞台上心无旁骛弹着贝斯的黑发大学生,还像是更久以前等待着同桌替自己写完无聊报告的稚气少年。 他只是很平常地笑着,在风中盘旋飞舞的尘埃却如梦似幻,恍然吹散时间的褶皱,岁月因而成了一种灿烂的游戏。 “是啊。”贺桥久久地注视着他,轻声回答,“我很喜欢。” 第三十六章 池雪焰觉得, 贺桥在说这句喜欢的时候,眼神格外认真。 好像是真的很喜欢。 所以池雪焰想了想,又扫了一眼他的笔记本, 伸出手指在纸页上轻点:“这个写错了,是克拉霉素,不是克林。” 容易听错和记混的两种抗生素。 在他指尖触碰过的地方,贺桥很快划掉了错误的字,写上正确的名词。 池雪焰上一次看到贺桥的字, 还是在透过望远镜看见的窗口纸条里。 他的字迹很好看,清隽有力, 仿佛天然适合在雪白的纸页上, 写下最端正规矩的笔记。 池雪焰又莫名其妙地被这种想象取悦了。 待在专心致志的好学生同桌身旁, 他总算放弃了坏学生的懒惰姿势, 笑着坐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