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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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带着婢女离去。 肖梓晴又问阿圆:“表妹想不想一起玩?” 阿圆没所谓的,她乖巧地点头。 “梓晴,这是你表妹啊,真可爱。” 何慧珠家里都是兄弟,没有姐妹,她头一回看见阿圆就喜欢得不行。 阿圆腼腆地笑了下,喊道:“慧珠jiejie好。” 陆亦姗今日是跟着堂姐过来的,堂姐跟何慧珠是好友。她此前受了伤,这会儿以丝巾半遮面,听了两人对话,不屑地低哼了声,目光看向别处。 肖梓晴与她不对付,看她也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这个年纪大多是爱攀比的。尤其是陆亦姗,自从在苏府输了脸面后,就总是想赢点回来。 她先是炫耀了番衣裳首饰,又故意夸在座的其他人,独独把肖梓晴和阿圆排除在外。 见阿圆从行囊里掏出个茶叶罐,便立即说道:“你莫不是想泡你带来的茶喝?” 阿圆点头:“我不喜欢喝浓的,这个清淡些的好喝。” 她指了指自己的茶叶。 陆亦姗低嗤了声,嘲笑:“真是个土包子,你可知我们现在喝的是什么茶?” 她说:“这可是今年最好的龙井,我祖父都不舍得喝,还是我特地从他那央过来的,片片茶叶堪比黄金。” “哦。” 阿圆点头,但她确实不喜欢喝浓茶,也不会因为陆亦姗说片片堪比黄金就去将就。 她兀自取出自己带来的茶具,慢吞吞地煮水,边听表姐和她同窗说趣事。 过了会,何慧珠突然转头看过来:“好香啊,阿圆是你泡的茶吗?” 阿圆问:“慧珠jiejie要喝吗?我给你倒一杯。” 时下,世家贵女皆有习茶的爱好,各种茶是好是歹,闻香观色便可分辨出来。 而何慧珠是这里头的高手,一闻便知这茶好。 陆亦姗不服气,心想,一个小官之女的茶叶罢了,能好到那里去? 这些人真是没见过世面。 但下一刻,何慧珠品了杯后,赞不绝口,其他人也凑过来品。 有人说:“我觉着阿圆的茶叶更好喝呢。” “岂止更好喝,”何慧珠揭开茶叶罐,挑了几片茶叶出来,叹道:“这里头都是芽头,叶片肥厚嫩绿,可见吸取了整个冬天的精华。” 有人探头来瞧:“的确,净是芽头,我听说芽头茶乃万亩茶园才采摘一斤呢。” “你说的那是其他地儿,若是虎跑泉的龙井,可没这么多,也就几两罢了。” “啊,这么说,该是比一芽一叶的好?” “自然是的。” 陆亦姗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渐渐地,脸色涨红。 不因别的,她带来的茶叶,正是一芽一叶。 倒是阿圆对茶不懂,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好意思地说:“没什么啦,这是我平日用来消食的茶。” 众人:“.........”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讨论了半天,陆亦姗也脸红了半天,直到人群里传来了阵sao乱,有人说是景王来了,她们才停下来。 第10章 几个小姑娘对茶叶讨论个不停,仿佛谁多说两句,就比别人懂得多似的。 一旁的陆亦姗越听脸色越难看,直到有人说景王也来了南城湖畔,她们才停下来。 可此事却在陆亦姗心里久久未平。 她此前言之凿凿说自己的茶叶是祖父都不舍得喝的。她确实没撒谎,这一芽一叶本就金贵,又是早春新茶,祖父很是宝贝,她今日也是磨了许久才得了小半罐茶叶。 可这个褚家女,喝的却是芽头茶,还说这是平日里自己用来消食的。 如此嚣张之言,简直就是在打陆亦姗的脸。 她分明是故意的! 陆亦姗气得很! 阿圆竟不知陆亦姗想了这般多,她这会儿边吃果子,边抬头张望。 然后悄悄问表姐肖梓晴:“哪个是景王?” 肖梓晴奇怪看她:“你问景王做什么?” 阿圆想说,我就想看看到底长得多俊,跟沈哥哥比起来谁更胜一筹。 “景王即便来南城湖畔也不会像我们这样席地而坐的。”