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第33节
徐静依能看出他脸色不对劲,但既不说,也就算了。 反正她给了他听解释的机会,既他不要,那日后再提起此事来,就不是她的错了。 正好徐静依这会儿也没多余心思去应付他,上了药,又彼此皆梳洗后,就各自双双歇下。 只是躺在床上也没能睡着,翻来覆去的,一直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渐渐睡去。 太子府伴云楼那边,徐淑依也是一夜未眠。 梁秀为表对妻子的愧疚,昨夜倒歇在了后院。只是对夫妻房事仍提不上什么精神,以近日来实在太累为借口,最后草草结束。 一大早,又一早便离开了。 徐淑依昨儿虽然做了妥协,但那只是做给梁秀看的。既在梁秀那儿已暂时得到了她想要的宠幸和对她的愧疚,徐淑依自然也会再寻别的心思。 说是不会去主动将此事闹大,但若是旁人问起来,非逼她说实话,那就怪不上她了。 所以一清早,徐淑依慢悠悠用完早膳后,便对彩芹道:“太子妃近日虽不在府上,免了晨昏定省,但府上还有嗣王妃嫂嫂,我阖该去她那儿问个好才是。” 宫里皇后娘娘近来身子欠安,太子妃身为唯一留在京中的儿媳妇,这几日一直住在宫里侍疾。 府上一应大小事务,如今都全权由嗣王妃处理。 太子妃既不在,自免了各房的安。嗣王妃打理阖府上下也忙得很,也没规定要两位郡王妃日日去她那里。 永昌郡王妃萧氏,素来喜静不好热闹,所以既太子妃不在府上,嗣王妃又无新规,她便日日呆在自己住处,也不出门。只偶尔的,会去她亲婆母那儿坐坐。 徐淑依与萧清音截然不同,她自嫁来太子府,没一日是闲着的。太子妃在时日日早早请安,太子妃不在后,也常往嗣王妃和她亲婆母盛良媛那儿去。 昨儿因回娘家为母亲贺寿,没去串门。所以今儿,徐淑依势必是要去嗣王妃嫂嫂那儿请个好的。 她对镜而坐,望着镜中自己的这张脸。细细思忖番后,命贴身侍女彩芹拿胭脂来为她盖住脸上伤处。 彩芹不解:“王妃为何如此?就该直接这样过去,让嗣王妃瞧见您这脸上的伤才好呢。” 徐淑依却说:“自然是想让她看见的,只是,目的也不能太过直白。拿胭脂来遮一遮,不过是掩饰我们的真实目的罢了。待到了那里,无意中露出伤来,才不会叫人疑心我们的动机。” 彩芹顿时恍然大悟,然后笑起来。 “王妃英明,奴婢这就去。”说罢便跑开,然后拿了胭脂膏子来好好为主子抹上,一一盖住脸上的几处伤。 嗣王妃一早起来就处理了府上好些事务,才将歇下吃些东西,就听侍女来禀,说是临安郡王妃来请安了。 嗣王妃搁下筷子,忙说:“快请进来。” 嗣王妃孟氏,未来的太子妃、储后,自然是端庄贤惠,温柔大度。皇室在为嗣王选正妻时,便以才情品德为准,容貌反而次之。 孟氏端慧,此番虽累得并无什么精神和心思应付旁人,但既弟妹来寻,她自也如寻常般客气招待,不曾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来。 撤了早膳,又换上些新鲜的茶果点心后,孟氏便坐厅堂正位上等着徐淑依过来了。 在太子府里,徐淑依谨小慎微,每行一步都深思熟虑。更是恪守规矩,不肯叫自己犯一丝错。 “妾身问嗣王妃嫂嫂安。”近了后,徐淑依请礼。 孟氏笑容端柔,忙抬手说:“meimei客气了,快请坐。” 待徐淑依坐下后,孟氏又道:“盛良媛近来可好?” 徐淑依忙道:“有劳嫂嫂挂心,良媛一切皆安。” 又彼此客气说了些别的后,见有侍女奉茶过来,徐淑依屏息静气,精神高度集中起来。待那侍女靠近,徐淑依装着没看到的样子,手肘一拐,将茶水碰倒了。 热茶烫在她衣袖和衣摆上,她装着惊慌的模样立刻起身。湿袖子往脸上甩了甩,盖着瘀伤的胭脂膏子便退了不少,渐渐露出原本的腥红来。 那侍女见状,忙匍匐在地上请罪。 