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独生女 第86节
赵夏意和许沐晨都朝那大娘看去，赵夏意忐忑道，“大娘您说我吗？” 马翠兰看着赵夏意那张脸就不喜欢，妖里妖气的跟个狐狸精是的，见对方问了，她点了点头，仗着长辈的身份道，“小媳妇，不是我说你，你能和许营长结婚不容易，可你也不能不懂事儿啊，咱们这家属院的男人可都是军人，每天出任务做训练那么辛苦可不得吃好点儿，你一个小媳妇吃那么多rou干什么？” “我吃你家rou了？”赵夏意惊恐的看着马翠兰，“还是许沐晨是你家的？” 马翠兰眉毛一拧，“你说什么？” 赵夏意笑了声，“我就奇怪了，我头一天来这边和我爱人在这吃部队的第一顿饭，怎么就让您看不惯出来训斥我了？您要是想当长辈训斥晚辈那尽早回家训斥去，您是我什么人啊，在这教我怎么做媳妇？您喜欢跪着伺候人那是您的事儿，别把所有女人都说的跟您一样，那是不是男人吃饭我还不能上桌啊，分工有不同，性别有男女，但也绝不是让人来分六九等的，他是男人他是军人累要吃rou，您怎么就知道我上班不累了？” 赵夏意说完又继续吃rou了，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 马翠兰的脸涨的通红，咬牙道，“没家教，怪不得有人说……” “说什么？”许沐晨豁然抬头看着马翠兰道，“大娘，谁跟您说什么了？” 许沐晨不傻，终于明白赵夏意为什么从刚才就不大高兴了，就刚才他瞥了一眼就看到不少大娘大婶的看赵夏意的眼神不太正常。 谁能说赵夏意的坏话？ 许沐晨不用多想就能知道了。 他站起来看着周围的人，头一次有了除了恐惧之外的感觉。 那就是愤怒。 他冷眼环视一圈周围的大娘大婶，开口道，“我许沐晨……不聪明，甚至有毛病，大家都清楚。” “沐晨。”赵夏意拽了拽他的手不想让他说了，她知道许沐晨哪怕现在改变许多，但让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话其实很难的，如果以他的恐惧为代价，赵夏意宁愿不争这长短，她叹气道，“算了。” 许沐晨抬头看她一眼笑道，“不，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有多好。” 说完，许沐晨抬头，眼中柔情不在，他道，“我不敢在人前说话，很多人说我是傻子，从小到大听到的冷言冷语何其多。在我十几岁的时候，那时候夏意才七八岁，那时候她就不会和其他人一起欺负我。后来我们相亲了，她从没有以异样的眼神看过我……” 赵夏意眼眶湿润，走到许沐晨身边不顾旁人的目光紧紧的握住他的手。 回握她的手慢慢攥紧，赵夏意有些疼了，哪怕知道他们现在的行为是不合规矩的，但也没有甩开。 哪怕手指在颤抖，男人的声音仍旧铿锵有力，“我们相爱了，不知道会惹了谁的不高兴，在我的眼里她是最好的姑娘。我们不会干涉别人的生活，也请大家别来干涉我们的生活，我的妻子，从来不需要别人替我选择判断好不好，也不需要来教我的妻子如何做一个妻子。” 说完他坐下了，将盘子里的排骨都夹给了赵夏意，“哪怕我要饭，哪怕我吃不上饭，我也想给她最好的，因为她值得。” 赵夏意的眼泪潸然而下，这大概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了，哪怕以前许沐晨给她写的情书她也未曾如此感动过。 “吃饭。”许沐晨让她坐下，然后自己也低头吃起来。 马翠兰眉头皱的紧紧的，没料到自己好心反而不被人接受，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赵夏意却喊住她，“大娘，您说旁人说，请问这个旁人是谁？总不能平白无故的教训我一通却不说明白吧，我可不是这样吃亏的人。” 马翠兰眼睛瞪着，“我凭什么告诉你。” 赵夏意无奈道，“大娘，我不过实话实说您何必这样。人的耳朵有时候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好不好的旁人不知道，沐晨是最有资格说的。