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磨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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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锦书闻言,再次望向言渡时,眼神由暧昧感慨,变成喜滋滋看热闹,浑然把自己当成了看好戏的局外人。 言渡的回应完全在韩锦书意料之中,既疏离又冷漠。他只说了四个字:“抱歉。已婚。” 高挑美女:“……” 高挑美女像是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来争取。 就在韩锦书猜测这场机场搭讪的戏码会是什么走向时,她忽然猝不及防,被拉进这场戏里——言渡抬起胳膊,自然而然从她腰上环过,再从背后轻轻一勾,将她半圈进他怀中。 她整个身子霎时微僵。 言渡低头,浅浅柔柔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语调三分责备七分宠溺,说:“瞧你。离我那么远,别人还以为我是单身。” 高挑美女见状,仔细打量了韩锦书一番,像是有些自愧不如,不甘心但也很无奈,只得悻悻作罢,尴尬地将整个身子转回去。 见前面正好轮到自己安检,高挑美女连忙逃也似的地钻进安检区。 韩锦书低眸看了眼言渡箍在她腰上的手,牢牢的稳稳的,好一阵子都不肯放。忍不住抬手,轻轻拍了一下他手背,小声提醒:“马上到我安检,放开。” 言渡这才将她松开。 韩锦书赶紧从他怀里溜出去,理理衣服头发,然后完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 言渡注意到她这个微小的可爱动作,忍俊不禁,微勾唇角。 韩锦书察觉,余光莫名其妙地瞥他,“你最近心情很好吗?这么爱笑。” 这段时间他笑的次数,比过去两年加起来都多。 言渡回答说:“还不错。” 韩锦书猜测:“因为你们言氏股价大涨?” 言渡摇头,说不是。 韩锦书不明白了:“那你心情好个什么劲。” 言渡:“我心情好,只会是因为你。” 韩锦书:“……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她不解,言渡便略微俯身,在她耳畔懒洋洋地说:“比如现在。只抱一下就脸红,我觉得你很可爱。” 韩锦书:“……” 韩锦书抬手捂住自己绯红的脸,羞愤地想:她脸红明明是因为机场空调温度开太高,给闷的好不好! * 过完安检,韩锦书与言渡两人在vip候机室休息了会儿,机场广播便通知他们航班的乘客登机。 韩锦书扑扑手,将没吃完的薯片卤味重新收进零食袋,又用湿巾纸擦干净嘴巴和手,然后掏出手机,找出通讯录里备注为“建树表叔”的电话号码,发送过去一条短信: 【建树表叔,我们上飞机了。一会儿见!】 几乎只过了两分钟,建树表叔的回复短信便来了:【好的,锦书,我这就出发去机场接你们。你们一路平安。】 一想到马上就能回到兰江,韩锦书这会儿的心情有点惆怅,有点感叹,更多的自然还是雀跃欢欣。 虽然只在兰江待过一年,但那里有慈祥的姑奶奶,青石板铺成的路,还有戴望舒《雨巷》里描绘的那种小巷子,油纸伞。这座小小的城,装载了她青春的尾稍,是她在青葱岁月里,留下最后一笔浓墨重彩的地方。 韩锦书脸上不由自主绽开一抹笑。 兰江,兰江。她回来了。 * 言氏ceo出行,如果不是专机航线,民航坐席必然也是公务舱。 公务舱空间宽大,座位也都是独立,历来就很适合吃零食,睡大觉。 因此,韩锦书一上飞机便问空姐要了张薄毯子,放倒座椅,盖上毯子,打开座椅正前方的小电视,在离线影视库里好一通翻找筛选,最终选定周星驰老师的经典电影《大话西游》,吃着零食重温观看。 耳机里传出主题曲《一生所爱》的旋律。 她很快便沉进那个光怪陆离又缠绵悱恻的电影世界。 一路上,韩锦书被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爱情故事感动得稀里哗啦,一边吃吃吃,一边嘤嘤掉眼泪。 这副感性又滑稽的状貌,引得几个空姐空少和其它公务舱乘客,频频偷瞄,朝她投来异样目光。 坐在旁边的言暴君倒是没觉得他的小祖宗有什么异样。 言渡毫不意外,只是神色平淡地陪着她看,由着她哭。偶尔见她哭得厉害了,指尖便无奈地轻敲额头,再取出一张纸巾,替她拭去淌落的泪珠。 整部《大话西游》看完,时间只过去一个半小时。 飞机穿行在万里高空的云层中,才刚刚开始下高度。距离目的地还有小半路程,韩锦书两只眼睛却赤如白兔,小巧的鼻头也像点了朵胭脂,红扑扑。 韩锦书的个性坚韧要强,婚后两年,她几乎没有在言渡面前哭过。 言渡定定瞧着她,忽然发现,这个妮子,连哭起来都时时要勾人神魂。 