孟氏见状,立刻起身迎下来。 先是好好检查了徐淑依一番,问她有没有烫着哪里。待见滚热的茶水只是湿了衣袖,并不曾烫到皮rou后,孟氏这才转头看向那匍匐在地上的侍女,呵斥道:“一杯茶水都端不好,你险些犯下大错。” 那侍女连连以额点地,请罪说:“王妃恕罪,奴婢知错了。” 徐淑依也没受着什么伤,又是自己算计的人家,且她要的目的也已达到。所以,就宽容了很多,并不打算去计较这些了。 她难得的宽容,笑着说:“嫂嫂勿怒,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在我没伤着,她也是无意的,您就熄熄怒火,别怪她。” 孟氏待下人一向宽厚,且见徐淑依又没真烫着,她也有意不多追究。 但毕竟被烫的人不是她,她不好为一个下人向受了伤的郡王妃求情。但既她主动提出息了此事,正合了她意,她自然也就顺着话说:“还是我管教不严,叫她们当差时个个出小差。今日好在没烫着meimei,但凡烫了一寸皮儿,我也定不饶恕。” 徐淑依笑道:“是我不好,只顾着同嫂嫂说话了,竟没瞧见她来。”一边说,一边又抬手擦了下脸。 孟氏望着她脸,突然“咦”了下。 徐淑依忙问:“怎么了?” “你这脸上……”孟氏才这样开个头,徐淑依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刻捂住脸。 孟氏觉得情况不对,肃了些脸,问:“我看到了,是伤,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徐淑依仍咬着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见她如此,孟氏一愣,立刻又严肃了几分。 拉着她手坐去了一旁,孟氏放轻了语气好好问她:“可是同四弟闹矛盾了?这伤是不是他……” “不是他。”徐淑依知道她要说什么,立刻摇头否认,“我同夫君感情很好,他又是个极温柔的人,才舍不得这样对我。”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今日务必老实说。”既不是夫妻间的事,那她身为长嫂,此事就好管了。 不是四弟,肯定也不会是皇室中别人。而她身为郡王妃,若是叫旁人欺负了去,这势必不是她一个人的事。 谁这么大胆子?敢这样对一个有品级的郡王妃。 但转念一想,突然想到昨日是徐侯府世子夫人芳诞。她昨儿回娘家去前,还差了人来禀。 再想着从前同四弟定亲的人是徐家大姑娘……孟氏心下便约摸有些了然。 必然是昨儿在定安侯府里发生了什么,只是,当时四弟肯定也在,他没管吗? 孟氏轻蹙着眉,深思了起来。 那边,徐淑依一番扭捏吞吐之后,总算把她今日此来目的说了出来。 “是……说来惭愧。”她一副说不出口的模样,“是妾身娘家jiejie,如今的顾二夫人。” 孟氏肯定不知道顾家是谁,但当时徐侯府大姑娘下嫁一事,她却是有所耳闻的。 “这件事情,四弟可知?”孟氏恢复了冷静,问了关键。 徐淑依紧紧咬唇,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样。 “嫂嫂知道,他是最心软之人了。我那jiejie一番梨花带雨,他便什么惩处都没了。他让妾身息事宁人,妾本也这样打算的,可谁知道,今日来嫂嫂这里,竟……” 孟氏虽端慧贤德,但却不是心中没有成算。时至此刻,她未必不明白方才这一出其实是徐氏故意所为。 但她也有她的私心在,既婆婆临走前将府上一应大小事务都交给了她,她自然要事事都妥当。 不管徐氏是不是耍了心机,她不知情也就罢了,此番既已知情,就没有不管的道理。 第三十七章 皇家的儿媳妇被人欺负了, 怎么也得将人寻来问个是非曲直。孟氏其实不怎么相信这个弟妹,心里也知道,未必就是人家先挑的是非。 