他都觉得我好了，您还想怎么样？非得承认我不是个好的，只顾着自己享受的才肯罢休？” 马翠兰斜着眼哼了一声，坚决不肯承认自己错了。 “我、我知道……” 赵夏意话刚落，不远处一个声音说。 赵夏意循声望去，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瑟缩着看着他们，见大家都看向她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马翠兰呵斥道，“刘晓丽，关你什么事儿？” 见此赵夏意起身走向刘晓丽，然后问道，“这位嫂子，您说您知道谁在背后中伤我？” 刘晓丽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忌惮的看了马翠兰一眼，鼓足了勇气道，“是一位文工团的女同志，她似乎搬来才不久，家里、家里似乎都是医生。” 虽然没说名字，但认识许沐晨的人却都明白过来是谁了。一个当小姑子的在背后说自己嫂子的是非，甭管对方人是好是坏，那就是你这个当小姑子的不对。人群中不乏有认识许家人的，结合许家的情况心里也琢磨其中的猫腻了。 赵夏意点了点头说，“谢谢你嫂子。” “不用谢，不用谢。”刘晓丽羞赧的摆摆手，“我男人就在许营长手下当连长，说实话是应该的。” 只不过刘晓丽似乎很怕马翠兰，说完就赶紧走了。 赵夏意回到许沐晨身边坐下道，“吃饭。” 她的神色太过平静，反而让许沐晨更加忐忑，“我会找她。” “找她也等明天再说，先吃饭。”之前她就怀疑许沐芸，现在更是得到了证实，就更不觉得奇怪了。 许沐晨以为她会很愤怒，毕竟之前许沐芸骂照赵夏意的时候都能将她气的够呛，这次能饶得了许沐芸？ 赵夏意见周围的人总算慢慢散去了，便笑道，“行了，先吃饭吧，知道是谁说的，而且也有人当众指出来了，这事儿就容不得她抵赖，在场那么多人，不都知道了许沐芸背地里说自己嫂子坏话这事儿？” 许沐晨沉闷的应了一声。 俩人默不作声的吃了饭，赵夏意说，“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许沐晨收了盘子，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斜睨赵夏意，赵夏意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不用这样，我真没事儿。收拾许沐芸又不着急在这一会儿，你放心我不是个吃亏的人，上次我都拿鞋底子糊她了还敢犯，怎么着也得找补回来。” 许沐晨也笑了笑，“嗯。” 外头天擦黑了，不远处的cao场上传来军人打球时的叫好声，赵夏意见他眉头还皱着，就拽了他一下，“你会打球吗？” “嗯。” 赵夏意问，“那你打球的时候也这么闷吗？” “嗯。”许沐晨顿了顿，“不怎么打。” 毕竟打球不是上战场，还是需要和队友配合的运动，他不善言辞，又恐惧跟人交往，在这种运动中就格外的被动。和他组队的人或多或少压力都大，而且赢面比较小。 但这话许沐晨非常聪明的没跟赵夏意说，赵夏意看了他一眼，在夜色中男人的脸颊微红，不知什么原因。 赵夏意没细想，转而跟着他上楼。 在每层楼的楼梯处是厕所和洗漱间，因为来宿舍住的家属比较少，所以女厕也非常小，赵夏意去上了厕所又去洗漱了，这才回屋，而许沐晨已经端了一盆水进来将门窗都关了见她进来便让她擦擦身上。 赵夏意刚要脱衣服见他还站在那儿便说，“你不出去？” 许沐晨一愣，他还得出去？ 见他没动赵夏意摆手道，“算了，不出去拉倒。” 但许沐晨又后悔了，直接出去了。趁着赵夏意洗澡的功夫，许沐晨穿越大半个家属院径直到了许国盛家门前，正巧岑美芳出来泼水，许沐晨说，“阿姨，我找许沐芸。” 只看着他的脸色岑美芳就觉得不好，“你找她什么事儿？快进来说。” “不了，帮我叫一下她。”许沐晨顿了顿，“阿姨没听到这几天家属院里的流言？” 岑没有有些惊讶，从丰城回来她一直在医院，今天中午才回来，还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摇头道，“我中午才从医院回来，你等一下我去叫人。” 