肖梓晴说:“景王定然是跟那些富家公子哥一样去画舫里游玩。” “哦。”阿圆略微遗憾地收回视线。 不同年纪的公子小姐们的玩乐自然不一样。成年的公子小姐,不会像十一二岁的姑娘们坐在这吃瓜果攀比首饰。他们更倾向于攀比才艺,聊聊诗词歌赋以博得旁人的艳羡。 因此,在湖岸草地上坐着的,多是半大的小孩。 小姑娘们吃了会茶无聊,就提议去放风筝。 于是,一行人哗啦啦起身,由婢女们提着风筝和线,往高处走。 今日春光秀丽,风轻日暖,各式各样的风筝飞舞在空中。有鹦鹉、大雁、蜻蜓、鲢鱼,还有胖娃娃形状的。 阿圆自己也带了风筝,是一只蝴蝶,此前她jiejie从国子监休沐回家时买给她的。 她一边放线,一边眯眼盯着她的蝴蝶。她的蝴蝶风筝颜色鲜亮,飞在空中很耀眼。 这时旁边来了只双鱼风筝,将她的撞了下就往更高处飞去了。 阿圆转头四周瞧了瞧,风筝太高,线也拉得长,没辨出来是何人的。 这边,陆亦姗跟着她堂姐,还有另外两个小姑娘一起。 几人边扯线,边谈话。 “还有半个月,慧香书院就得考试了,你们紧张吗?” “当然,听说这次是由慧兰公主亲自监考呢。” “啊!我怎么不知道?” “我母亲昨日说的,还对我耳提面命了一番,今日过后,就得抓紧学业了。” “唉,我都还没准备好呢。”一个小姑娘转头去看陆亦姗:“阿姗你呢?” 陆亦姗故作云淡风轻道:“不就是慧香书院吗,我娘说了,我定是能去的。” 那人点头:“也是,慧兰公主是景王的嫡亲jiejie呢。” 这话只说了一半,剩余的是何意,大家都心照不宣。 陆亦姗却微妙地从这话里获得了一丝优越感,此前被阿圆下面子的糟糕心情也好了些。 但没过多久,一个婢女就匆匆过来对她道:“四小姐,夫人让奴婢来寻你回去。” 陆亦姗蹙眉:“何事这般急,没看见我在放风筝吗?” 婢女为难,踌躇了会,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陆亦姗动作停下,手指捏得死死的。 “确定了?” 婢女点头:“奴婢亲耳听见夫人这么说的。” 陆亦姗傻眼,可她娘此前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她能去慧香书院读书吗?甚至连考试都不用去呢。 为何景王那边不愿疏通? “四小姐,”婢女劝道:“您还是回去吧,夫人有话与你说。” 陆亦姗咬了咬唇,心里不甘,猛地拉了下线头,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喊起来。 “哎呀,绊住了。” 这声音是阿圆的。 陆亦姗抬眼往天空看,这才发现,她的风筝跟旁边那只蝴蝶搅合在一起了。 下一刻,两只风筝迅速坠落下来。 阿圆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转过头去,就见陆亦姗面目愠恚地盯着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圆下意识道。 陆亦姗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适才是她自己停了,还扯了线。可她此时心情不好,正巧这褚家女撞上来,她便要好生发泄发泄。 她顺着这话,质问:“谁知你是不是故意?好端端的,你为何要撞我的风筝?你可知我那风筝值多少银钱吗?你赔得起吗?” 阿圆心想,不就是风筝吗,竹条和棉纸一糊就是,还能值多少银钱? 陆亦姗继续道:“上头的画可是请卫国公府谢世子着墨的,谢世子的墨宝千金难换,你要怎么赔?” 阿圆一听,顿时不吭声了。 谢世子谢弘瑜才学斐然,世人皆知。他尤擅丹青,其画作行云流水、入木传神。此前还听过一则传言,说是一富商远从千里慕名而来,捧万金求一幅画,却被谢世子拒之门外。 于是,谢世子的画作千金难求的说法就这么传开来。 肖梓晴听了,嗤笑道:“说来说去不就是个风筝吗,多少钱,赔你就是。” “一百两,”陆亦姗伸手:“那你赔来!” “你——”肖梓晴气道:“好不要脸,你怎不去抢?谁知道你上头的画是不是谢世子的?我们又不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