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梁亦华 「你知道吗！萝丝本人真的超有个性，而且她好高，超级适合穿西装的那种！」视讯画面中的徐婉婷正兴奋地跟我分享她为某个法国影星设计衣服的过程，我从冰箱拿了两颗蛋和牛奶出来，一边煎蛋一边笑笑地看着她。「当她说她喜欢我帮她设计的西装时我心脏都快要停止了，还说她后天走红毯会特别跟媒体提起我耶！」 「看来我的女朋友又要变得更红了。」我开朗地笑着，徐婉婷在国外这一年多的时间累积名气的速度可以说是快得不可思议，也许是受到了李亚伦的加持，不过她自己也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而这份努力也得到了回报。 不久前她还寄了几本杂志给我，上头不仅有她的作品，甚至还有她的个人专访，我看完后心中只有满满的骄傲，也很替她开心。 「怎么了？担心我的桃花又要变多了吗？」她在床上扭了扭身子，还调皮的抖着眉问。 「嗯......」我摸摸下巴，耸了肩回：「也还好。」 「什么嘛！本姑娘在欧洲的行情也不差耶！」她显然很不满意我的回答，没好气地对我说。 「我知道你的行情好。」把煎好的鸡蛋装盘放到一边后，我微微倾身靠近笔电萤幕扬起了一边嘴角说：「但是那里的男人有我好吗？」 她倒抽一口气，不敢置信地摀着嘴说：「天啊梁亦华！你也会讲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吗？」 「开个玩笑罢了。」我摊手。 「你看起来不像在开玩笑。」她很明显就是不相信我的话，还翻了我一个白眼。 我搬着电脑来到餐桌前，这一年来我们几乎都是像这样视讯，由于我们之间有七个小时的时差，我们视讯的时间也正好是我上班前和她入睡前，虽说每次结束视讯都会有种空洞感，换个方面想，至少我还能看看她。 分离的这段时间我们有过几次不愉快的对话，例如她两次将回台湾的日期延后，我知道她是因为工作逼不得已，可当下的我就是...... 就是很失望。 失望到我有两天的时间没有心情接她的任何电话，直到第三天我在画面中看见她哭到红肿的双眼，我才自责地向她道歉，也气自己没有更体谅她。 也向她坦白我只是太想她，才一时忍不住情绪。 「你该睡了。」我一手撑着脸颊看着正在打呵欠的她说。 「要是你在身边就更完美了。」她拉起被子，对我眨了眨眼。 「先用抱枕勉强一下吧！」我无奈地笑着。 说到抱枕，我认为这真的是徐婉婷做过最荒谬的事了，她因为不堪寂寞，竟然拿了我的全身照去网路上请店家製作1:1的人型抱枕，拿到实体几天后还很开心地对我说她最喜欢把那抱枕的头夹在她的胯下，抱起来特别舒服。 我也合理怀疑她已经对那抱枕做了各种无法描述的举动。 「我每天都很“勉强”。」她意味深长地邪笑了一下，拿了抱枕压在她身上做出强吻她的动作，莫名其妙开始演起小剧场的说：「讨厌啦亦华！你真猴急！」 「我看你还是跟抱枕结婚好了。」看她这么乐在其中的模样....... 她停下动作瞪了我一眼说：「那样的话你也只能跟飞机杯结婚了，你会后悔的！」 我扶着额头崩溃的笑着，每次说起这个飞机杯我都是一样的反应，既无奈又觉得好笑。 在她去了法国的隔天我就收到送来家里的宅配包裹，原本我以为她是不是买了空气清净机之类的家电，结果拆开后是满满一箱各式各样的飞机杯。 我当然是满脸黑线了，后来在电话里问她，她也坦承是她订的，还要我寂寞时就拿出来发洩一下，休想去外面找什么绿茶、红茶或珍奶婊。 好吧，我听得一头雾水，觉得她是过度担心了。 哄她熄灯休息之后我也出门上班了，已经接下老闆位子的我其实每天心情都是紧绷的，深怕生意上的事处理不好会丢了老爸的脸，连带的，我的谨慎也让下面的部门跟着战战兢兢起来，还好我们又顺利平安的度过一年了。 