没一会儿许沐芸出来了，看见许沐晨在路灯下阴沉沉的脸许沐芸就忍不住瑟缩，她自然想到了原因，可人找上门来了她也不想退缩。 “大哥。”许沐晨战战兢兢的喊了一声大哥。 许沐晨朝她走了两步，脸色难看的问道，“外面的流言你传的？” 许沐芸下意识的就想反驳，但许沐晨并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冷言道，“你不配。” 许沐晨大惊，“大哥。” “你不配说她。”许沐晨说，“那天你挨打也是活该。你不用反驳，你也可以否认，但做了就是做了，这事儿经不起查。我记得你能进文工团也不是因为你才艺好吧” 这是许沐晨头一次对许沐芸说这么多话，但就是这话让许沐芸遍体生寒。她大哥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对他们没有感情，为了那个女人是可以不要他们的。 更令许沐芸没料到的是，许沐晨竟拿这件事来攻击她。 许沐晨扔下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等许沐芸带着怒气进了门，迎接她的便是岑美芳的审问，“你大哥找你什么事？你是不是说什么了？” 许沐芸哪敢说时候，忙道，“没什么事。”说完她飞快的进屋去了。 回去后赵夏意已经洗完了。 她换上带来的睡衣躺在了许沐晨一米二的小床上，许沐晨端了盆子去换了水也擦了擦，又出门倒了回来打了新的。面对赵夏意的疑问，许沐晨眼神闪烁，“明天早上用。” 可惜这话也不能信，晚上的时候这水就用上了，半夜里许沐晨还偷偷摸摸的出去倒了水，赵夏意都没眼看了。 赵夏意觉得许沐晨学坏了，以前多单纯的一人啊，现在居然净想着这档子事儿，而且还会打马虎眼了。 路上也的确累了，赵夏意睡的很沉，只是床太小，超大个儿的许沐晨一躺留给赵夏意的空间就过于狭小，许沐晨也不嫌热了，就这么将赵夏意搂怀里睡了一觉。 醒来时许沐晨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在屋里隐约也能听见外头的说话声和不远处cao场上喊号子的声音。 赵夏意这才切实的感受到部队家属院的氛围，她穿上衣服拉开窗帘，便看到外头早起训练的士兵喊着号子走远。 赵夏意去洗漱，原本打算收拾俩人的带来的行李，结果就见许沐晨匆匆从外头回来打断她说，“我跟团里申请了家属院，待会儿我们去看看，然后收拾一下，下午就搬过去。” “这么急？”赵夏意有些傻眼，之前不还说她不在这随军申请了去住也不方便？ 毕竟他们的宿舍虽然也属于家属院内，但更靠近训练场，来回的也方便，去家属院按照级别固然可以申请一套小院自己住，但距离远了些。 赵夏意起码在今年不会过来，所以她觉得完全没必要申请，等她来时再申请也行。 但许沐晨不这么想，宿舍楼这边虽然有个别家属来探亲会住住，但毕竟不方便。 万一因为不方便赵夏意下次不来了怎么办？ 还不如直接申请了小院，他们先住上半年再说，那就是他们的家了，他们的家在这了，赵夏意是不是就能抽着时间来看他了呢？ 而且小院虽然不大，但是独门独户，夫妻俩关上门来怎么亲也没事儿，不然哪像现在，宿舍狭小，洗澡不方便，亲热一下还得憋着不能有动静。 所以许沐晨昨晚考虑了半晚上，一大清早就直接去找团里申请这事儿去了。 虽然免不了被那些领导笑话一通，但结果还是好的，起码院子是申请到了。 许沐晨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不想和我单独过吗？” 说完这话许沐晨的脸微微发烫，盯着赵夏意的双眼忍不住就要移开。 赵夏意伸手将他的脸掰了回来，“真的？” “嗯。”许沐晨强迫自己与她对视，喉结缓慢滑动。 赵夏意噗嗤笑了一声，“那走吧。” “先吃饭。” 赵夏意这才看到许沐晨带了早饭回来。 早饭是小米粥和杠子头火烧，还有一点农家腌制的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