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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家做生意?”陈母皱眉,想起自己的女儿入朝与男人们争来争去,眉眼稍稍舒展,依旧说道:“你少于她来往。” 陈屏冷了脸色,缓缓道:“母亲觉得她丢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母改口道。 陈屏只道她:“开铺子养活自己,总比让人养活得好。母亲不觉得自己仰人鼻息,才是丢人吗?” “你……”陈母气得仰倒,手指着自己的女儿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说道:“随你。” 言罢,匆匆走了。 陈屏心情很好,喝过茶后神思清爽,走到窗下,推开窗看向空中,夕阳落在眼前,视觉美感让人很舒服。 同样在看夕阳的春露打了哈欠,转头朝屋门看了一眼,一旁的听澜在纳鞋,吱吱天天走路,腿脚功夫又费鞋,脚底常常磨穿,她想着外间买的鞋子不厚实,自己得空就做了两双。 春露问听澜:“你说怎么没动静了?” 听澜抬首,也朝屋门看了一眼,道:“没动静指不定就是好事,你别看丞相那么凶,就是觉得自己面子过不去,想找回面子呢。” 春露不认同,道:“丞相啊,心里是有姑娘的,不然怎么会吃醋呢。” 人要先喜欢,才会吃醋。 听澜笑了,“你说,姑娘会挨打吗?” 春露点头:“肯定会,你晚上伺候姑娘的时候就会看到的。” 两人各司其职,春露伺候颜相,听澜跟着顾阙。顾阙的身子,听澜知晓。 听澜却说道:“姑娘更衣都是自己来,不需我帮忙。” 看不到的。 春露噗嗤笑了,“那就好了,她们自己心里清楚。我们老夫人说了,日子是要自己过出来的,就像是鞋子,自己穿了才知合不合脚,旁人说的都不算。我们觉得不好,她们乐在其中就行了。” “也是,我瞧着姑娘不在的时候,颜相虽说忙忙碌碌,看我们也常说,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她像是失了魂一般,失落得很。”听澜叹气,不知怎地,吱吱不在的时候,自己也会觉得寂寞。 或许习惯吱吱跟着自己,陡然不见了,觉得不适应。 春露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鞋子,不着痕迹地笑了。 屋里,衣裳遍地,凌乱不堪,藤条早就不知去了何处。 颜珞下床,压根无处落脚,坐在床沿上晃着脚,道:“你瞧你,将我衣裳都扯坏了。” 话音落地,锦帐被一只手掀开,顾阙探首,瞧了一眼,“你不是要唯美吗?” 颜珞啐她:“哪里唯美了,分明就是粗暴,你瞧那件……”颜珞指着脚下的一件内衣,伸手捡了上来,腋下都扯开了。 她丢给顾阙:“你瞧瞧、你瞧瞧,不就打你两下屁股,你就扯坏我的衣裳了。” 顾阙挑眉,“你黛里黛气的骂我,有意思吗?” 颜珞出了口气,也不回话,自己去衣柜里找衣裳穿,挑了一件牡丹斜襟宽袖的裙裳,回头看向顾阙。 顾阙却缩进了被子里,颜珞问道:“我带你出去吃,如何?” “屁股疼,不去。” 颜珞:“……”不就四下罢了,顾阙还咬她几口呢,都还回来了,谁也不欠谁的。 哼了一声,出门去了。 一夜没回来,顾阙问唔唔,唔唔道是回颜家了。亥时去见了同僚,打算回来的,颜府寻到丞相,说是三夫人病情愈发严重了。 颜相匆匆回去了。 三夫人闹了一夜,以往看见颜珞就好了。不想,昨夜看见颜珞就哭,哭着喊着要小七。 院子里没什么人,伺候的婆子都是心腹,喊得再大声都无人能听到。 颜珞对旁人无甚耐心,唯独对三夫人不同。 三夫人昨夜打了她,一直在问:“你将我的小七送去哪里了?” 颜珞沉默,三夫人撕扯她的衣裳,扯坏她的耳坠,哭得撕心裂肺。 一夜下来,颜珞身上多了几处青紫的痕迹,脖子上也是发红,同僚瞧见了只当她有桃花运,不觉笑了。 颜珞长嘴也说不清,晋宁帝看得清楚,那是动手打出来的,敢打丞相的会有谁? 顾阙? 晋宁帝笑了,颜珞睨她,道:“陛下笑什么?” “笑丞相挨打,你如何惹了二姑娘?”晋宁帝抿唇止住笑意。 颜珞却道:“二姑娘小孩子脾气,臣也不知哪里惹了她。多半是臣昨夜见了同僚,她生气了。” “原是吃味了,回去哄一哄即可。”晋宁帝很有心得,那些小郎君便是,给些赏赐便会感恩戴德。看着他们跪在脚下谢恩的时候,她有一丝丝畅快。 颜珞听到了就像没听到一样,谁像你? 她没说话,回家去了。 一夜未归,顾阙给她准备好了补汤。 颜珞看见大补汤就恶心,屋里站满了婢女,她觉得憋闷,道:“都下去。” 顾阙眉开眼笑,“我替你更衣?” “更衣?”颜珞唇角泛起嘲讽,“把你昨日治伤的药拿出来。” 顾阙:“……”讨厌死了。 颜珞却当着她的面脱下厚重的朝服,脖子上的伤彻底掩藏不住了,顾阙看得眼皮一颤,“三夫人疯得厉害吗?” 三夫人就是精神病,在现代都未必能治好。 顾阙急忙去找,颜珞将衣裳一件一件都脱了,凝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叹气。 --