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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和前夫一起重生了 第89节

    不过,得加一个期限。

    徐朝宗路过,听到他们的对话,语气冷淡地给出评价,“无聊。”

    ……

    馨铃公司的年会在正月十五后如期而至。

    今年孟听雨也收到了赵铃的邀请,年会在周五晚上,秦渡开车送她过来时,叹了一口气道道:“我这好不容易才有了双休两天假,还准备带你去港城玩一趟的,我连住那边的别墅都安排好了。”

    孟听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天碰到秦太太后,她在面对秦渡时,少了很多倾诉欲。

    而倾诉欲它如果要走,连她自己也阻止不了。

    秦渡也能察觉到她面对他时日渐低落的情绪,他也不是傻子,稍微回想一下便猜得到原因。他都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在意他mama没继续唱昆曲,她就像在钻牛角尖一样。

    为什么隐退?那是因为有另一种更舒服的生活啊。

    他妈有没有后悔?他妈每天现在充实又愉快,当然没有后悔,如果她后悔了,她难道不会说出来、表现出来吗?

    有几次,他都想好好跟她聊一聊。

    长辈心里都有一杆秤,他们怎么生活如何生活,跟他们晚辈是没有关系的。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即便是父母跟子女,也不该过多干涉彼此的生活。

    她太年轻了,还没到二十岁,很多想法都太简单太稚嫩。

    也是这种时候,秦渡才真正地感受到年龄差是真的存在。

    馨铃公司的年会还是如往年一样热闹。

    她跟刘琪坐在设计部的这一桌专心吃菜,刘琪突然扯了扯她的衣服,“快看台上,看到没,那个短头发的美女,听说是方总的外甥女,人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是南方那边货真价实的富二代,你说这些人怎么这么会投胎呀?”

    她顺着刘琪指的方向看去,隔着一段距离,只看到穿着花苞裙的年轻女人一闪而过。

    “说起来也蛮有意思的,有人真的同名不同命,她居然跟我一个同学的名字一样呢。”刘琪压低了声音说,“她叫何沁,我同学也叫何沁,跟我同学说了后,她说天天都在祈祷穿越成这个何沁大小姐,笑死我了。”

    孟听雨正在夹虾球,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她觉得何沁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好像在哪听过,但她也想不起来了。

    不过想一想这样的家庭背景,她猜,应该是后来在什么应酬场合上听过吧。

    今天孟听雨的运气比去年要好,竟然抽中了一台电压力锅,心情顿时明朗起来。没什么比抽中免费奖品更令人开心的事了!而且电压力锅她妈也念叨了一段时间,她都准备在网上买一台新的,现在居然就抽中了,这是不是代表着好运气也要来了?

    等到年会差不多要结束时,她去洗手间补妆。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一道清脆的女声传来:“谁跟你说我是来找秦渡的?开什么玩笑,我们也就上个月吃了顿饭而已,相亲而已,是我家老头看上了他家,不是我看上了他。他对我也完全没那意思好吗?”

    孟听雨猛地停下脚步。

    何沁从洗手间出来,见到陌生人,也礼貌地注视后点头,随即移开视线,继续往前走。

    她经过时带起的风,吹开了蒙在记忆里的那层纱。

    孟听雨终于想起来在哪里听到过何沁这个名字了。

    前世,徐朝宗合伙人的太太跟她关系不错,有一天她们约好去喝下午茶,她晚到一刻钟,下车来到电梯口,电梯门开了,有一个模样优雅端庄的女人款款而出,两人对视了一眼,女人走出电梯,她进电梯,擦肩而过。

    她上楼来到包厢后,便听合伙人的太太跟她八卦,“你知道远东集团的大小姐何沁吗?我老公跟她大哥认识,刚我碰到她就聊了几句,我是真羡慕她,她应该结了三四次婚了,说起来她第一个前夫我后来也见过一次,那次你出差,徐总就没带你去,不然你也能见到,听说她跟她第一个前夫是联姻,但两个人没什么感情,闹了挺久才离成的,之后家里人也不怎么管她,她也就随心所欲了。”

    ……

    徐朝宗的手机响起来时,他正在加班加点地修改策划书。

    以为是王远博或者殷明打过来的,随手按了接通免提。

    修长的手指还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打着。

    那头却没了声音,他这才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转移到了手机上,看清楚通话显示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赶忙拿起手机贴在耳边,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听雨?”

    过了几秒钟,才听到那头的她说道:“你有空吗?”

    徐朝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动过了。

    好像一瞬间回到了还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其实只要他稍微理智一点就会知道,她找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两人已经快半个月没联系了,重生以来,她也从来没主动给他打过一次电话。

    以她的性格,肯定不可能跟他执手相看泪眼,共话曾经的甜蜜。

    徐朝宗什么都想不到。

    他冷静的头脑遇到她时,总会当机。

    哪怕她现在骗他去死,可能到要断气的时候他才会反应过来。

    徐朝宗从工作室一路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了学校。孟听雨坐在cao场的台阶上,脚边上是一个很大的纸箱,凑近一看,依稀辨认得出里面装的是跟纸箱外图片上差不多的电压力锅。

    “听雨?”