为了体恤员工的辛劳，今年的员工旅游我在半年前就决定给他们一趟之前从不在选项内的欧洲之旅，嗯，好吧，也许听起来我好像很有私心，但至少员工们听见员工旅游要去欧洲时都高兴得快把办公室给掀了。 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徐婉婷，我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在踏上法国的土地时我只有满满的不真实感，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让我难免有点怯懦，却不影响我想快点见到徐婉婷的心情。 和包团的导游交代了一些事项后我就和公司的人分开了，临走前不忘祝他们玩得开心。 「虽然这消息来得有点突然，我还是安排好司机到机场接你了。」李亚伦在电话里笑着说。 「抱歉，我应该更早通知你。」我在上机前才联络李亚伦告诉他我即将前往法国，原本的用意就是不希望让他大费周章接待我，结果还是麻烦到他了。 「是啊，你是应该。」他也不客气地说，我听完和他一起笑了出来。「我会把司机的联络方式给你，我已经交代他了，如果你在法国期间想去哪里都可以让他载你。」 「太谢谢你了。」我万分感激的说，要是没有他的帮忙，我可能哪里都去不了。 「别跟我客气了，你家婉婷都没在跟我客气的。」 「这是好事吗？」 「这个嘛......至少她帮我赚了不少钱，就当作是给好员工的奖励吧！」接着我听见别的男人的声音，他对对方说了几句法语后就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有事要忙，之后再聊吧，这几天要是有时间我再去找你们吃个饭。」 「知道了，你忙吧。」 坐上了车前往徐婉婷的住处，李亚伦告诉我她这几天正好在家休假，说我这趟旅程来得正是时候，还调侃了我，除了徐婉婷的床之外不会有其他观光景点能去了。 而我有一瞬间无法反驳他，可能也是因为我心里清楚这非常有可能发生在我和徐婉婷身上...... 李亚伦安排给徐婉婷的住处位于郊区的一栋别墅，听说是哈维为了给她一个能够安静工作的环境而“买”下的。 没错，我当初听见时也是傻了眼，在心里又一次讚叹这对夫夫的财力。 徐婉婷起初还会有点不好意思，现在的她是真的把别墅当自己家在使用了，就算她想在里面开派对李亚伦也不会多问一句话，对他来说，这不过是给员工的合理奖励而已。 不知道李亚伦有没有缺一个家政夫，我很会打扫家里的。 嗯，开个玩笑罢了。 大约快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终于来到别墅大门前。 我按下门铃，在等待的过程中心跳渐渐加速，我忐忑不安地看着门板，希望她不会心血来潮决定出门慢跑或买东西而不在家，又或是昨晚熬夜赶工后在中午时分补她的眠。 就在我内心出现各种让我惶恐的小剧场时门突然间打开了。 「呀啊啊啊啊！！！！」眼前的女人抬头和我对上眼的瞬间吓得花容失色，简直像是日本综艺节目的惊吓单元里来宾会出现的表情和反应。 好吧，我完全没料到她会给我这种反应。 「我的天，你怎么在这里？」她摸着胸口惊魂未定地看着我问。 「坐飞机来的。」我一脸正经地回。 「我知道。」她瘪嘴，给了我一个要我别把她当笨蛋的表情，接着又说：「我是说你怎么突然跑来了？」 「我很想你。」我微笑说。 「噢......」她被感动到的发出长叹，似乎到了现在才想到要拥抱我的走上前说：「我也好想你喔！」 这久违的拥抱和温度让我的胸口瞬间温暖起来，她身上依旧是那股我熟悉的清香，我忍不住又把她抱得更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