白居易写杨玉环,以“梨花带雨”描述那落泪的妍态,但仅这四字,不足以形容他眼中此刻的韩锦书。 其实,每回与韩锦书水rujiao融,言渡那向来滴水不漏的自控力,全都都形同虚设。他很失控,那些情难自禁的时分,便总能听见她附在他耳畔,娇娇哭出声。 但他们欢好时周围总是漆黑,他看不见她楚楚可怜的妖媚之态。 原来如此。 言渡动作轻柔,细细将她的脸擦干净,然后漫不经心地说:“看个电影也哭。眼睛红鼻子也红,等下你家里长辈见了,肯定以为我欺负你。” 韩锦书又扯出一张纸巾,用力擤擤鼻子。才哭过,说话的声音携带nongnong鼻音,听起来软嗡嗡:“还有一个小时,等下飞机就不红了。实在不行我也会在家人面前帮你澄清,不会冤枉好人。” 一顿,她又接着神伤叹息:“紫霞仙子和至尊宝真的好虐。尤其是紫霞,最后结局真太惨了。” 言渡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说话。 韩锦书忽然又转过头来看向他,眼神坚定,表情严肃:“你知道这部电影告诫了我们什么吗?” 言渡没有说话。 刺啦。 韩锦书隔着包装袋,将袋子里的薯片捏碎,正色道:“告诫我们要远离男人,不然会变得不幸。” 言渡:“……” * 颠簸了两个多小时,飞机于兰江机场平稳降落。 言渡取行李去了。 韩锦书则去洗手间补妆。摁完粉饼涂完口红,便给建树表叔打去电话,告知表叔,她和言渡已经平安落地。 表叔很是开心,在电话里笑个不停,回道:“好好好!我在接机大厅的vip出口等你们。” 韩锦书笑着应下表叔,将电话挂断。 建树表叔是姑奶奶的二儿子,年纪比韩父韩清柏要小几岁,家庭和睦,为人忠厚本分,在兰江本地开了个酒楼,虽不算大富大贵的豪门,但也是小康之家,衣食无忧。 韩锦书高中时在兰江待了一整年,那段时间里,建树表叔对她照顾颇多。怕这个自幼娇惯大的小侄女在大城市待惯了,不适应小地方的生活,郁郁寡欢心情低落,表叔隔三差五就会买些小礼物送给她,哄她开心。 因此,韩锦书对建树表叔的印象一直非常好。 琢磨着,韩锦书走出洗手间,与取回行李箱的言渡回合。两人从贵宾通道出去。 走到一半,韩锦书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道:“糟糕!!!” 言渡问:“怎么了。” 韩锦书懊恼得直敲脑门儿,焦急道:“我妈替我们买了给姑奶奶和兰江这边长辈们的礼物,我都取回来了,就放在会客厅的柜子上。结果我忘记拿了!” 言渡淡淡地说:“礼物我准备了,不用担心。” 韩锦书闻言一愣:“……你准备了?什么时候?” “你答应姑奶奶要回兰江那天我就把所有东西准备好了。”言渡看她一眼,“就你这大咧咧的马虎性子,居然还想跟我离婚。” “……” “离开我,你怎么照顾自己。” 韩锦书心里一暖,默了默,朝他小声挤出几个字:“谢谢你啊。” 这时,两人远远看见一道翘首等待的身影。 对方中等身材,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穿夹克,踩双运动鞋,打扮得朴素而年轻,正冲两人笑呵呵地挥手。 “这边!” “建树表叔!”韩锦书欣喜地唤了声,一回身,下意识捉住言渡的胳膊,拉着他加快步子朝表叔的方向走。 言渡垂了眸,视线落在她捉住他手腕的细白指节上,微微一怔。 走到建树表叔跟前,韩锦书站定,介绍道:“建树表叔,这是言渡。” “表叔好。”言渡微微勾起唇,伸出右手,“初次见面就让您大老远来接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哪里话。” 建树表叔大半辈子都待在兰江,虽然不知言渡的身份,但见这位侄孙女婿气度雍容不怒自威,还是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拘谨。他顿了下,抬臂与言渡握手,笑道:“你好言渡,欢迎你们来兰江。” 简单寒暄几句,建树表叔将两人带上自己开来的宝马x5,驱车离开机场。 阔别数年,兰江的变化虽不是天翻地覆,但也确实大。 出于对长辈的尊重,言渡坐在副驾位置,韩锦书独自一人坐在后座。她趴在车窗上往外瞧,只见路边高楼拔地而起,原本的青砖路面也大多被柏油取代,处处都充满了现代化气息。 韩锦书:“建树表叔,兰江修变了好多!我记得前几年,政府把这里打造成了古镇旅游区,那些老房子老路都保留着的呀。” 建树表叔开着车,笑着答道:“现在分古城区和新城区,古城区都是老建筑,机场这一片属于新城区。” 韩锦书这才明白过来:“哦。” 前方一个红灯路口,建树表叔踩下刹车,看了眼一旁神色淡漠只字不语的言渡,以为侄女婿是头回见面,不好意思主动跟他这位表叔聊天,便主动打开话匣子。 建树表叔:“对了言渡,之前听说你们俩在备孕,打算要小孩儿了是吧?” 话音落地,后座的韩锦书:“……?” 为什么暴君信口捻来的一句话,会传得全家皆知。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