但既她知道了此事, 表面上主持公道的样子, 是该做出来的。 所以, 孟氏认真给了承诺,道:“你放心,四弟虽心软, 想息事宁人, 但此事关乎皇家颜面,我不知道便罢了, 我既知道了, 自不可能坐视不管。这件事情我会给你做主, 至于四弟那儿, 你不必担心,你兄长会去找他说。” 徐淑依要的正是这句话, 她闻声忙曲身行谢安道:“多谢嫂嫂。” 顾家那边, 顾容庭一早起来,寻去了大房那里。大房夫妇还没起, 丫鬟站在外面请示说:“二爷过来了,想见大爷。” 这会儿天还未亮, 外面天空一片浓黑。顾容英和金氏夫妇平时也习惯了早起,这会儿虽然还没起床, 但人却是醒了。 听说二弟来寻, 顾容英立刻坐了起来。 金氏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忙也跟着坐起。 顾容英已经下床来穿衣, 回身见妻子也拥被坐起了后, 他一边系腰间系带,一边对妻子道:“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一会儿回来跟你讲。” 金氏了解丈夫的脾性,知他不太能经事,但凡遇到些风浪,他便慌得六神无主。 相比起来,金氏倒比丈夫沉得住气。 她劝丈夫道:“你也别急,该是没什么事的。就算是有什么事,也有二郎在,他素来稳妥,有他在,有事也无事。” 但顾容英的胆小怕事,是与身俱来的。任妻子怎么劝,他就算知道她所言在理,他也不能真正听进心里去。 匆匆穿好衣袍后,顾容英虚浮着脚步,迅速去了前边。 这会儿,顾容庭一身铠甲,正站堂内等他。见兄长急色匆匆,顾容庭笑着道:“是因为一会儿还要赶去营中,所以这才早早过来打搅兄嫂的。也没什么事,就是有桩事要托兄长帮忙。” 听说没什么事,顾容英心中稍稍松快了些。又听说有事要托他帮忙,他也很好奇,忙问:“什么事?”二郎比他有出息,向来都是他托二郎帮忙,很少有二郎托他帮忙的时候。 顾容庭便说:“大哥还记得前些日子各坊间提到的,有人暗中带人走,最后又送回来的那件事吗?” 顾容英当然记得,哪怕到如今,他心中也仍时刻惦记着这件事,并未能放得下。 “怎么了?”听提的是这件事,顾容英心中又是狠狠一拎。 顾容庭却始终沉着淡定,他说:“没有怎么,只是劳烦兄长帮忙打听打听,看看外面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怕自己这样说会更叫兄长担惊受怕,顾容庭忙又说,“迟早是要查到我们家的,我想的是,到时候到了我们家后,我跟着去。也实在好奇,想弄清楚其中内情。” 听弟弟主动说他要去,顾容英的确心里踏实了些。但不管谁去,万一遇到什么,被带去的那个人肯定是要经历些什么事儿的。虽说二郎主动承担了,但他心里也有不忍。 顾容英鼓足勇气,最终说:“要不……” 知道他要说什么,顾容庭截断他话道:“这件事情,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大哥不必觉得是我牺牲了什么,我决定跟着过去,也是想探清内情。” 这样一说,顾容英心中好受了些。他郑重点头道:“你好好当差,这件事,就交给大哥,大哥一定帮你查探清楚。” 时间也不早了,该说的说完后,顾容庭便说自己该走了。 顾容英一直送他到门口后,又再折返回来。金氏还等着他,一见他回来就问二郎可说了什么。 顾容英就把弟弟说的告诉了妻子。 起初这件事顾夫人和金氏婆媳是不知内情的,但后来此事渐渐在坊间传扬开后,她们想不知道也难。 最开始知道时是担心的,但后来渐渐的,见被叫去的人最终都安全回来了后,他们也就不担心了。 只是心中越发好奇,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