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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豹正在兽世种田 第144节

    小羊圈中母羊的低鸣声没有停歇,一直到接近正午的时候,两头小羊陆续落了地,羊圈才算彻底安静了下来。

    羊圈中的母羊产下幼崽,对于整个部落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尤其是最近这些天,部落中不少亚兽人都有了怀崽的征兆。

    狼泽拿着草绳,将属于他的一块羊rou绑好,新鲜的羊五花在石板上弹了弹,看着就是做羊rou串的好材料。

    祁白咽咽口水,对狼泽说道:“咱们今天晚上吃烧烤吧。”

    家里的rou大部分都是腌rou和熏rou,说起来他们还真是好久没有吃新鲜的烤rou了。

    狼泽当然没有异议,祁白就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羊腰子说道:“那我要这个吧。”

    负责分rou的象榆乐呵呵地问道:“只要这个?”

    见祁白点头,象榆将两个羊腰子都切了下来,感叹一声:“我以前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些rou还会变得这么好吃。”

    自从祁白在求偶日上做了卤味,原本无人问津的下水现在也有不少人愿意在分rou的时候多分一些,毕竟只要肯多花一点时间,下水就能呈现出于鲜rou和骨头完全不一样的风味,这对于食谱并不丰富的兽人们来说,可是非常好的一个选择。

    祁白用陶碗舀了两碗羊血倒进陶罐,这陶罐是祁白事先准备好的,里面有加了盐的清水,闻言把两个羊腰子放在簸箕上,对象榆眨眨眼说道:“没有不好吃的东西,只有不肯琢磨的兽人。”

    部落广场的两棵大树下此时正有族人凑在一起,不少人的手中还拿着刚刚分到的rou,显然是从石壁前面拿到rou之后没有回家。

    见到祁白和狼泽两人,其中一个老者冲他们招了招手,祁白认出了他,是马族的老亚兽人马浅。

    马浅笑出了一脸褶子,眼神中却有着难以察觉的忧虑:“豹白啊,我听猪朱说一头四耳羊的羊奶可以吃很久,但是心中还是害怕,你给我说说。”

    旁边几个角兽人闻言也静了下来,往他们身边凑了凑,都想从祁白的嘴中得到确切的消息。

    虽然大家来到黑山的时间也不短了,已经接受了野兽能被兽人圈养的事实,但是一头四耳羊可以养活许多个幼崽,这样的事情别说见到,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些老兽人和猪朱的关系亲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得听祁白说过了才能安心。

    祁白明白马浅的担忧,毕竟他的孩子现在很可能就已经怀上了幼崽,现在小羊出生,他担心母羊的羊奶没有那么多,支撑不到幼崽出生。

    在幼崽和老人都很难生存的兽人大陆,像马浅这样很快就要成为爷爷的亚兽人还真是不多,更不用说成员们来自不同部落的黑山部落。

    祁白安抚道:“这当然是真的,一直到夏天,幼崽们还有羊奶吃,连带着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吃了不少呢。”

    马浅的笑容更大了一些:“哎,这样就好。”

    身侧的一个老兽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着手说道:“我们怎么能吃幼崽的食物。”

    野兽的乳汁是多珍贵的食物啊,他们这些老家伙还能吃上,真是想想都觉得高兴。

    “当然能吃啦,而且还有好多不同的吃法呢,”祁白笑着说道,“也不用等太久,过段时间羊圈中其他母羊也要生崽啦,那时候我们就会多出来许多羊奶。”

    祁白和狼泽在外面跟众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回到家的时候,陶罐里的羊血已经凝固得差不多。

    祁白用小刀将羊血切成小块直接倒入热水中,羊血在水中霎时变成了褐红色。

    鲜血对兽人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兽人相信鲜血能赋予角兽人战士强大的力量,所以部落中从来都不会浪费兽血。