    这个时节,晚上气温仍然很低。

    徐朝宗在来的路上买了个烤红薯揣衣服里,见了她,就拉开拉链,将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递给她暖手。

    “问过老板了,保证是糖心,不是糖心退钱。”

    孟听雨看向他,摇了摇头,“不用,我不饿,谢谢。”

    “不饿也拿着暖手,当心着凉。”他硬塞给她,自然而然地在离她半米远的位置坐下。

    以前也是这样,冬天时她馋了,会让他回学校时给她买烤红薯跟烤玉米。

    夏天她也会让他给买切好的西瓜。

    当年觉得那样寻常的事情,如今却成为了他反复品尝的珍宝。

    只有想起这些事情,他才不会有“其实一切都是他的一场梦”的感觉。

    她抽离得太快,她放下得太快,他偶尔也会茫然,究竟他们俩一起携手走过的十八年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孟听雨手握着烤红薯,温暖传至四肢百骸,她语气淡淡地问,“那时候是我大意了,其实关于秦渡你还有事情没说给我听。”

    徐朝宗神色一顿,苦涩逐渐蔓延至心头。

    “为什么这样说。”他低声问。

    “别骗我了。”她扭头看向他,平静地说,“好吗?”

    徐朝宗心如刀绞。

    两人共处十八年,她此刻的平静是真的平静,但那是经过千锤百炼后的平静。

    他声音沙哑地讲述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故事。

    这样的事在豪门屡见不鲜。

    “我的确跟秦渡不熟,只听说过他最开始是想借远东集团在秦氏站稳脚跟,双方都是互惠互利,秦渡后来也将重心放在了南边,秦氏出现危机并不是决策失误,而是他在南边铺的摊子太多又太大,当他跟远东集团的联盟关系不再时,远东就成为了他的对手,只能说,他成功是因为走了联姻这条路,失败也是。”

    “听雨,我后来有研究过秦氏的案例,无论是哪个家族都不可能长盛不衰,秦渡是有能力的,但秦家从秦渡爸爸开始弊端就已经存在,绝不是靠什么人能去力挽狂澜、扭转局面。”

    “听雨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知道,就像当初我告诉你,盛韬以后会出国,你还记得你当时的回答是什么吗?你说,那不重要。如果我告诉你,秦渡以后迟早要联姻,我相信你也不会因此跟他分手,但是,”徐朝宗的声音突然低落了几分,“但是,我了解你,我知道你是真的喜欢他。”

    他不是圣人。

    不止一次他都想告诉她,秦渡绝非良人。

    秦渡即便不跟远东集团走联姻这条路,未来他想保住秦氏想要保住自己的事业,他能走的最快捷的一条路就是联姻。

    可是然后呢?

    然后她会在感情还在的时候跟秦渡分手吗?不会。

    她只会在心里进行无声地折磨。因为她已经知道,在那个前世,秦渡的确曾经跟另一个人结成夫妻。

    她已经预见了结局,还怎样去享受过程?他永远也不会祝福她跟另一个男人,但他希望她开心。

    他几乎分裂。一方面忍不住去挑衅秦渡,另一方面明明知道该怎样给予秦渡重击、他偏偏也下不了手。

    因为他知道,他重击的并不只是秦渡,还有她。

    孟听雨将烤红薯放在一边,鼓了下掌。

    她笑意盈盈地看向他,“我是不是该给你颁发一个好人锦旗?”

    “徐朝宗,你一直在等待这一天,你等着我来问你,然后你告诉我,你是为了我好。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你还不如当时告诉我盛韬以后会出国时磊落。”

    “我虚伪?”徐朝宗也佩服自己在这时候居然能笑得出来,“我光明磊落的时候,你讨厌我。”

    “我做过一次了,你的反应告诉我,我做错了。当时我告诉你盛韬以后会出国时,你看我跟看垃圾一样。”

    孟听雨当然知道自己在迁怒。

    她也不是圣人。

    “所以,你要我怎么做?咱们心平气和地来讲,如果那天我去找你的时候,我告诉你这一切,你会怎么样?你难道会跟我说,”徐朝宗故意模仿着她的强调,“徐朝宗,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马上就跟我才确定关系一天的男朋友说分手。”

    他知道他现在就该一声不吭。

    随便她怎么误解,随便她怎么迁怒,他就当自己是木头桩子。

    反正前世他也没少被她训得跟孙子一样。

    他应该习惯了。

    如果沉默是金的话,他应该就是一座金矿,等她气消了,他再默默出现,那时候她想通了,恐怕也会有些不好意思——可能出于这一面,他给她打电话的次数还能多几次。

    可他做不到。

    他曾经是她心里的第一位。

    他在她这里感受到过别人没有给他的偏爱。

    他怎么做得到呢?

    孟听雨果然恼羞成怒,的确,她在来的路上,心里是很平静的,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徐朝宗的到来,还有他说的那些话,挑起了她的负面情绪。

    说白了——

    这种时候,不想听什么宽慰。

    也不想听什么解释道歉,她只想将那股无名之火发泄出来。

    如果她旁边的人是盛韬,是方以恒,或者是别的什么人,她只会沉默地听着。

    她连一丝一毫的刻薄都不会表露出来。

    “够了!”她全身的怒意都被他模仿的那一句挑起,此刻蓬勃着,“你就是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你才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