    在黑山部落还没有很多容器的时候,最先流出来的兽血都会被角兽人们直接喝掉,而现在部落宰杀新鲜猎物的时候则会将兽血收集起来,让每一个族人都能分到一碗。

    虽然兽人大多都是铁胃,但是祁白觉得生食兽血到底还是不安全,所以就想着做成熟兽血。

    这做法也十分的简单,祁白以前就在鲜rou市场上看到过,只需要将猪羊血中加入淡盐水,等它们凝结之后,就能下锅煮了。

    狼泽每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都觉得奇特,原本还像水一样的羊血,在祁白的手中竟然能变成柔软的食物。

    趁祁白转身,狼泽刚想偷偷夹一块,就被抓了一个现行,祁白努努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不许偷吃。”

    狼泽收回手,笑着说道:“我去切rou。”

    狼泽倒不是真的喜欢吃生血,就是每次都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的伴侣。

    将带回来的羊五花切成方块,羊腰子切花刀,一个个串在竹签子上。

    祁白将许久都没有用上的石槽搬了出来,在石槽下面均匀地码上木炭,然后将穿成串的羊rou放在木炭上。

    油脂的香味瞬间飘散了出来,再撒上一层烧烤秘制调料。

    这香味让吃了许久腌rou和熏rou的祁白瞬间有些上头。

    祁白乐颠颠地从架子上拿下一小坛浆果酒,宝贝似的擦擦上面的灰尘,今天他们就在家整上两盅。

    第150章

    冬天的天黑得早,房间内已经昏暗了下来。

    祁白将酒坛子放在炕柜上,回到厨房将小木枝点燃拿进里屋。

    火炕的炕柜上有几个放在陶碟上的小陶碗,陶碗中盛着的是奶白色的油脂,只是与普通的油碗不一样,陶碗的中间还露出了一小截指节长的棉线。

    祁白用小木枝上的火苗将陶碗中的棉线点燃,火苗在空中跳动几下,发出了暖黄色的光团。

    有了光源,房间内总算明亮了起来。

    这是祁白自制的油灯。

    油灯做起来十分容易,陶碗中装的就是祁白平时熬出来用来做饭的猪油,灯芯是他用木花搓成的木花线。

    在猪油还没有凝固的时候,将木花线放在油脂中完全浸透,随后盘在小陶碗中,最后将猪油倒进陶碗。

    猪油凝固之后会变成白色的固体,一小截木花线露在外面,让陶碗看起来像是一个古朴的蜡烛。

    只不过油灯的火焰并没有蜡烛大,而且偶尔还会冒一些黑烟,不过比起它的照明功能,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将手中的木枝熄灭,祁白从墙边把稍大一些的炕桌搬上火炕,这时狼泽也恰好将烤rou烤好用大托盘端进了屋。

    酥香的烤羊rou串,嫩滑的羊腰子,两盘烤饼子,一大盆爆炒羊血,再加上两杯浆果酒,小炕桌眨眼间就被摆得满满当当。

    祁白双手抱着小陶杯抿了一小口浆果酒,冰凉的酒液顺着喉管入肚,祁白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果酒的度数并不高,但是可能是兽人从来都没有接触过酒精的缘故,祁白和狼泽两人的酒量都不算好,所以祁白今天只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

    酒量这个东西,练练总会有的,当然更重要的是,浆果酒喝起来清甜爽口,搭配烤rou简直绝配。

    祁白美滋滋地说道:“没有谁能拒绝在暖炕上喝凉酒。”

    这就跟冬天开空调吃雪糕一样,明知道有些不对劲,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祁白放下酒杯,剥了一个小蒜瓣,一口蒜一口羊rou串,整个人吃得满嘴流油。

    至于在伴侣面前的形象,那都不重要了,毕竟他的伴侣已经完全被他的厨艺征服,现在眼中根本没有他这个人。

    狼泽往嘴里扒了小半碗羊血,果然头也不抬地说道:“嗯,好吃。”

    屋外大雪纷飞,几片雪花从兽皮窗户的缝隙中钻进屋,还没有落地就化了小水珠。

    烛光晃晃悠悠地照在祁白侧脸,打出一片暧昧的光晕。

    祁白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将兽皮衣的衣襟向下拉了拉,感觉这热度有点不对劲,像是有往其他地方乱跑的趋势。

    面前投下一片阴影,狼泽带着酒香的呼吸近在眼前。

    ......

    灯影摇曳下,白发青年倚靠在guntang的墙上,他修长的手臂缠上面前男人宽阔的脊背,另一只手插进黑色的短发。

    他的身影被挡住,只能看到绯红的眼尾,和一阵似呜咽又似愉悦的声音:“狼泽,关灯......”

    房间内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只能听到两人有些粗重的喘息声。

    ......

    牛溪看着祁白有些肿的眼睛,问道:“豹白,你的眼睛怎么了?”

    一直到天快亮才终于累睡着的祁白,咬着牙说道:“吃羊腰子吃的。”

    牛溪瞪大眼睛:“羊腰子这么可怕吗?”

    祁白不认输地说道:“很可怕,不能吃太多。”

    牛溪有些害怕地拍拍胸脯,因为她发现祁白不仅眼睛肿了,嗓子好像也有些沙哑,看来真的不能吃太多啊。

    当然祁白的这个说法,吃了羊腰子的另一个当事人可能不会赞同,毕竟今天的狼泽感觉身上充满了力气,连带着狩猎队今天也干劲十足。

    狐火蹲下身查看地上的脚印,有些激动地说道:“就在这附近了。”

    狼泽点头说道:“大家慢慢靠近。”

    狩猎队在大雪中寻找了大半天,终于才找到了一只猎物的踪迹。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狐火一样瞎高兴,猴岩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年的猎物比去年还要难找到。”

    去年的连绵大雨,虽然让猎物离开了领地,但是大洪水毕竟没有冲刷到黑山,在雨停之后,猎物还是重新回归了山林。

    但是今年却不一样,大地震之后,狩猎队能够获得的猎物就明显变少,即便冬天的猎物本就比其他时候难以寻到踪迹,但是也没有像如今这样困难。

    在狼泽回到部落之前,狩猎队经常三四天才能找到一只猎物。

    猴岩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在进入冬天之前,部落中积攒了许多蛮牛rou,否则只靠他们狩猎,真的是很难撑过整个冬天。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冬天,”马松皱着眉头说道,“我问过部落中的老人,他们也没有经历过这样寒冷的日子。”

    牛朔忧心道:“许多部落怕是撑不到明年的春天。”

    说起这个马松的心中还有些后怕,如果他没有带着汐水部落剩余的族人加入黑山部落,没有黑山部落修建的火墙和火炕,只凭借他们建造的帐篷,恐怕族人们不是被饿死就要被冻死,哪能有现在这样的日子。

    狼泽的眼神暗了暗:“寒冷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风雪之后的尖牙。”

    牛朔了然道:“你是说北荒?”

    身处北荒的桑火部落,既然能够做出在迁徙途中消灭其他部落的行径,这样寒冷漫长的冬天,他们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猴岩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他望着被厚厚云层压住的天际,只希望灾难不要降临到黑山部落。

    几人正说着话,狐乔和牛辛几人兴高采烈地拖着一只猎物回来了。

    狼泽看到他们追了这么长时间的猎物居然是一只落单的野猪,不禁有些失望,他现在还是更想要猎到羊。

    祁白将火炉底下的铁块清扫出来,全部扔进专门用来装铁块的藤筐里。

    只不过三天的时间,他们已经收集到了不少铁块,祁白拍拍身上的灰尘,将火炉房的门关上。

    除了开炉的第一天晚上犀昼几人熬了一个通宵之外,这两天火炉房都是从清早开始生火,到傍晚时分就收工。

    炼铁是一个长久的工作,祁白可不想让族人们没日没夜地泡在火炉房。

    顺着小路回到部落,祁白看着最外面那一间几乎没怎么开过门的房间,突然发现好久都没有见到猴肃和刺以师徒俩了,也不知道他们的弩研究得怎么样了。

    祁白敲了敲猴肃的家门,没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